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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草薙護堂與佑理的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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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草薙護堂所認識的人之中,在薩丁島見過的艾莉卡·布蘭德裡有著出類拔萃的美貌,那個不知名的銀髮女孩則有些特殊而神秘的魅力,清秋院惠那更不用說,完美的大和撫子。

但是這位萬里谷大小姐也和她們不相上下,同一等級,但是又各有千秋的美麗,不過現在的草薙護堂可沒心情欣賞了。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卻從這位大小姐身上感受到了一種特殊的,彷彿讓自己感受到崇拜與厭惡共存的矛盾感。

“你也是那些魔術師的同伴吧?就像是在歐羅巴大陸的那些人一樣,不過我是第一次在島國遇到你們。”

“是的……雖然我不太希望您將我們混為一談,不過這方面的認知其實沒有太大的錯誤,我是以身為守護武藏野的巫女身份,在這間神社裡工作,雖然只是一點皮毛,不過我還略懂一些咒術。”佑理嚴肅的回答,也就是說她是在這裡打工的意思。

草薙護堂點了點頭,環顧四周。

“那……這裡就只有萬里谷同學一個人嗎?沒有其他人了?”

可以的話,真希望有其他人也在場,對草薙護堂來說,要單獨和這麼漂亮的女孩子應對,難度實在太高了。

“是的,現在就只有我獨自一人,所以如果我的失態冒犯到您,也只是我一個人的罪過。請大人高抬貴手,將憤怒只發洩在我一個人身上——”不知不覺間,佑理的迫害妄想症又發作了。

“……我說,萬里谷同學?你現在講的話好奇怪喔?”

“我想表達的是希望身為魔王的您,在殺了我之後可以平息您的怒氣。無論如何,都請您不要為了玩樂而殘害無辜的人民。只有表現慈悲與寬容,才是身為仁德王者應有的風範,全部的過錯都由我一個人承擔。”萬谷裡佑理以敬畏的口氣控訴。

……這該不會是什麼諫言之類的吧?就像是拼上性命的忠臣,勸諫暴君或是昏君時一樣的情節嗎?

草薙護堂覺得事情不妙,馬上回覆佑理:“雖然你這些話可以吐槽的地方太多了,不過首先第一點,你到底把我當成是什麼人了?我可不是尼祿、董卓還是織田信長,我沒打算要殺任何人啊!”

聽到草薙護堂的話,隱藏在神殿裡的安潔莉爾眉頭不可查的一皺,心裡很是不爽,董卓那家夥不熟暫且不提,我家尼祿和阿信怎麼著你了?!

“……換句話說,您認為光是奪取性命還不足以滿足的意思嗎?”

美麗的巫女小姐又用真摯的眼神說出了牛頭不對馬嘴的話,但是確實是懟住了草薙護堂,佑理,幹得好!

怎麼會這樣?草薙護堂完全頭痛了。

這女孩子看起來冰雪聰明,卻完全聽不懂別人說的話,不愧是大小姐,果然思考模式就是和一般人不一樣。

“不是那樣的。你聽好了,我是個文明人,我不喜歡那種粗暴野蠻的事情,關於這點希望你可以聽懂我在說什麼。”

“……是,我已經有所覺悟了。無論您想要怎麼蹂躪、玩弄我,我都願意悉聽尊便,您的意思是指不會讓我早點解脫對吧?”

“你根本就沒聽懂!我又沒有拷問的怪癖!”

草薙護堂突然注意到事情有點不對勁,就算是身為魔術師,知道自己是弒神者的人也是極少數。

“你為什麼能夠斷定我就是弒神者?”

“因為我的能力,我的雙眼是能夠解讀世間神秘之事的靈眼,以前,我曾經和草薙大人的同伴——沃邦侯爵有過一面之緣。所以對於弒神者——羅剎王的化身我是不會誤認的。”佑理的話語裡充滿自信。

草薙護堂這下子終於明白了,原來這女孩子居然曾經和只在傳說中聽過的東歐大魔王見過一面。

“是、是這樣啊,關於他的事我也有聽說過。擺出一副跟不上時代的魔王姿態,任性又古怪的老爺爺吧?我想那種傢伙,在弒神者之中應該算是少數派才對……算了,請不要把我當成是一樣的人。”

本來想解釋,可是一想到前不久認識的那個問題兒童,就是那性格糟糕透頂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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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像是爽朗的拉丁紳士,卻一邊笑一邊拿劍砍過來,是個不配當人的傢伙,不過倒是挺會待人處世的。

