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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命運之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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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元聖陣正中,玄心依照著腦海內的訊息盤膝而坐,放空自我,任由其間規則之力將體內魔靈珠的力量循循引導至‘幽之道’(即黑色‘玄氣’所在),在兩者接洽之時,玄心的位置瞬息轉換,原本相隔‘皓之道’(白色‘玄氣’)極其遙遠的他,此時竟懸浮於其上空。下一瞬,他那已沉寂的內息似乎有些異動起來,不過霎時又湮滅,而玄心的身體也再度換移,距離‘皓之道’足足有三百裡!詭異的是,玄心方圓百里所騰旋的玄氣,幻化凝聚成了一片充斥著強大火系能量的小型空間。

雙眸緊閉的他,腦海內竄出兩個金字——離火。

玄心知道,‘命運之體’已然催生而成,此過程本就簡易迅速。難的是其覺醒,此時進行的是為‘混元聖陣’的洗禮——掌握十三系法則的‘原生之力’,即是源於混沌初始的十三種力量,用處自然是為命運之體的成長覺醒而準備。

每完全掌握一種原生之力,命運之體就會覺醒一層,每覺醒一層,‘界府’(蛻變替代內息的存在)就會強盛數倍,並且日後所沉澱積聚的能量也非同以往,皆會是最濃郁的天地靈氣,吸納轉化而出的真(玄)氣威力也自然更強。據記憶訊息描述,當命運之體覺醒至第十層,玄心便可直接操縱天地靈氣來進行攻擊防禦,不需再由‘界府’轉化。

不可想象,那時又會是怎樣場景。

身擁‘命運之體’,玄心註定與其他武者的道路不同,他從訊息中瞭解到,自己以後的實力區分存在七個階級——神玄一級、神玄二級……神玄七級。他此時的實力,也正是神玄一級,而若要提升實力,修煉高階功法、千錘百煉己身固不可少,但真正影響巨大的還是需掌握住那十三種力量。

在平時,玄心也不必再進入這異空間觸發混元聖陣,因為此空間內演化的一切,會悉數存入他的腦域,日後只要他意念一動,所有跡象自會逐個呈現。而若想開啟第二扇門,他則需至少完全掌握三種力量,這也相當於是對他的一種考驗。

————————————

‘離火’空間內,玄心早已悄然睜開雙瞳,但在視察一眼過後,他的瞳孔便失去了焦距,直到此刻仍然處於震撼當中。

“‘離火’,源於混沌初始,世間最強之火!竟然是無色的嗎!”

“究竟是怎樣的能量!才能催生出這幾乎讓人一觸,便覺得自身靈魂都要被熔滅的火焰!”

“萬幸擁有命運之體,若是之前的我,想必早已灰飛煙滅,連渣都不剩了吧!”

……

“若真能掌握這離火之力……”

良久,玄心內心的自語戛然而止,因為他的身形再度換移,原已接近顫慄的靈魂剛得已舒緩,撲面而來的便是讓他整個身軀都壓抑到幾欲爆裂的沉重感覺。

隨之,他的腦海內又竄出二字——坤土。

“呃,”一絲悶聲從玄心口中擠出,“難道神玄一級的力量,就……如此卑微嗎。”

催生出命運之體,靜默中感受著來自神玄一級所帶來的力量,玄心一度認為,就算是宇極延那種級別的人物對他釋放出全部力量鎮壓,他也可以淡然相對,完全不會受到任何影響。可此時所面臨的力量,不僅讓他生不出一點抗拒力,還令他生出了卑微之感!他一身傲骨,竟差點支撐不住跪地屈服,這種屈辱感,他玄心豈能忍受!

“既然終究是要歸屬於我的力量,那就乖乖給我退開!!”

被坤土之力壓迫,玄心的身軀已接近九十度彎曲,但他依然顫抖著雙手用劍支撐,不許自己狼狽趴地!而在這一刻,他的意志也凝聚到了一個他未曾達到過的巔峰。忽而,他眼神一凝,眸間鋒銳之勢似要穿透蒼穹,破碎一切!

幻……星……帝……臨!!

來自玄心徹底暴怒的一擊,瞬息轟向‘坤土’空間上空,白芒之勢直破而去,絲毫不顯下墜,這一式幻星帝臨,才真正如帝王般君臨天下。

“轟!”

‘坤土’空間輕微震動,玄心的全力一擊似乎奏效,坤土之力愈漸減弱,直至蕩然無存。

壓迫感盡數散去,玄心如釋重負,大口的吸氣吐氣。先後接觸兩種截然不同的極致力量,他已無力再繼續下去,僅僅先是讓他感受其威,他便有些招架不住,還談何專注領悟去掌握。

然而混元聖陣並不打算就此‘放過’他,玄心還未緩解開來,便又被強制換移空間,又是足足三百裡的位移距離,此空間名為——乾金。

“這次,是金系原生之力?”異常明亮的白色空間內,沒有一絲外溢的能量侵襲玄心,這很是讓他詫異,“金系力量的極致……難道不具任何攻擊力嗎?那就算日後掌握了它又有何用?”

