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裡了，門後就是試驗室，”凱特壓低聲音，“我猜老東西就在裡頭。”凱特躲到一邊做著深呼吸，陸昱和加雷恩勢必要面對卡爾瑪的，拉米亞也會跟著，到時走廊裡就剩她自己了。
凱特撓了撓腦門兒，“不管了。”她攔住加雷恩，不讓他撬門，“卡爾瑪大人，您在嗎？”
沒有回應，只有霧在走廊裡湧動。
凱特又敲了敲門，“管家喊我來，說您找我。”
“聽，有聲音。”加雷恩貼著門，“卡爾瑪怎麼了，喝多了，還是已經絕望了？”
凱特把加雷恩推開，“會知道答桉的。”凱特轉動門把手，門朝裡吱呀呀的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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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特鼓起勇氣率先進入試驗室，雖早有準備，儘可能地不去看輪床的方向，但還是藉著試驗室明亮的燈光看到一片血紅。
凱特終究沒控制住，數張輪床上躺著試驗體，說白了都是可悲的女人，她們身上都覆蓋著鱗片，更被卡爾瑪放空了血。
輪床後頭有一排玻璃罐子，收集的鮮血都被注入進玻璃罐子裡。
“好可怕。”拉米亞抱著陸昱的胳膊，陸昱因為氣憤微微顫抖，“該死的老東西，竟做出如此殘忍之事。”
“你們看，”加雷恩指著試驗室的角落，那裡放著數只鐵籠，裡頭關著還沒被送上輪床的女人。
女人相互依偎著，想從彼此那裡得到安慰，好在她們睡著了，可以暫時逃離恐懼。
“卡爾瑪大人？”凱特找到卡爾瑪了，他正陷在試驗室一角的椅子裡，嘴裡也不知在都囔什麼。
凱特走近，她不想這樣，卻覺得有什麼誘使著她，“卡爾瑪大人，您還好嗎，管家要我來，說您有事找我。”凱特與卡爾瑪近在遲尺，加雷恩衝了過來，也就在此時卡爾瑪突然睜開雙眼，他的眼中滿是渾濁，他的堆著褶皺的臉也變得更為蒼老了，“難道都是謊言？書中寫的都是謊言？”卡爾瑪抓住凱特的手腕，“告訴我，只是方法不對，書裡記述的不是謊言，只要得到龍血就一定能長生不老。”
凱特嚇得尖叫，加雷恩幫凱特掙脫卡爾瑪，凱特再忍不住伏在加雷恩懷中痛哭。
卡爾瑪望著不速之客，“我知道你，你是常幫我搬運屍體的那個女僕。”卡爾瑪陰悽悽地笑著，“你哭了？我喜歡聽女人哭，女人的哭泣會讓我充滿力量，但都過去了，現在不行了，就算把女人開膛破肚，也無法讓我充滿力量。”
卡爾瑪望著加雷恩，又望了望站在門口的陸昱和拉米亞，“該死的女人，我知道你在說謊，我不記得讓管家喊你來，哦，你背叛我了，那麼好吧，其中一張輪床將屬於你。”
卡爾瑪當這幾位不速之客不存在，顫巍巍地站起身來，“是因為疲憊嗎，感覺好睏，或是因為絕望？”
加雷恩扶著凱特後退數步，陸昱則帶著拉米亞靠近卡爾瑪。
“陸昱，你來了，很好，我很感激你，你是囚徒沒錯，但你是真誠的，你沒騙我，拉米亞的確是龍，真真正正的龍。”卡爾瑪陷於沉思，“拉米亞不是真正的龍，她只是龍生下的小雜種，我懂了，拉米亞的血並不純粹，所以才會這樣，我需要真正的龍，純粹的龍！”
卡爾瑪看樣子就要站不住了，卻仍堅持著靠近拉米亞，“陸昱，別管你的目的是什麼，你是信守承諾的，你帶來了拉米亞，知道嗎，拉米亞對我不再重要，但我需要一個答桉，拉米亞，我的乖孩子，不要哭，我只想知曉答桉，你的父親是誰，你知道他在哪兒嗎，我只需一點點血，純粹的龍血，不是你的，你的血沒用，簡直什麼用都沒有！”
卡爾瑪咆孝著，隨後便是劇烈的咳嗽，“我需要真正的龍血，拉米亞，我的乖孩子，告訴我，你的父親在哪兒，就是跟你的那位卑賤的母親發生關係的那頭臭龍在哪兒！”
加雷恩亮出匕首，陸昱搖了搖頭，“他已經瘋了，看樣子也快死了。”
“不準你羞辱我的母親，我也不知道父親在哪兒，你都做了什麼，你是魔鬼嗎？”拉米亞忍無可忍尖叫起來，“主人，他是魔鬼，最最可怕也最最醜陋的魔鬼，看他都做了什麼！”
“我們的手也會沾滿鮮血，像他這樣的人流出的血。”
“拉米亞，回答我，不，告訴我，你父親在哪兒？”
“就算知道也不會說，你太可怕了！”
“我的孩子，你被陸昱帶壞了，從前的你可不會以這樣的態度跟我說話，你是謙卑的，你的心裡有著對神明的嚮往，就比如露易絲，”卡爾瑪想到露易絲淚水再止不住，“我就要失去露易絲了，絕不，聽到沒有，絕不！”卡爾瑪想抓拉米亞的手腕，卻被加雷恩反制。
“你是芙蕾雅的侍衛，你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你大概也會有覺悟吧，你無法活著離開，拉米亞，你的心裡還有著真誠，不，你的心裡還有著虔誠，敬獻給神明的虔誠。”
“我真後悔把虔誠給了你們，無論你還是露易絲，你們都是魔鬼！”
“聽聽、聽聽，拉米亞瘋掉了，我是卡爾瑪，露易絲更是光之聖女，你呢，你只是有著不潔之血的小雜種。”
“陸昱大人，您看，他的手腕上也有鱗片。”
“我看他是因為支撐不住，便想藉助龍族的力量。”
“這就說明拉米亞的血沒有毒。”加雷恩不留客氣，給了卡爾瑪一拳，“老東西，無論你，還是光之聖女，連同這個村子，就要統統毀滅了。”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我是卡爾瑪，勇者卡茲的同伴！”
“你是說那個與你一起欺侮卡蓮的敗類嗎？”
“你說什麼？你怎會知道這些？不對，你竟直呼她的名字，告訴我，你和卡蓮發生了什麼？”卡爾瑪死盯著加雷恩，“是啊，你是年輕的，你擁有力量，能夠取悅她的力量，看啊，這就是女人，這就是我所愛的卡蓮給我的報答！”
卡爾瑪掙扎著，就似在忍受無盡的痛苦，“為何如此睏倦，我得保持清醒，卡蓮背叛我了，為這麼個低賤的侍衛背叛我了，卡蓮，知道嗎，我年復一年重複試驗也是為你，不只我，你也會隨我一起恢復青春，我會讓時光倒流，到那時你就變回乾淨的你了，沒被任何男人碰過的你！”卡爾瑪哀嚎著，“天啊，我就要被睏倦吞噬了。”
“那就要感謝你的另一個女人了，睏倦來自露易絲，她要毀掉村子，也包括你，她要毀掉一切。”
“你說什麼？”卡爾瑪不願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