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135章我是好人
?太廟，是皇帝舉行祭祖典禮的地方，除了天子皇侯，是常人無可步及的地方。而東漢皇室沒落，董卓挾帝西遷長安，火燒洛陽後，這曾經為大漢皇朝的京都已經不復當年輝煌。而太廟雖然僥倖存留了下來，不過殿內也被大肆破壞掠奪，原本供奉著歷代皇帝神牌位的前殿損壞得最為慘重。
不過以袁紹為盟主的諸侯盟軍散夥後，郭汜重掌洛陽，將唯一存留下來的太廟翻新，卻成為了他的私人後花園。
而今晚大婚，郭汜在太廟舉辦婚禮，可謂大逆不道，但是天下亂世，禮崩樂壞，有兵有地就是王，天子也無法阻止分封諸侯間的征戰，更別各諸侯，卿大夫僭用禮樂。
這是一個只要手中有權，便能將天子拉下馬取而代之的時代。
……
太廟雖然受到損壞，不過整體建築都儲存了下來，格局幾乎沒有變化。
前殿是太廟三大殿中的主殿，很顯然婚宴的主辦場地會選擇在前殿。而在前殿後面，兩側各有配殿十五間，東配殿供奉著歷代的有功皇族神位，西配殿供奉異姓功臣神位。這些曾經為外人禁足的神聖地方此刻卻被郭汜下令改成了兩排數十間寢廂，提供麾下將領居住。此刻有許多僕人女婢在打掃著這些寢廂，因為大部分將領都身受重命，常年在外，罕有居住。不過今晚大婚他們都奉命回來參加婚宴，這些下人們自然要把房間打掃得乾乾淨淨。
在寢廂的隔殿，便是神廚、神庫、宰牲亭、治牲房和僕人女婢居住的附屬配房等建築。因為僕人女婢都到前殿伺候那些將軍權貴，和熱鬧的前殿相比，這裡就顯得格外的悄無人聲。而此刻，靜悄悄的院突然響起了腳步聲，一名軍官打扮的男人和一名女婢打扮的女子走了進來，見四周沒人，那軍官抱著女婢就親嘴。
“我的心肝，這些天都飢渴死老子了……”那軍官抱住女婢就飢渴地索吻。
那女婢推了他一把，嬌嗲嗲地道：“死鬼若給大將軍知道，看你死相。”
想必是女婢和下級軍官偷情的羞事。在古代，若和上司的僕人女婢偷情，可是死罪。
那軍官常年在外不知道憋了多少慾火，哪裡顧這些話，反手把她摟繁，一邊吻上她豐潤的櫻唇，一邊支支吾吾地壞笑道：“上一次你還怨我不滿足你，是不是又和其餘僕人偷情了，不唸叨老子了？”
那女婢嬌嗔一聲，一雙纖手主動纏上他的後頸，獻上香吻。
那軍官一對手便開始在她身上摸索起來，展開挑情手段。那女婢登時呼吸急，身子變得又軟又熱，因為西邊牆阻擋了月光，否則定可看出她霞燒玉頰的風姿。
而就在她被情人的指尖挑逗得情不自禁的時候，忽然眼前一道黑影晃動。她半閉半睜的眸子急忙瞪大，驚慌道：“有人？”
那軍官的手正揉捏著那柔軟滑膩的白肉，聽到這話也是嚇得身軀一顫，急忙回頭，可院子裡黑漆漆的哪裡有人？
那軍官回過頭捏住她的下巴壞笑道：“騷婊子竟然嚇唬老子？”
那女婢臉上也露出了迷惑之色，道：“不是，我剛才真的看到一個影子，好像從天下跳下來一樣。”
聽到這句話，那軍官更加確定她在騙自己，嘿嘿笑著抱起了她：“是你疑神疑鬼了，今晚老子就餵飽你。”
那女婢嗔罵了一句，瞅了眼高牆那邊，只能遠遠看見永寧寺的木塔直立在夜幕中，看來是自己眼花罷了。
軍官抱著那女婢走入了一間柴房，這裡肯定不會有人過來，也讓他們能夠安心地做一些苟且之事。
……
柴房外的一顆大樹上，一個黑影緩緩地從樹幹滑落了下來，幾塊樹葉飄落在他腳下。辰偉拍了拍身上沾著的樹葉，確定腰間的血刃劍沒有丟後，他往柴房的方向瞥了眼，沒想到自己差被這對偷情的男女現，心中悻悻然。隱約聽見柴房裡傳出使人魂銷魄蕩的嬌吟聲，辰偉悄悄地走到院門口，沒有立即走出，而是察看周圍環境後，才悄然離開了院。他走在陰暗的高牆下，抬頭的南方方向可以看見高大雄偉的殿堂。辰偉卻知道這並非前殿，因為他在木塔上就觀察了太廟的佈局，自己降落在太廟的位置處於後殿與中殿中間的位置，所以他要到達前殿必須繞過或者透過中殿。
在中殿外有三重臺基用漢白玉石欄環繞，月臺御道正面依次刻有龍文石、獅紋石和海獸石。這些雕工精湛的石頭上面都有火燒的痕跡，顯然是當年董卓火燒洛陽那時候留下來的。
突然，一行僕人捧著盛滿美味佳餚的托盤走過。辰偉急忙躲在了一塊海獸石的背面，而在他蹲下的時候，恰好從漢白玉石欄的空格看見前方的中殿周圍竟然還有巡邏兵，而且中殿門前還有守兵，這些僕人進入中殿的時候竟然還要透過門外的守衛檢查，這讓辰偉不由皺起眉頭，沒想到郭汜竟然如此心謹慎，安保措施做得未免太過周到。不過這也讓辰偉不得不打消直接繞過中殿而到前殿的想法。
