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公子甚至都是不敢問那樹下會不會還有什麼屍骨之類的。
整個人恍恍惚惚,欲哭又無淚。
禪山微微擰起眉頭,隨即搖搖頭,“並未解。”
那些衣物能保持那麼多年還未壞,從禪山家中開始再到梁家,少說也有兩三年了。
加上幾棵樹都長得很好。
“我們今夜就住在你姐姐院子中吧。”
龍崽崽並不擔心。
黑氣有一部分都從樹梢上分離開被封鎖在九個盒子中了,現在梁府倒是有些撥開雲霧見晴天的感覺。
大抵龍崽崽過於自信,讓梁公子心驚膽戰的內心都稍微有些好轉。
隨即吩咐了人備些熱水衣物……抬頭看到九個盒子,呃了半天,還是對著陳玉安問,“不知你們還敢不敢穿府內的衣衫?”
一大兩小都沉默了。
這多少還是有些不太想。
見他們不回應,梁公子幾乎就懂了,隨後又轉而跟丫鬟小廝要熱水,還有一些吃食就好。
“再準備一些乾淨的被褥,去外頭跟人買,是乾淨無人用過還洗曬過的。”
梁公子盯著一身乞丐裝對著下人挨個囑咐。
那小廝還直言道,“少爺,您今晚不回破廟?”
梁公子,“……”
面部扭曲,抬腳對著他踹了一腳,“快去準備!”
回頭諂媚看向龍崽崽他們,另外小聲說道,“梁府對下人管束比較松。”
然而沒人搭理。
龍崽崽對著禪山小聲低估,“你家從前也會這般嗎?”
“你是不是就各種倒黴才是跑去寺裡?”
她分外好奇,眼睛亮晶晶,就這麼望著禪山。
禪山面無表情,雙手合十,輕念了一聲,“阿彌陀佛,我佛慈悲。”
陳玉安聽著覺得有些好笑,連忙拉著龍崽崽過來,對她說,“你進來後沒察覺到有鬼怪嗎?”
“……嗯,沒察覺到,但是漫天的黑氣,那些樹就跟他家寺廟院前那兩顆大樹,纏繞著一些黑線,不過那兩顆應該是為了捆住佛祖,就是不知這九棵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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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崽崽認真對著陳玉安說道。
若是沒有小哥哥,她或許還沒察覺到這府邸的樹種植位置相連會像倒黴村子的蛇形走向一樣。
這其中會有什麼關聯呢?
龍崽崽嘆息了一聲,如同一個小小大人一般。
夜漸漸深了,陳玉安叫打手去給住在客棧的陳夫人說一聲,免得他們擔心。
然而。
打手才是剛出府,府中就怪風亂起,樹被颳得嘩嘩作響。
令人聽著心驚不已。
特別是梁公子,就怕有鬼作怪。
禪山一個小小人兒盤腿在羅漢床上打坐著,雙目緊閉,手中拿著一串佛珠再轉動著。
龍崽崽託著下巴看著他,一邊往嘴裡拿東西吃。
陳玉安為了盯住他,倒是沒梁公子那麼緊張。
手疾眼快收走了龍崽崽手邊的盤子。
龍崽崽抓了個空,低頭一看才發現被拿走了,衝著陳玉安努了努嘴。
她還沒吃飽呢!
陳玉安當做沒看見,靜靜看著書。
梁公子的姐姐倒是與眾不同,他原以為會是女德或者話本之類的書籍,沒成想盡是一一裁剪下來的報紙,挨處寫了時期。
屋中除了佛珠的聲音,就是陳玉安的翻頁聲。
卻也沒能蓋住窗外那譁啦啦的聲響。
“小哥哥,你可有看出什麼問題?”龍崽崽靜不下來,對著陳玉安詢問道。
陳玉安沉吟一聲,還真讓他從這一本梁小姐親手製作的書中發現一些問題,“梁小姐很少寫自己的事兒,幾乎都是從報紙中剪出來的。”
梁公子聽到這話,自己搬了凳幾坐過來說道,“我姐姐很是愛看報紙,訂了很久,因此母親對我姐姐很是不高興。”
“報紙很貴?”龍崽崽疑惑問道。
“貴!”
一刀好的宣紙,可能就得一二兩銀子了。
陳玉安微微點下頭。
且報紙並不多,何況梁小姐還給剪下來了。
“還有嗎?”
“梁小姐對奇聞異談很是感興趣,每月總會有幾篇都是關於這些的,有的還是她自己寫上去的,譬如……這裡:今日發生了一件古怪的事情,我竟是買了一匹可做嫁衣布聊,那料子也是極好的,我摸了摸,好似綢緞……這匹布足足要了我十兩銀子。”
陳玉安念給他們聽。
他很好奇最後一句。
說完後就望著梁公子。
梁公子卻感嘆了一聲,“姐姐還真有錢。”
得,陳玉安想知曉的答案他可能也不知曉,不過還是問了聲,“梁公子在府中,每月會拿到多少銀子?”
“每月嗎?”梁公子費勁想了想,“應當是有三兩的。”
禪山睜開眼,直勾勾望著梁公子,“貴府月入多少?”
“不知。”
“家中有管家和母親看賬冊,我從未看過。”
“你也沒去私塾?”
“不是!我有!只是父親和母親還未找到適合。”
許是被問久了,梁公子這會才是發覺不對勁,大聲反駁著。
還說了他和姐姐每日都會讀書什麼,還有夫子上門教學。
陳玉安清了清嗓子,停止了沒必要的紛爭,繼而又繼續看起來,再到後邊又好幾頁都是寫她自己的事情。
後邊都說她在不清楚的情況下買了很多東西。
前後加起來,足足花了近一百兩左右。
梁公子也才是發覺不對勁,眉頭緊緊皺起。
正在他們思索中,龍崽崽和禪山齊齊從羅漢床跳了下來,飛快就竄了出去,陳玉安抓著書緊跟其後,倒是梁公子慢了兩步。
他們一路來到了梁小姐被果子砸死的地方。
龍崽崽眼疾手快抓住正要鑽入樹幹一縷黑氣,“出來!”
“放開我放開我!”
一道尖銳的女聲叫喚著。
差點就把龍崽崽也給拽進去。
禪山手搭在龍崽崽手上,手中佛珠轉的飛快,好似有一道佛光閃爍,鬼慘叫一聲主動出來了,卻緊緊抱著樹不放,驚恐望著禪山。
大概也沒想到一個小小和尚居然會那麼離開。
“你是何人?為何在這?”龍崽崽貼了符到樹上,逼得鬼回不了‘家’,鬼有些委屈席地而坐,“你個女娃怎麼那麼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