草薙護堂還是放棄了,弒神者貌似還真沒幾個正常的。

“您謙虛了,您在西西里島和意國港口發怒時的激烈作為我也相當清楚,那些種種的破壞都毫無疑問是魔王的行為。真令人惶恐……”

“不、不是啦,那些不是為了洩忿而破壞的。對了,萬里谷同學,能不能別再用那種方式說話了?我們是同年級的學生,照一般方法講話就好了,我也會用平常方式講話。”

從一開始就被同年紀的少女用非常恭敬的口氣對待,草薙護堂感到渾身不自在,不過佑理對這個提案卻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非常對不起,是因為我講話的方式言不及意。失禮了……對了,所謂‘照一般方法說話’是指什麼呢?”

怎麼會?難道千金大小姐的世界裡,都沒有一般的說話方法嗎?草薙護堂深深感覺到兩人生活的世界有著階級的差別。

“就是不要用尊敬語氣講話的意思。我直接喊你的名字萬里谷,你也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了。不管是草薙、護堂還是取綽號都可以,隨你高興就好。”

“這怎麼行……我辦不到,畢竟您我兩人地位相差懸殊,況且我從來沒有直呼過男性的姓名……”佑理害羞地拒絕,不過這倒是實話,她還真沒有直呼過男性的姓名。

草薙護堂越來越覺得兩個人不是住在同一個國家裡的人了。

“地位……這是什麼時代的用語啊?我又不是那麼偉大的傢伙。算了,如果你不習慣我也不勉強,至少講話的時候可以放輕鬆一點,還有,拜託別再叫我大人了。”

“是……我會努力的,草薙……同學。”

看到這一幕,安潔莉爾嘆了口氣,佑理還是太嫩了,雖然在之前佔著上風,但是骨子裡的純情一旦被激發後馬上就敗了下去。

不行啊,需要調……咳!指導啊。

而對觀察自己反應的佑理,草薙護堂點了點頭。被同年紀的女孩子這樣叫,總比被叫“大人”好上一百倍。

“那有件事情想要拜託草薙……同學,你從羅馬帶回來的神器,可以借我看一下嗎?”佑理恢復了認真的表情請求。

“雖然借你看是沒什麼關係,不過為什麼你會知道關於這東西的事情?”

“草薙同學太低估你自己了。一位可能會是弒神者的人,去到了魔術發源地的歐羅巴大陸。對島國的相關人員來說,與其說對你得到什麼東西感到興趣,不如說是感到擔心,這也是理所當然。”

“擔心……難道我一直都被監視嗎?”草薙護堂打從心底吃驚,他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樣的一群人存在。

“我不知道是不是有進行監視,但是可以確定至少有島國的調查員被派往羅馬。根據調查的結果,得到了意國的劍之王託付給草薙同學某樣東西的情報,對方將這個情報傳達給我們。”

“調查員是誰派過去的啊?”

“當然是正史編纂委員會……你沒有印象嗎?”

從佑理的口中聽到了一個很長的名稱。

“這麼說來,之前好像有聽說。”草薙護堂從模糊的記憶中回想起來。

在薩丁島時,那個曾經和他相處過一段時間的艾莉卡曾經說過,意國的各地都有魔術師隱居,雖然聽到這點時覺得很荒唐,但是也感到佩服。

她同時說了,自己的老家島國一定也有這種魔術師組織。

和歐羅巴不同的是,由於受到政府直轄的組織監視與統籌,一般人根本就不知道他們存在。

而惠娜也說到過,她來自島國的一個魔術結社組織,那個組織的名字,似乎就是……

“正史編纂委員會,嗯,我有聽過他們的名字。”

“他們是由島國的咒術師、靈能力者所管制、操縱情報的秘密組織。從包括文部科學省、國會圖書館、還有宮內廳、神社廳、警視廳等等之中廣招有能之士所構成的,像我一樣有咒力的巫女或是神職人員,就被賦予了必須協助他們的義務。”

魔術、咒術、神靈——無數的怪力亂神,這些東西在島國全部都不被認定為正史的一部份。

為了保持社會應有狀態的組織,所以才叫做【正史編纂委員會】,惠娜是這麼說的。

“我今天會找草薙同學來這裡,也是委員會的指示,要我認清楚你是不是真的弒神者,也剛好我們是同一間學院的學生,而且我和靜花熟識的關係。”

