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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 不停地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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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瑟夫除了他的父親,還沒仰視過誰,對了,還有露易絲,但要不了多久約瑟夫就可像他的父親般掌控露易絲,佔有她,並從她那裡壓榨快樂。

約瑟夫想閉上雙眼,可又不敢迴避正指向他胸口的利劍,芙蕾雅將約瑟夫踩於腳下,只需一個念頭,就可奪去他的生命。

約瑟夫要被汗水浸透了,源於恐懼,從未有過的恐懼,到了此時才算意識到,他只是被保護的極好的可憐蟲,他的力量並非強大,他的劍並非鋒利,他只是很幸運的成為權勢想要保護的一方。

“你真打算殺我?”

芙蕾雅俯視約瑟夫,就是這麼個不足道的卑劣之徒成為她踏上征程的第一個對手,也正是這個不足道的對手讓陸昱瀕臨絕境,凡事就怕比較,這也讓芙蕾雅更為惱怒。

芙蕾雅集中了所有目光,她把佩劍高高舉起,約瑟夫瞪圓雙眼,“不要,你不能這樣,我父親是勇者卡茲的同伴,偉大的白魔法師卡爾瑪,我更將從父親手中接過守護光之聖女殿下的重任,住手,聽到沒有,你不能,我賭你不敢,我命令你住手!”

約瑟夫在慌亂中尋找卡爾瑪,只有他的父親能救他,至於圍觀的看客,他們是麻木的,他們不會為他發聲。

卡爾瑪就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

約瑟夫剛要呼喊卡爾瑪,卡爾瑪眼中卻閃爍著讓他膽寒的蔑視。

約瑟夫就似掉入冷水,他明白卡爾瑪恨著自己,求他沒用,不能求他,“芙蕾雅大人,都是誤會,我們本該成為朋友,你看,我們年紀相彷,我們可以相互激勵,我們可以共同成長,堅信有一天我們也會面對共同的敵人,不,我們該聯手守護這個世界,以神明的名義,以神明的憐憫與包容,芙蕾雅大人,你沒聽到我說什麼嗎,收起你的劍,我不是你的敵人,你誤會了,我跟陸昱開玩笑呢,你也知道陸昱有些自大,得有人打醒他,還有拉米亞,她跟你一樣是半妖,我明白的,你要喜歡拉米亞,我可以把拉米亞送給你,讓她追隨你,芙蕾雅大人,求你,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你的人生也才剛剛開始,不要為一時誤會就毀掉我們的人生,不、不、不,不要為我的過錯懲罰你自己,芙蕾雅大人,好好看看我,我是最為敬重你、信任你的約瑟夫啊!”

約瑟夫慘叫著,芙蕾雅的佩劍落了下來。

只有安靜。

芙蕾雅的佩劍已落下。

約瑟夫愣了許久,他沒死,等意識到還活著,約瑟夫沒命地尖叫,連滾帶爬地遠離芙蕾雅,“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芙蕾雅大人是明智的,你不會殺我,我們會成為朋友吧,會吧?”約瑟夫恨不得抱住芙蕾雅的雙腳親吻,但還是得遠離她,約瑟夫屁股蹭地向卡爾瑪靠近,“父親,您幫我勸勸芙蕾雅大人,我不想死。”

鬨笑聲響成一片,約瑟夫還當是圍觀者為他還能活著而歡呼,直到發現自己竟嚇尿了,約瑟夫不在乎,抱住卡爾瑪的雙腿,“父親,救我。”

卡爾瑪的眼中只有惡毒,輕聲對約瑟夫說:“你想接替我成為光之聖女殿下的守護者?”