“不,不對。這些原生之力一定都有他們存在的意義,絕不會一點作用都沒有。”

“等等,金玄麒麟當日說在我腦內印入了一部金系功法,還要我踏入靈臺境時才準修煉,不知……如今的我,能否先嘗試接觸一番?”

安然無恙地處在‘乾金’空間,玄心一時也不知如何為好,畢竟他從未親身領略過金系這一類,只得從那部金系功法開始著手,因為就層次方面來論,功法自是屬於最低階的存在,而萬事講究循序漸進,所以應由最簡單的開始領會掌握,再逐步突破加深其理解。玄心認為,這應該是目前最正確的做法。

不時,印入玄心腦海的金系功法呈現而出,其中文字一一平緩掠過。

“哦?不滅神體?”念出金玄麒麟所贈功法之名,晃過一眼後面的訊息後,玄心暗暗一笑,“難怪當時不讓我修煉,這不滅神體鑄就第一層‘金剛之軀’所需的材料及承受的代價,靈臺境之下確實無法做到。”

玄心心思敏捷,很快便從不滅神體的鑄就之法中領悟到了一點‘金’的最低層次的奧義,細琢自語起來:“火——焚燒,土——重力,這些不難想到,至於金……想必應是堅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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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金’空間內金系法則的原生之力可謂濃郁到極點,玄心先前損耗的‘界府’能量竟已回覆飽和。與此同時,他也正想驗證一番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確。

月慟劍身玄光四溢,隨著主人的一聲低吟,再次爆發出一股驚駭之勢。

然而,釋放出幻星帝臨的下一瞬,空間異變突生,玄心頭頂陡然墜下一股讓他心驚的能量,猝不及防間,他懵然驚語:“幻!幻星帝臨??”

完全一模一樣的氣息,卻是完全不對等的能量強度,那股朝玄心墜擊而去的能量,赫然是他先前釋放出去的‘幻星帝臨’!並且其強度似乎更強一些?雖然不可思議,但事實呈現在眼前,玄心不得不認真對待,他可是非常瞭解自己這一式的威力。

“萬萬想不到,我居然也有這麼一天!”

“好,就當是挑戰自己的極限吧。這招是我目前最強的攻擊,我也想看看它到底有多強!”

催動界府,月慟劍尖上白芒躍躍欲出,玄心的戰意也瞬息張開,若冷遜在此,必然又會失色:這年頭,五級巔峰戰意都爛大街了嗎!

“幻星帝臨!”

“給我破!!!”

兩股能量頃刻碰撞,炸裂開的餘威讓玄心險些穩不住身軀。反觀乾金空間,其內部發生如此劇烈的能量波動,居然依舊紋絲不動,堅如磐石。

“這是,兩倍於我的力量嗎?”儘管已有心裡準備,可玄心還是低估了這下墜的能量之勢。

不過,玄心緊跟著卻做出一個莫名舉動,他將月慟換至左手緊握,右手五根手指微曲,掌間隱隱泛起一團淺黃真氣。

“神玄一級的力量,釋放出這一式,應該足以抵消那些殘餘的能量吧。”凝視著那即將墜向自己的‘幻星帝臨’,玄心不慌不亂,輕念道:“凌天二式——日隕祭暝。”

雖已知凌天總決是為殘缺功法,但玄心完全不擔心其威力,在沒有尋到其餘殘頁前,只要實力足夠,他還是會依賴除‘幻星’以外的那八式招法。

玄心此時雙手扣劍,右掌間的真氣源源不絕的從劍柄穿透至劍尖,隨後,無數道熾烈金光炫然四散,也與此同時,玄心揮舞月慟,將那些四散的金光匯聚於一點,凝聚,再凝聚,直至其詭異形成一輪小型太陽之狀後,他直接將月慟推送而出,直刺其中。

隨之畫面,猶如一把細劍帶著一輪金日朝向更遙遠的天空行進般,華麗震撼。

頃刻,兩股能量無聲相融,金光爆裂,穿刺入‘幻星帝臨’之中,就像是太陽隕滅前,迸出的最後金芒。最後,二者皆盡消失,唯有月慟達至高點後,孤身垂直落下,再次被玄心抓入手中。

“還好留有一手,沒有全部揮散界府能量,不然強行施展日隕祭暝,恐怕又會陷入昏睡。”一切恢復平常,玄心稍稍喘息,道:“不過,這兩倍於幻星帝臨的能量,看來我暫時還無法完成一擊突破極限,日後一定要再次嘗試。”

“‘金’的更深層次,難道是反彈嗎?而且還是兩倍的反彈?”玄心悠悠臆想道:“……若將其掌握,化為我之力量,綜合我如今實力,靈臺境之下,還有誰能傷害的了我!”

