在兩週的時間裡,凱隱指揮碎形剪刀號收集了103號前哨站的一切蛛絲馬跡,仍然毫無頭緒。
分析系統給出了各種可能,一是外星文明的陰謀,二是宇宙的自然災害。
碎形剪刀號的艦載智慧分析功能有限,想要做更詳盡的分析就必須讓鄰近的基地派一艘最好的科考船過來。
凱隱命令艦長發出訊號詢問附近的基地,被告知邊緣星區內根本不存在科考船。這讓凱隱感到一陣頭大,帝國有限的預算迫使財政部門優先照顧重要崗位和專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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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邊緣興趣部署科考船是一筆虧本賬,自然不會有人去做。養尊處優的科學家也絕不願意跑到鳥不拉屎的邊緣星區。
凱隱嘆了一口氣,看來樣本的分析要讓帝國研究中心介入了,他本希望自己能夠獨得這份無上的殊榮。
碎形剪刀號已經將樣本密封起來,貼上了高等院校和科學部直轄研究所的標籤。
在回到艦隊前,還有一件事需要他去做。
在艾歐楠等待的奈久裡發來了訊號,催促凱隱前往協助他處理一批危險份子。
艾歐楠……邊緣星球……
凱隱很好奇,他的老戰友奈久裡究竟在那裡發現了什麼。
甲板傳來一陣顫抖。巨大的碎形剪刀號改變了航線。薇舍爾船長已經下令讓飛射引擎重設船體外周的奇點球面形狀,航向轉移至艾歐楠星。
舷窗外的一條條光線改變了色相。奧能驅動了飛船的飛射引擎,在船體外圍製造了扭曲時空的球面,使其能夠以過隙的速度滑行在亞空間的近表層,如同石塊劃過湖水表面的同時不受到水流和水體表面張力阻滯。星盤的影象顯示還有六小時的航程。
他不知道,自己的親密戰友奈久裡已經變成另外一個人了!
此時,奈久裡正在艾歐楠清掃著最後一點蛛絲馬跡,防止凱隱看出端倪。藍羽交給他的使命很明確,努力地向上爬,力圖打入帝國的心臟。
與此同時他要多和自己的密友凱隱交流,並在屬下中發展成員,爭取更多可以爭取的力量,為拯救銀河系的大業奮鬥!
奈久裡傲首挺胸,在一片炙熱的沙漠中徘迴著,期盼著凱隱的飛船來臨,他已經準備好了一套邏輯自洽的說辭!
在艾歐楠的戰果將成為他更進一步的資本,自己的老朋友也一定樂意在上級面前為自己邀功請賞!
自己人客氣什麼?朋友強大了總有能幫上自己的那天!
…………
沙漠星球艾歐楠到了!
遠處的星辰像燈光和螢火蟲般閃爍。跟蹤導航顯示出前方的艾歐楠。
箭頭形狀的飛船滾動著掠過一片小行星形成的帷幕,拖著隱約的粉霧尾跡向星球表面下降。
凱隱手動控制飛船降落,跟隨著奈久裡的信標。先是輕輕拂過冰汽的大氣層,然後穿過雲層,再從開闊的赭石沙漠和鹽鹼地上方飛馳而過,天光在地面的反射下格外刺眼。飛船的尾流掀起地面的塵土,讓砂礫的精怪在乾旱的平緩上胡亂飛舞。
前方,山脈。又長又矮的山嵴。粉色和褐色的岩石被風刻成尖銳的峭壁,稜角分明,如同海底長出的珊瑚礁。
信標的訊號正在瘋狂地閃爍。他將推進器噴口扭轉到制動角度,機頭上抬,機身側向搖擺,準備降落。
他的下方是一塊高地,旁邊是一道高高的粉色懸崖。一座軍用營地。凱隱瞄了一眼,看到了兩艘帝國運輸飛梭的殘骸,以及三艘不明飛船的殘片!
凱隱立刻判斷出不久前艾歐楠的沙漠中發生了一場戰鬥。戰鬥的勝利者是奈久無疑。
他笑了,接著放下起落架,垂直下降。
“歡迎來到宇宙最深處的不毛之地,”等候多時的奈久裡說道。
凱隱從駕駛艙跳到炙烤的陽光下。他笑了。他曾經和老夥計奈久裡共同在許多星球服役過,從帝國核心星域的保衛部隊,到追殺辛迪加勢力的獵犬小隊,再到帝國精銳的軌跡艦隊。他們度過了無數個日日月月,建立起深厚的戰友情誼。
凱隱就猜到奈久裡會說出這句話了,因為在奈久裡眼裡,無論哪裡都是腚溝最深處的不毛之地。
“我覺得稱謂不太正式吧,指揮官,”凱隱低聲說。
秩序是很重要的,奈久裡和他是朋友沒錯,可他也必須用敬語稱呼自己。
奈久裡遲疑了一下,他的笑意消失了。他已經很久沒見過凱隱,而如今的凱隱已經是崇高偉大的樞機將軍了。“對不起……”他重新開始說。
“我要說的是,‘歡迎來到腚溝最深處的不毛之地,長官!’”
他們相視一笑,然後擁抱。
“太久不見,”凱隱說。
“說見就見,悉,”奈久裡大笑道。
“你他喀的又惹什麼麻煩了?”凱隱問他。
“是聖使把我們帶到這裡來的。兩個聖使,還有一大群信眾。我們之前肅清了凱博爾,他們就逃到了這裡。我們以為他們只是來此中轉,但顯然這就是他們的終點。”
“為什麼?”凱隱問。
“不清楚。所以,我們到了這裡,把他們全都集中到一起。準確的說是大多數。有幾個不打不識相的,所以……有人開槍,然後老一套。我們打了起來,十人死亡,全是他們的人,兩個聖使都在其中。一場惡戰。”
“他們的追隨者抓住了多少個?”
“十六個。喀個批的顛覆分子。他們全都被關押在前方的山洞裡。”
“沒想到的是我們遇見了該死的辛迪加,那些渣渣膽大包天到襲擊帝國,接著又是一場惡戰,我們死了很多人,最後還是拿下了他們!”
“幹得漂亮朋友!扎戈抓到了嗎?”
“喀個批的,這條惡棍跑的是真快,拋棄了所有手下自己跑掉了!”
凱隱拍了拍奈久裡的肩膀,用指教的語氣說道:“不必沮喪朋友,你的所作所為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你要做的就是學習。”
他補充道:“多向我學習。”
“來吧,讓我們去看看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