“不,不會的,我不配,父親,只有您才能勝任,父親,我會協助您,不,不要誤會,我只是我,需要被您拯救的約瑟夫。”

“放開你的手,我命令你。”

約瑟夫倒退著,不停地衝卡爾瑪磕頭,“父親,我錯了,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芙蕾雅大人,為平息您的憤怒,我願將約瑟夫的性命交給你。”

“都過去了。”芙蕾雅收了劍,向卡爾瑪靠近,約瑟夫見芙蕾雅過來嚇得媽呀一聲躲到卡爾瑪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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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蕾雅到了卡爾瑪面前單膝跪地,“請勇者卡茲最為忠誠的同伴,偉大的白魔法師卡爾瑪大人原諒我的魯莽,更請光之聖女殿下唯一的守護者原諒我的不成熟,請寬恕我的罪。”芙蕾雅說完低下頭來,卡爾瑪的眼中閃爍著聖潔,他把手停到芙蕾雅的腦袋瓜兒上,“作為勇者卡茲的忠誠同伴,作為光之聖女殿下唯一的守護者,我原諒你的魯莽,原諒你的不成熟,並代我的這個同樣魯莽、同樣不成熟的兒子,向你,來自北方的偉大的米海爾.蘭薩姆領主之女,芙蕾雅.蘭薩姆獻上最為誠摯的歉意。”

芙蕾雅輕吻卡爾瑪遞到她面前的如同枯枝的手,圍觀者爆發震耳的歡呼,“光之聖女殿下、卡爾瑪大人、芙蕾雅大人!”

約瑟夫則成為小丑。

“不衝動就不是年輕人了。”卡爾瑪揮手,歡呼停下,“我老了,有點兒跟不上年輕人的節奏了,約瑟夫,要記著此次失敗,你的失敗源自你的無知與自大,能夠直面失敗才能成長,記住我的話,好啦,接下來就交給你們處理好了,我老了,得時不時的回屋休息,就把揮霍時間的權利交給年輕人,我老了,真的老了。”卡爾瑪就似最為慈愛的長者,環視四周之後離開了。

“芙蕾雅,”約瑟夫壓低聲音,“在你們還停留在聖光村時就這樣好了,但要記著,等你們離開一切將照常,不會有任何改變。”約瑟夫逃走了,像敗犬般毫無尊嚴可言。

芙蕾雅回到陸昱身邊單膝跪地,“還好嗎?”

“不太好,但也死不了。”陸昱與芙蕾雅對視著,“就在遭受你的毒打時我就知道你很強,你還會變得更強,我算抱對了大腿嗎?”

“應該算,在你沒變得強大之前可以抱我的大腿,但在你變得強大之後,請你以我的方式拯救他人,要不然就是胡鬧,要不然就是自取其辱。”

“你啊,還真是嘮叨,總覺得女人比男人堅強,你是如此,離悟也是如此。”

“你當離悟是女人?”芙蕾雅有些困惑,“我明白了,原來如此。”

“這一次仍是在離悟懷中恢復,我該得意嗎?”

“你當然有得意的資格,但不要為此揮霍離悟的耐心,你看,離悟又為你流了不少淚。”

“是啊,”陸昱握住離悟的手,“沒錯。”

“陸昱,謝謝,我該跟你說謝謝。”

“你好怪,明明是你救我,卻要說謝謝。”

“你救了拉米亞。”芙蕾雅沒再往下說,陸昱還以微笑。

約瑟夫沒命地逃,卻不知該往何處逃,直到撞到一人,等他抬起頭來發現面前站著的竟是露易絲。

“露易絲?我的露易絲!”約瑟夫就像被救贖般跪下來抱住露易絲的雙腿,“我的露易絲,你終於來了,你知道發生了什麼嗎?”

“知道,我一直在。”

“一直?什麼意思?”約瑟夫凝視著露易絲冰冷的雙眼,“從一開始就在?”

“就在你當眾毆打拉米亞時,就在你想殺掉那名囚徒時,就在你被芙蕾雅打敗時,還有你不停地向芙蕾雅和卡爾瑪求饒時,沒錯,我在,都看在眼裡。”

“為什麼?”

“為什麼沒出面救你?”

“露易絲,你聽我說,能聽我說嗎?”

“我想要的不是辯解,而是能守護我的稱職的守護者,你能夠勝任嗎,你能遵守誓言嗎?你累了,也需要時間讓自己冷靜,回去吧,躲進黑暗,你需要時間。”

“露易絲?”

“回去。”

約瑟夫就似被判了死刑,爬起來呆望著露易絲,“不要這樣對我,好嗎?”

“回去吧,回到黑暗裡去,等你冷靜了,我也變得冷靜了再聊不遲。”

約瑟夫逃走了,再一次頭也不回地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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