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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七章 死鼠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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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爺...您就放心好了,我們跟著您已經有段時間了,而且這裡就是一個小山村,不會有什麼悍匪的。”一名小衙役看著中年的衙役陪笑道。

“嗯...!”聽到小衙役們這麼說,被稱作趙爺的中年衙役也是微微點頭道:“我們這些吃公家飯的,一定要時刻小心,你們是不知道,那個貨郎死狀十分的可怕。

全身長滿了黑斑,跟著吐血而亡,根據我的經驗,一定是被下了什麼可怕的毒藥,所以等到了山村之後,裡面的水和食物,都不許碰。”

“知道了...趙爺...!”所有的衙役們都齊聲的回答。

就這樣,一行七名衙役走進了山村之中,而山村之美,也是讓衙役們讚歎不已,可是那名中年衙役卻越來越感覺不對,哪裡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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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開始進了小村莊之後,一路行來居然一個人都沒有看到,這是很反常的,因為這個時候雖然不是農忙季節,但是也是種瓜得瓜的關鍵時刻。

一般的話,應該是農人忙碌的時候,外面有大片的田地,不可能一路行來一個人都沒有看到,很快,就到了村子的入口,而讓中年衙役更加驚訝的是,此時的村子之中居然還是一個人都沒有。

只見村子中,那是死一般的寂靜,雞鳴狗叫什麼都聽不到,就好像這裡沒有一個人一樣。

“趙爺...這村子什麼情況呀,為什麼一個人都沒有...?”一名小衙役感覺到了異樣,本能的來到了中年衙役的身邊。

這個時候,中年衙役趙爺也是鼓了鼓勇氣道:“都不用慌,我們這裡有七個人,大家將刀給抽出來,我們一起進村子裡看看。”

“好...!”衙役們全部都一起說了聲好,隨後大家都抽出了自己的橫刀,跟著組成一個簡單的陣型,你我依靠的走進了村莊,一步一步,等進入到了村子之後,中年衙役大喊了一聲:“有沒有人呀...?”

只是回答中年衙役的是寂靜的回答。

跟著中年衙役又大喊了一聲,可是依舊無人回答,無奈,中年衙役只好道:“走...進村子裡面的房子看看,不過,進去的時候,大家一定小心。”

“是...趙爺...!”衙役們一起齊聲回答。

接著一群人就找了一間比較大的房子,隨後慢慢的摸了進去,中年衙役一馬當先,直接一腳將房子的大門給踹開,而踹開之後,所有的衙役都傻眼了。

隨後一名年紀最小的衙役驚恐的叫了起來:“啊...死人,死人,全部都是死人呀...!”

原來這個房子中全部都是死人,好像整個村子的人都死在裡面,而更加詭異的是,這些死人的死法幾乎和那個貨郎一模一樣,全身黑斑,腐爛,吐血而亡。

“不好了...!”猛的,中年衙役喉頭嚥下一聲口水,跟著臉色變得驚恐無比的道:“這不是投毒,這是瘟疫...!”

“瘟疫...?”所有的衙役都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回去...馬上稟報明府,立即封鎖這裡...!”說真,中年衙役第一個衝出了房子,其他的衙役也跟著中年衙役衝了出來,然後一行七人火速回了縣裡,想自家的老爺稟報。

可是這些衙役不會想到的是,他們這樣做,已經加速了瘟疫的橫行。

在古代,有一種很厲害的瘟疫,它是歷史上為禍劇烈的傳染病...它的疫者,身上出現黑斑,四肢發生腐爛,發生黑色壞死,所以又被稱之為黑死病。

黑死病就是鼠疫,最狠的時候,在歐洲爆發,導致2500萬人死亡,佔當時人口的三分之一。其慘烈、殘酷,死亡人數之多,只有二戰能與之一較高下。

但是鼠疫並不獨歐洲所專有...在明末年,華北地區也曾爆發了一場規模空前鼠疫。李自成打到北京城下時,北京城早已因鼠疫橫行肆虐而失去了抵抗力,幾乎成了空城。不然,這座連瓦剌、後金都沒攻破的城池,李自成的農民豈能如此輕而易舉進入。

說來奇怪的是,當滿清入關後,北京城的鼠疫沒多久就消失了。然而到了清代中後期嘉慶年間,在我國雲貴一帶,鼠疫又再度橫行。據史書載“每見鼠向人跳,跳罷立死。人體遂生赤子,或吐血痰,遘是疾者死且速,醫藥罔效。”可見鼠疫發病之烈,死亡之快,沒有藥物能夠治療。

當時,有一位叫師道南的讀書人,置身鼠疫流行區,寫下了《死鼠行》一詩,記錄下了疫區的慘象,堪稱是一首關於鼠疫發病流行情況的紀實詩。這首詩,通俗曉暢,平白如話,並不難懂,全文如下:

東死鼠,西死鼠,人見死鼠如見虎;鼠死不幾日,人死如拆堵。

晝死人,莫問數,日色滲淡愁雲護。三人行未十步多,忽死兩人橫截路。

夜死人,不敢哭,疫鬼吐氣燈搖綠。須臾風起燈忽無,人鬼屍棺暗同屋。

烏啼不斷,犬泣時聞。人含鬼色,鬼奪人神。白日逢人多是鬼,黃昏遇鬼反疑人。

人死滿地人煙倒,人骨漸被風吹老。田禾無人收,官租向誰討?

我欲騎天龍,上天府,呼天公,乞天母,灑天漿,散天乳,酥透九原千丈土。

地下人人都活歸,黃泉化作回春雨。

此詩的作者師道南從鼠疫發病前後的情況寫起,最初是老鼠死,人見老鼠死畏之如虎,不幾日開始死人,白天晚上,人死無數。更恐怖的是,三個看似正常的人在路上走著,突然間就有兩個人倒在了路上。傳染之速,死者之多,不難想見。

由於死的人太多,以至於神思恍惚,人鬼不分。描述了疫區的悲修景象後,師道南禁不住反問:到處都是死人,人煙快斷絕了,田裡的莊稼無人過間,“官租”向誰去索要?

言外之意是,鼠疫如此橫行,官府又在哪裡?為什麼不聞不問?既然如此,田裡的租賦也別指望收了。最後,全詩應用浪漫主義手法,在詩中表示希望能騎龍上天,向天公天母乞求靈丹妙藥,灑遍人間,消除疫病,起死回生。然而這也不過是無可奈何而又不會實現的願望罷!

這首《死鼠行》傳播很廣,在當時被評為“異聞怪事,目不忍見耳不忍聞”。然而悲劇的是,師道南作此詩時,也已經染上了鼠疫,不幾日就死去了,年不滿30歲,一同死去的還有他的母親、妻子等人,只有兩個孩子得以倖存下來,讓人心有戚戚焉。

而誰也沒有想到,這大唐居然也有了黑死病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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