“看來萬里谷你們也是挺辛苦的……”聽了這些話,草薙護堂有點同情她。

也許是那些意國魔法師的態度造成的印象,草薙護堂反而覺得有著一大堆規矩的佑理很可憐。

至少關於這件事,應該要和他們保持合作的態度,下定決心之後,草薙護堂從包包裡拿出了一塊黑色的石塊碎片。

黑曜石的材質。上面栩栩如生地刻著龍蛇的紋理——佑理一看見這東西,瞬間驚訝得說不出話。

“這個東西果然很危險吧?”草薙護堂看到佑理那突變的臉色問道。

“恐怕是的,這是有著非常、非常古老的神格封在其中的聖印,蛇神、大蛇之印……不,應該是屬於更根源、環繞大地之母的螺旋刻印——”佑理眯起眼睛說著。

“雖然只是我的直覺,不過這個徽章應該是從北非出土的,埃及、阿爾及利亞、羅馬……心中不自覺浮現出這些地名。”

“不自覺浮現出?我的朋友叫這個是赫拉石柱的一部分,萬里谷對這東西瞭解嗎?”

“不,我對歐羅巴大陸或是非洲大陸的神明方面之事,幾乎完全不瞭解,只是靠著靈視和靈感,模模糊糊地進行感應並且說出來而已。”

然而她的說法,卻幾乎和東尼將碎片交給他後,一個名字叫做迪安娜的魔法師透露的內容一模一樣。

想到這裡,草薙護堂打從心底佩服,萬谷裡佑理的能力,總而言之,佑理的咒力一定是相當優秀的直覺能力。

當然也有可能是她信口開河地說謊,不過草薙護堂不打算懷疑這個用真摯眼神、嚴肅表情說話的少女。

不過有非洲這個地名真是意料之外,地中海附近的龍蛇嗎?

“草薙同學,我想問你一個問題。”陷入沉思的護堂,被佑理突然的問題打斷。

“這很明顯是【不順從之神】的神具,身為弒神者的你,應該不會沒注意到吧?”

“嗯,也是,是這樣沒錯……這東西果然是屬於神的麻煩物品啊……”

“既然如此,難道你打算在東之京引來災禍之神嗎!你把本地居民的安全當成什麼了!”佑理突然地生起氣來。

晴天霹靂。

點頭的一瞬間,突然像是有一道落雷打下來。

草薙護堂重新目不轉睛地盯著佑理充滿氣質的美貌,明明到剛才為止還十分端莊賢淑而文雅,現在卻是魄力逼人。

總之就是威風凜凜,草薙護堂下意識縮起脖子。

而安潔莉爾現在的感覺就是——呦!雪菜,你也跟著穿越過來了?

“我、我也擔心過這件事,不過應該沒問題吧?想要這東西的是住在那邊的女神。不過那些人,我猜大概連島國的位置和國名都不知道才對。”

“應該沒問題?……請你不要造成不必要的危險,從讀了草薙同學的調查報告之後我就注意到了,你對於周圍的人事物相當欠缺考慮。”佑理冰冷的視線直射過來,讓草薙護堂倒退兩步。

慘了,和她的對決對自己相當不利。

草薙護堂本能地察覺到,自己和眼前的少女在性格上可以說是最壞的組合——對自己而言她是和惠娜完全不同型別的天敵!

佑理說不定也在無意識之中發現這一點了,現在的她比剛開始諫言的時候還要來得更有攻擊性!

“力量越大,責任也越大。正因為如此,草薙同學不覺得自己很不負責嗎?禁不起美人的央求,就帶著這種來路不行的不祥神具回國——”

“美人?你、你是在說誰啊?”

“裝傻也是沒有用的,這個調查報告上寫得一清二楚。”

佑理邊說邊拿出一大疊檔案,正上面透著紅色光澤的金色長髮十分美麗,給人如同某種奢華王冠般的印象。

“這個是……迪安娜小姐?”草薙護堂不明白,這個和那個傢伙有什麼關係。

“裝傻也沒有用了。”

“不是裝傻,我跟迪安娜小姐不熟,這塊碎片也不是她交給我的,她只是單獨對我告誡了一下。”草薙護堂無奈的解釋道。

“那這個是……”

“東尼那個混蛋給我的。”草薙護堂很誠實。

佑理神色一僵:喵喵喵?這根劇本不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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