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趙駿閒聊結束之後，章珏發現又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這是約好了時間打過來的嗎？”
看清楚來電人之後，章珏不禁犯起了嘀咕：“湯導這個時候打電話來幹嘛？”
“喂，小章，你明天有空嗎？晚上一起吃個飯。”
章珏如實說道：“晚上我要上課到八點半，只能吃個夜宵。”
“沒事，吃個夜宵也好，到時候我們在中戲附近找個地方一起聊聊。”
如果有什麼事湯宜修應該直接就說了，還特地約個地方，不是有什麼專案，就是還有其他人。
《血衣樓》的後期不可能這麼快就做好，再聯想到湯宜修之前說過要引薦一位學生給他認識，章珏清楚多半就是這件事了。
“好，到時候我提前打電話給您！”
第二天晚上。
下課之後，章珏在搞清楚了湯宜修在哪裡後，迅速的趕到一家飯店。
表明來意之後，章珏被服務員引導著來到一個包間。
推開門，章珏就看到除了湯宜修之外，還有一個青年。
青年應該跟趙駿差不多年紀，戴著金絲眼鏡，長相挺秀氣，整個人看起來很斯文。
湯宜修笑意盈盈的站起身：“來，坐這裡。”
待章珏坐下之後，他指著另一邊的一位青年說道：“這是我的學生吳瀚，今晚上約你出來，就是為了我之前跟你提過一次的那件事。”
“你好，我是章珏。”
“很高興認識你，真人比熒幕上看著更有型。”
兩人稍微的寒暄了一下，吳瀚扶了一下自己的金絲眼鏡，然後說道：“我請老師約你出來是為了一個專案，這個是劇本，你可以先看看。”
“我去讓服務員上菜，你們先聊著。”
湯宜修走了出去，顯然他只是負責引薦，具體能不能成就看章珏他們自己。
章珏接過劇本，上面印著兩個字——《青山》。
快速的瀏覽了一下，章珏便判斷這個劇本不適合自己。
這個劇本講述的是婦女被拐賣到窮山僻壤，在這些大山裡面發生的事情，有點類似於章珏前世看過的《盲山》，只是內容更加的黑暗，而且吳瀚打算將這部電影拍成類紀錄片。
“這部片子根本不適合我，你怎麼會找到我身上來了？”
劇本的主要戲份都是大齡的青年，或者中年男人，不僅外形相差極大，而且與章珏目前的定位相差極大，他根本不會碰這種角色，吳瀚不會不知道才對。
吳瀚尷尬的笑了笑：“這部片子沒人投資，所以……”
【怪不得湯宜修跑出去了，不打算摻和這件事，這小子不是什麼好鳥。】
“不好意思，這個專案我怕是接不了，至於投資的話，我現在是自己開的工作室，暫時沒有打算投資什麼影視專案。”
章珏直接就拒絕了，這人明顯是打算來坑他。
若是別的專案，就算劇本一般，章珏不打算演，看在湯宜修的面子上說不定會投點錢，至於《青山》就算了。
不說《青山》能不能過審，就算是過審也肯定回不了本，並且還會被人當做冤大頭，章珏除非腦子有問題，不然肯定不會摻和這個專案。
“沒事，就算專案不成，今天也算是交個朋友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過了一會兒湯宜修總算回來了。
他也不問事情怎麼樣了，就是隨便嘮嘮嗑，然後就開始乾飯。
“時間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學校了。”
“慢走，路上小心。”
包間之中只剩下湯宜修與吳瀚兩人。
湯宜修點上一根煙，抽了一口，緩緩說道：“撞到牆了吧？”
吳瀚苦笑著點點頭。
“我都跟你說了，你這事沒譜，把我這張老臉都連帶著丟了。”
湯宜修深深的吸了一口：“你當初跟我說找章珏拍電影，我還以為有什麼合適他的角色，也就答應你牽個線，沒想到卻是這麼一個電影，要不是我跟你爸是幾十年的朋友，我今天就不是帶你來這裡碰運氣，而是大耳刮子抽死你！”
吳瀚低著頭：“老師，對不起，我以為……”
“你以為章珏很好騙？這小子精明的很！”
湯宜修吐出一片白煙：“你以為他是一般的流量明星，會被你輕易忽悠，拍文藝片拿大獎？我猜他恐怕看完劇本就猜出你的意圖了，你準備的那些畫大餅的話還沒說出口吧？”
“嗯！”
吳瀚羞愧的點點頭，要不是地上沒縫，他都能鑽進縫裡面去。
“不要小看任何一個人，尤其是在娛樂圈裡混的，圈裡確實有些拎不清自己的人，但絕大多數都不是省油的燈，我今天之所以看了你的劇本還答應和你來，不是我指望章珏犯傻，而是用事實告訴你，不要把別人當傻子。”
湯宜修抽完一根煙，又接著點了一根。
“章珏不禁精明，心眼還小，你恐怕已經上了他的黑名單了，連我恐怕都被連帶著被戒備上了，真是做了一樁賠本買賣。”
“我沒想到會這樣……”
“是啊，你沒想到，所以我帶你出來，讓你下次做事情之前好好想個明白，不要自視甚高，你這半輩子都是順風順水，讓你都不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這個題材是你可以碰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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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宜修的聲音不禁提高了不少：“過審都過不了的東西，你拍它有個什麼用？喚醒廣大群眾？不過是孤芳自賞，到時候又是自怨自艾，你圖個啥？”
“這種帶有評判性的東西總得有人來拍，不能全是歌功頌德，也要有人揭露黑暗面……”
在湯宜修嚴厲的眼神下，吳瀚不知不覺聲音越來越小。
“你以為之前拍類似題材的人少嗎？不少。”
“但他們人呢？基本上都是沉浸自己的世界裡，他們的那些個作品，基本上也在國內放不了，也就能憑著外國人的好奇，刷個獎。”
“評判性的作品要不要拍？自然要，但是作為一個導演，真正要考慮的不僅僅只是作品本身，不然你連飯都吃不起，你拿什麼拍電影？”
“就像你現在這樣，連坑蒙拐騙都用上了。”
湯宜修嘆了口氣，只有親身經歷過，才能切身體會到這一切的不容易。
“章珏那裡，我會去道個歉，你還是腳踏實地的再寫過一個劇本吧，至於你聽不聽，那就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