玄心臆想之餘,周圍場景再度變幻,置身‘坎水’空間。

‘水’,可幻化萬千,但在其萬千形態中,具有攻擊性且適用武者修煉的,只有固態的‘冰’或‘冰晶’與極難催生的液態之水,因為要催生液態水之力,武者須領悟到本源冰水系法則的力量才行,光這一點,就不知難倒了多少武者,一些人連神道境都未曾達到,又怎會知曉法則之力。

當然,玄心例外。

“坎……水……之力,包……羅……永珍,但它的……極致,究……究竟是……什麼?不會,不會要……我一個個去,領悟吧?”分別感受了坎水空間內幻化出的雨、霧、霜、雪、冰、雹等形態之力,玄心愣是沒有找到突破點,不知從何入手,實在是包含太多。況且他現在被凍得像塊冰雕,那些能量雖傷害不了他絲毫,但卻能讓他嚐到極寒之苦,說話都顯得極為艱難。

冰寒侵襲全身,卻未刺入骨髓,儘管如此,也輕易使得玄心徘徊在昏睡邊緣,剩下頑強的意志力在與之搏鬥。

“不行!這樣下去!不等空間換移,我便先行昏迷過去了!一定!一定要,想個辦法!掙脫出去!”

“對了!火!自古水火不相容,水系之力若大過火系之力,便能水滅火,相反,火亦能將水焚燒至虛無!”迷離欲沉之際,玄心想出了解決的辦法,然而很快他又嘆道:“可惜這是坎水之力,與之同等級的只有離火之力才能做到……”

就在這時,玄心的意志力將要渙散之時,他的腦海轟然嗡鳴,一串符紋突兀浮現——道之極,水克火,火雖融冰,然冰之遺,亦為‘水’。

咔砰砰砰……

一聲聲脆響躍入玄心耳內,凝固包裹著他的冰塊自主碎裂掉落。

大腦處於當機狀態的玄心,失神反覆念著那串符紋文字。

“道之極……道?什麼道?武者之道?水克火,這便是一種道嗎?”

“離火,坤土,乾金,坎水,這四種原生之力之間,難道都存在某種聯絡,繼而形成那所謂的‘道’?”

“‘道’的力量,如此神奇嗎?我僅僅才觸碰到些許,實力便提升許多!雖然離神玄二級的感覺還遠,但恐怕也至少有聚義六階的修為了吧!”

……

三個時辰後,玄心杵在幽綠之光上感受著來自‘空間’的奇幻力量,久久沉浸。

在此之前,‘皓之道’那一半混元聖陣中,繼‘坎水’空間後,玄心又經受了‘巽風’、‘生命’空間的洗禮。而後,他在‘幽之道’另一半混元聖陣中,經受了‘幻雷’、‘靈魂’、‘亡祭’、‘暗漩’空間的洗禮。半個時辰前,他置身於幽綠之光上,然而再沒有小型空間形成,只是被混元聖陣中的規則之力牽沿著光線遊走,並先後見識到了‘神光’、‘時間’之力的玄妙。

此刻他沉浸在‘空間’之力下,顯得呆若木雞!

“這種感覺……這種感覺……”

玄心的思緒重返靈韻大陸,他剛滿五歲那年。

“爹,爹!我昨夜在夢裡又體驗到那神奇的感覺啦!真的好厲害哦!”

“呵呵,心兒,那只是夢境而已,不必當真。”

“但是,但是‘它’好像很喜歡我似的,每晚都主動出現在我夢裡陪我玩兒啊!”

“好了好了,那心兒就把‘它’當做你的第一位好朋友吧,在夢裡你們要玩開心哦,呵呵。”

“嗯嗯嗯,知道了知道了,那爹爹,我今天可不可以偷偷懶,先不練功,我想去夢裡跟我的好朋友再玩玩。”

“這可不行,身為凌天宗少主,你必須要比其他人加倍的努力修煉,早早強大起來,你才有能力保護我們這個大家園。”

“唔,好吧,我知道啦。”

“嗯,心兒果真懂事。那你在這兒練功,爹出門還有要事得辦,就不耽擱你了。”

七歲那年……

“嗚嗚嗚!父親,我的好朋友不見了,前一晚都還要陪我玩的,可是昨天練習完‘幻星’的起手式後,晚上睡覺‘它’就不出來了,嗚嗚!是不是我哪裡惹它生氣了?”

“沒事沒事,或許它昨晚知道你很累,就不願出現打攪你呢?明晚就會出來陪你玩了。”

“是這樣嗎?”

“嗯,先練功吧,父親出去一趟。”

……

‘空間’之力悄然散去,玄心依舊如木頭般杵在原地,回憶著年少時的一些畫面。

半柱香後,從他的口中溢位一絲柔音:“我的朋友,是你嗎?”

“原來,你的名字叫‘空間’,原來,你真的真實存在,只不過你的存在,是以‘道’而生,那時弱小的我,又怎麼能夠明白,你也一定是因我接觸你兩年之久都還一點不瞭解你而生氣離開的吧。”

“以前,是你陪我玩,以後,會是我主動喚你出現,有很多地方我還需要請教你。我們,還是好朋友。”

失神的瞳孔恢復神采,玄心嘴角莫名彎起微小弧度,他之所以沉浸在‘空間’之力中,是因為‘空間’之力帶給他的感覺太熟悉了,熟悉到他忍不住去懷念以往時光,兒時那兩年讓他無法遺忘的快樂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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