“怎麼辦？”辰偉眉心緊緊擰起，從現在情況看來郭汜不但在太廟外安排了守兵，甚至在內部也佈置了兵力。硬闖只會打草驚蛇，引來更多的守兵，恐怕未能到前殿就會被對方包圍起來殲滅。
“連僕人都檢查，我這身打扮恐怕一露面就會被包圍，如何才能透過這裡呢？”辰偉腦海急轉。
就在辰偉絞盡腦汁的時候，突然一隊巡邏兵從前殿方向走了過來，一邊大聲吆喝道：“剛才有人在永寧寺木塔下現了薛貴大隊長的屍體，很有可能是被逃犯辰偉所殺，大家都給我提高警惕……”
辰偉心頭一驚，懊悔自己當初殺死薛貴時沒有做好掩蓋，不過從對方的話聽來，暫時還沒想到自己已經進入了太廟。顯然，自己從空中進入太廟這個方法常人如何都不會想到。
看著越來越近的巡邏兵，辰偉知道這裡無法藏身，只好退了回去，重新回到院。
而當辰偉退回院的那霎間，那對偷情的男女恰好搞完，那軍官一邊低頭繫著褲頭帶，一邊走出柴房。
辰偉臉色劇變，在對方抬頭的那瞬間，手中血刃劍猛地擲出。
那軍官抬起頭看見辰偉，嘴巴一睜，胸口卻被化作一道閃電的血刃劍直接釘死在柴房木門上，長大的嘴巴未能喊出聲音，卻流出了鮮血。
那軍官屍體挨著木門倒下，露出了柴房內衣衫不整，春光外洩的女婢，這女婢低頭綁著紅豔豔的肚兜，聽聞門外聲音，沒有抬頭笑道：“死鬼你難道還不夠麼，那麼用力，都弄得人家下面痛了……”
可是門外卻沒有回應，她愕然地抬起頭，卻看見了剛才還趴在自己身上聳動的男人，此刻卻被一把長劍透胸插在門板上，腳下已經流了一灘血泊。同時她也看到了一個看不清面容黑漆漆的身影站在門前，本來激情過後紅暈未散的臉頰頓時慘白下來，雙眸露出恐懼之色，長大著嘴巴卻不出話，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畫面給嚇傻了。
……
月光從門投進來，卻讓辰偉的面容顯得更加的黝黑肅殺。
他本來打算在那女子出尖叫之前殺掉她，可現對方渾身顫抖卻不出話的時候，他猶豫了，他願意為自己活命而對那些兇狠的士兵痛下殺手，可讓他殺掉手無寸鐵、婦孺孩童這等事情，他著實做不出來。而且，這個女婢似乎被嚇壞了。
“不要出聲，也不要叫……因為我不會傷害你……”辰偉慢慢地走了過去，而坐在地上的女婢雙眼滿是驚懼地看著辰偉，雙手抓住衣服護在胸口，身子不斷往後退。
辰偉也覺得自己出這句話似乎不太適合氣氛，因為上一秒中自己還殺了對方的情夫，下一秒中卻不會傷害她，對方怎麼會相信呢。不過他只是希望自己能夠接近她，然後找準機會，直接將她打暈過去。
那女婢驚恐地睜大著雙眼，長著幾雀斑的她著實有幾分姿色，否則那軍官也不會冒險和她偷情，只是這張頗有姿色的臉蛋此刻卻佈滿了緊張與害怕。
“我……也是逼不得已……請相信我不會傷害你……”辰偉壓低聲音問道，想用這種方法來讓對方恐懼的情緒緩解下來，不至於失控。因為如果對方一旦出聲音，必定會引來外面的巡邏兵㊣(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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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這女婢和軍官偷情的作賊心虛，她沒有尖叫大喊，可嘴巴卻不斷地喃著別殺她……
見對方的情緒似乎不至於會崩潰，辰偉也暗暗松了一口氣，慢慢地蹲了下來，面對那女婢，腦海思索著些什麼解釋的話，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然後柔聲道：“其實我真是個……好人……”
這是辰偉此刻能夠想出能夠讓對方不會恐懼自己的話。
似乎辰偉的聲音很誠懇，那女婢竟然停止了喃喃，雙眼緊緊盯住辰偉的臉容。
因為辰偉蹲下的時候，她能夠看清了他的臉——
辰偉有著一張英俊而和善，無論什麼女人第一眼就能產生好感的臉蛋。只是此刻這張臉卻沾染了猩紅的鮮血，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的猙獰恐怖。
然後……
那女婢再也無法抑制內心的驚懼，以滿腔的恐懼出了最尖銳最驚慄的尖叫聲——
尖叫聲穿透柴房的四壁，如同利劍刺破了寂靜的蒼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