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雷恩極為珍惜擁有卡蓮的每一分每一秒,無論過去的,還是此刻握在手裡的,或即將到來的。
過去、現在、未來再無阻礙,被名為卡蓮的存在連線一起。
加雷恩想吶喊,可最為高昂的吶喊只能在心裡,加雷恩剋制著,更堅守著他的承諾。
就算不瞭解卡蓮的過去,出於對女人的瞭解,加雷恩也能猜到卡蓮經歷了什麼,她被禁錮了,也被折磨著,這間臥室,還有這座牢籠標記著卡蓮的活動範圍,還有圍繞著她的那幾個男人,大概也是毒瘤。
加雷恩思索著,他不想在此時分神,但為了卡蓮又不得不這樣,讓卡蓮懼怕的或許是卡爾瑪,不對,一定還有更為可怕的存在,會是誰呢?
加雷恩想到卡茲,隨之而來的是難以抑制的憤怒,他對此種交易簡直不要太瞭解,隨米海爾征戰讓他見識了太多的荒唐,米海爾也是因為忍受不了這些才拋下一切返回貧瘠的家鄉。
遊蕩於世間的醜惡不會隨時間的推移,或遊戲規則的完善而消失,只會變得更為隱蔽,也更為無恥。
“不要惡狠狠的盯著我,你是要違背承諾嗎,不要打碎我的唯一機會好嗎,哪怕你只是欺騙,也請欺騙到底。”
“放心好了,我的卡蓮,我又怎會對你殘忍呢,我會始終溫柔待你,這是你應得的,讓自己放鬆,乖,沒事的。”
卡蓮就似真的重回還能以女孩兒稱自己的歲月,她像膽怯的兔子,或需要被撫弄的貓兒,不再假裝堅強,就這樣把主導權交到加雷恩手中,沒了倔強,希望也張開雙翼,擁抱著卡蓮。
卡蓮從未感受過此種溫柔,擁有過她的,或始終擁有她的男人總會表現出急迫,恨不得把每一分每一秒都盛滿傷害,恨不得讓卡蓮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斥哭喊,他們以折磨卡蓮為樂,以在卡蓮面前顯示自己的強大為樂,就連那個老得不能再老的管家也是如此。
卡蓮沒有屈服,但終究是女人,她的倔強在折磨她的人眼中只是屈服。
不想拒絕或不敢拒絕就是屈服。
加雷恩是如此的不同,他該是最為急迫的那一個,只要今夜過去,他們就結束了,就似從未在彼此的生命中出現。
加雷恩會隨芙蕾雅離開,卡蓮會繼續被禁錮於囚籠之中,隔著兩人的不只是千山萬水,還有無法抵擋的強大無比的名為勇者的魔鬼。
卡蓮忍不住哭泣,加雷恩的心都要碎了,“是因為我嗎,希望我停下嗎?”
“不要,不是因為你,聽好了,你的時間不多了,如此生真想屬於誰,或想以自己取悅誰,就是你,只有你,你的時間不多了,不要因為我停下,我能給你的就這麼多了。”
卡蓮再次觸碰加雷恩柔軟的心房,加雷恩變得越發溫柔。
“會笑我愚蠢嗎,你是我經歷的第四個男人,很抱歉,我的經驗實在不多,對男人的瞭解只來自他們三個,你是特別的,但也只是特別的,我沒有區分男人的本事,卻天真的想把僅剩的希望寄託到你身上,加雷恩,我這樣說會讓你掃興嗎?”
“不會的,說給我聽,我想瞭解你。”加雷恩緊擁卡蓮,“把你想說的都說給我聽。”
這大概就是女人真正想要的,除去因生活而起的各種貪念,以及為能推動生活遭受或甘願忍受的種種交換,到頭來最需要的只是能滋養感性的溫柔,哪怕此種溫柔稍縱即逝,卻能在女人的心裡生根。
“真的不嫌我笨、嫌我傻?”卡蓮為了加雷恩撕下偽裝,她覺得自己是被疼愛的女孩兒。
“不會的,除非我的良心被狗吃了。”
“讓我看著你,這是你的淚水嗎,還是我的?”
“我們的,有你的也有我的。”
“不要這樣,別為我這樣,等夜過去就忘了我,答應我。”
“忘了你?開什麼玩笑,知道嗎,我恨自己,明明知道你在忍受什麼,卻無能為力,卡蓮,請原諒我,但不是現在,等我真打算放棄時再原諒我。”
“你要做什麼,別為我犯傻,聽到沒有,今晚是我們的開始,也將是我們的結束,還以為不會有希望了,是你讓我難得地錯了一次。”卡蓮想借不太熟練的玩笑讓加雷恩放鬆下來,“我的加雷恩,我的侍衛,我可以這樣稱呼你嗎?”
“可以。”加雷恩倒了下來,望著天花板,卡蓮挪動身子,枕著加雷恩的手臂,“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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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跟我說謝謝。”
“我還是想說,感覺又活過來了,足夠了,有了今晚的經歷大概能忍受無數個沒有你的夜晚,好了,快離開吧,別讓人發現。”
“夜還沒過去,我不想這就離開。”
“不要貪心,更不要貪戀,你不知道你會面對什麼,快離開吧,不要讓我為難。”
“我只想再稍稍停留,這樣會讓你為難嗎?”
卡蓮扭過頭去,淚水又不爭氣地流了下來,“會……”卡蓮哽咽了,“會的,所以,請你離開。”
“那就再讓我看看你,我得把你記在心裡。”加雷恩凝視卡蓮,“與你相遇是最為幸福的,也是最為殘忍的,不要忘了我。”加雷恩輕吻卡蓮的額頭。
“為何是額頭?”
“我說了,你永遠是我藏於心裡的那個可愛的女孩兒,記住我的話,不要把所有的希望都擋在門外。”加雷恩穿了衣服,卡蓮卻綿軟地支撐起身子痴痴地望著,“走吧,離開吧,回屬於你的廣闊天地去。”
“如果可以暢想未來,我的廣闊天地也該有你存在,我不會放棄的。”加雷恩逼迫自己離開,當他出了臥室輕輕的關了門,聽到卡蓮的抽泣。
“怎麼樣,沒騙你吧?”女僕始終守在門外,為加雷恩望風。
“你好殘忍,僅僅是為報復那個該死的老管家,就讓我經歷這一切,也讓卡蓮經歷這一切。”
女僕愣了一下,她的笑中有著苦澀,“我說了,這不是懲罰,而是給你的獎勵,你該感謝我。”
“我能否相信你?”
“哼,變得好嚴肅,求我之前是不是忘了還有事沒做?”
“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這還差不多,記好了,我叫凱特。”
“凱特,”加雷恩握住凱特的手,“你知道我想請求你什麼嗎?”
“知道,如果夫人需要幫助,我會盡一切可能向你傳遞訊息,你就真的相信我啊?”
“當然,或許是我蠢,但我相信你。”
“別管說的真假,算合格了,好啦,還想停留多久啊,這一晚被你佔了三大份的便宜,不對,只有夫人才算大份,快走吧,我得幫夫人打掃戰場,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快走吧,我知道夫人有這個魔力,走吧,別回頭,別忘了你是男人。”
加雷恩抱緊凱特,“聽好了,能讓我銘記於心的不只是卡蓮,還有你。”
凱特愣住了,不知該如何回答。
加雷恩推開走廊的窗子躍回到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