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悟姐，可以嗎？”拉米亞怯生生地跟進浴室。
“看你，非得給我擦背，沒事兒，衝一衝就行了，沒你想的金貴。”
“阿露蒂娜有人陪，離悟姐也該這樣，我是這樣認為的。”
離悟以浴巾蓋著雙腿坐到小板凳兒上，“那就麻煩你給我擦背了，倒是你，也順便洗洗，熱水足夠，很舒服的。”
“不，不用。”拉米亞還穿著她的破袍子，當她面對把後背亮給她的離悟，不知為什麼變得更為自卑了，“該洗時我會回小木屋洗的。”
“回小木屋洗？那裡洗得下嗎？”
“我有臉盆，還有毛巾，能洗的。”
離悟哼了一聲，“你那叫擦，不叫洗，快把你的破袍子脫了，給我跳木桶裡去。”
“我的袍子是破了點兒……但也陪伴我好多年……”
“主人也說過相似的話，就在來聖光村的路上，我讓他把染血的舊衣服扔了，他就是這樣說的，所以說啊，沒人管著你們真是不行，我們是一無所有，好在芙蕾雅大人富裕得很，以後不必再穿這件袍子了，不管破不破都不必再穿，洗了澡我給你要幾套新衣服去。”
“別，千萬不要。”
“我命令你把舊袍子脫了，再跳木桶裡去，你是想逼我動手？我可跟你說，我當自己是女人，但我的這副身軀卻是男的，你真想我這樣？”
拉米亞只好聽話，小心翼翼地把破袍子疊整齊放到一邊，才怯生生地進了木桶，水溫剛剛好，拉米亞從未如此舒服過，“離悟姐，我覺得、覺得……怎麼說好呢，就像在飛。”
“舒服吧？”離悟見拉米亞進了木桶才轉過身來，等他看到被拉米亞疊整齊的破袍子忍不住笑，“還真是跟主人一個習慣，不捨得放下怎能得到呢，記住姐姐說的，”離悟把浴室門拉開一道縫兒，“塞西莉亞，還在嗎？”
塞西莉亞正愣神，“在，我在，離悟姐，是缺了什麼嗎？”
“幫我把這件破袍子扔了，我還想麻煩你。”離悟遞出破袍子。
“這是拉米亞的袍子，是不能再穿了，我知道了，正好，我帶來的衣服也多，有拉米亞能穿的，現在就拿來嗎？”
“在我們洗好之前拿來就行，麻煩你了。”
“這算什麼，別說是衣服，”塞西莉亞止住話頭，“讓拉米亞等著，我這就回屋取去，這件袍子是要扔了吧？”塞西莉亞不等離悟回答，拉開身後的窗子，把破袍子扔了出去，“該扔掉的就該被扔掉！”
“塞西莉亞？”
“我回屋取衣服，等我啊，”塞西莉亞沒跑出幾步又轉回身來，“等我。”
“塞西莉亞好奇怪，平時也是這樣嗎，還當她是小家碧玉似的女孩子。”
“真把我的袍子扔了？怎麼能這樣，那我穿什麼啊，就算我是奴隸，也不能什麼都不穿啊。”
“傻瓜，正因為有替換，才把破袍子扔了的，別擔心，塞西莉亞回去取了。”
“怎好麻煩塞西莉亞大人？”
“你當自己不如幾套衣服？再這樣輕賤自己，主人好後悔讓你跟著了，轉過身去，姐姐幫你擦背。”
“不、不要！”冬地一聲，拉米亞潛入水中。
“看我，也不怪你會害羞，姐姐不看，咱倆各洗各的。”
拉米亞又從水裡鑽了出來，“離悟姐，你誤會了，不是不給你看我的後背，只是……我的後背很怕人的，怕離悟姐反感。”
“你的這個念頭才不正常，有什麼好怕的，轉過去，我倒要看看能不能被你嚇到。”
“哦。”
“可給姐姐記好了，除了我，再就是女性同伴，即便是主人給你擦背也得拒絕。”
“為什麼，我的一切都是陸昱大人的。”
“又一個被蠱惑的，我這樣說可不是為防止你跟主人怎樣，但你也不能什麼話都聽，得學會拒絕，懂拒絕的女孩子才是合格的女孩子，而不是以自己的珍貴之物討好。”
“不太明白，但我記下了，就是說像洗澡這樣的事還是得自己來，或是麻煩離悟姐還有女性同伴，是這樣嗎？”
“暫先這樣理解吧。”離悟注視著拉米亞的後背，覆蓋著不規則的鱗片，閃爍著暗紅色的光，一旦適應，離悟竟覺得拉米亞像寶石般璀璨。
“你怎捧著衣服蹲在這裡？”
“你倆洗好了？”
“是我洗好了，不僅洗了自己，還洗了阿露蒂娜。”黎露嘻嘻笑著，阿露蒂娜白了黎露一眼，“這是最後一次。”
“誰知道呢。”
“你又知道什麼了，別跟我說你有特殊……”
“特殊什麼？特殊的喜好？放心好啦，我只喜歡賞心悅目的，再沒別的了。”
“你該說喜歡男人才對吧？”
“包括男人，但也得是賞心悅目的男人，好啦，還是快些回去，澡洗得久了，總會引起這樣或那樣的議論，塞西莉亞，你呢，是在等離悟嗎？”
阿露蒂娜偷瞄，黎露拍了拍阿露蒂娜的肩頭，“沒事的，都過去了。”
“是都過去了，現在最讓我擔心的是你，塞西莉亞，跟我們回去，不必等離悟。”
“你們先回去，我還是等離悟還有拉米亞洗好再回去，這些衣服也是給拉米亞準備的，要不連浴室都走不出。”
“你還給拉米亞準備衣服了？你不是很珍惜你的衣服嗎，有你的。”
黎露蹲下身子盯著塞西莉亞，沒等塞西莉亞說什麼，便拍了拍塞西莉亞的腦袋瓜兒，“塞西莉亞也開始有只屬於自己的想法了，但要記著，無論做出怎樣的決定要跟我們商量，我們是同伴，只要不是太過火，我們會支援你的。”
“黎露姐姐？”
“姐姐懂，但要記著姐姐的話。”
“好，我記下了。”
“阿露蒂娜，跟我回去，說實話，跟我二人世界是不是有窺視新世界的感覺？”
“去你的窺視新世界，你的話好奇怪，塞西莉亞怎麼了？”
“沒怎麼，只是由孩子變為大姑娘了。”
“變為大姑娘了？喂，你不會是說塞西莉亞已經……”
“收起你的壞念頭，我是說塞西莉亞對世界、對生活有了新的認識，阿露蒂娜，請你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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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什麼？”
“迎接塞西莉亞的成長，也要協助塞西莉亞成長，或許再提前想好告別的話。”
“真的嚇到我了，為什麼要跟塞西莉亞說告別的話，她要去哪？”
“我說的是跟曾經的塞西莉亞告別。”
“真的？沒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