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早就料到了李曜會是這麼個反應，所以嘴角皮笑肉不笑地抽動了一下。
“說下去，我保證生氣。”李曜強壓著怒氣，說道。
他是知道的，他和京城那些皇族子弟向來不合拍。但他沒想到，自己的名聲竟然那麼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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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石也沒再隱瞞，直言不諱地說道：“屬下還聽說，城裡的說書先生編了首小曲，說咱們王爺心眼小如豆，而你脾氣暴如牛……”
這一下，李曜終於明白了陸宛君先前為什麼笑得那樣詭異了。
外邊風傳成那樣，他卻還說他父王心胸寬廣、不是小心眼愛計較的人，這不是存心鬧笑話嗎？
黑石見李曜的表情有些微妙，所以又下意識幫著陸宛君說話。
“主子，我猜陸姑娘並沒有惡意，只是單純覺得有些好笑而已，你千萬別生氣。”
“嗯，知道了。”李曜回想起陸宛君嘴角噙笑的模樣，又有些局促不安。
也不知道陸宛君會不會笑話她，覺得他像個傻子。
哎呀，怎麼喜歡一個人，這麼麻煩呢？這也擔心，那也害怕，都快把他給活活整瘋了。
等李曜回過神的時候，才發現那盤麻辣兔丁已經被吃了一半，慶太妃一邊喝水，一邊哈著氣，吃得津津有味。
“都一把年紀了，還這麼饞嘴，以為自己還是年輕人嗎？”
李曜雖然沒有點名，但意思不言而喻。
“要你管！你與其花時間操心我，還是多管管你自己的終身大事吧。”慶太妃得意地說。
李曜沒好氣地回道：“要你管，反正你又不是只有我這麼一個孫子。想抱娃娃的話，你可以叫你的其他孫子生。”
知道李曜喜歡陸宛君，所以慶太妃現在是一點也不著急，和以前的態度行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當然可以叫其他孫子生呀，反正他們身上也流著我兒子的血，不差你一個。”
李曜點頭：“行，記住你今天說的話，你不差我一個。”
慶太妃不甘示弱：“呵呵，你只有我這麼一個祖母，但我卻有六七個孫兒，咱們看看誰怕誰。”
福嬤嬤見祖孫二人像孩子一樣鬥嘴，也跟著樂了。她已經忘記了，到底有多久沒見過她們這麼和諧地開玩笑。
……
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飯後，李曜帶過去海邊視察，看看廠房重建後，工人們復工的情況。
也不知道是不是陸宛君昨晚和陸家人說了什麼，陸家人對上李曜的時候，表情都有些微妙，看得他頭皮直發麻。
不過，倒是陸修年和他交流的時候，態度不像之前那樣疏遠了，聊天的時候也沒有那麼見外。
這，總歸也算是好事吧。
慶太妃現在沉迷於和那些老太婆打交道，已經徹底融入到了集體中。
但看外表和氣質的話，誰也無法把她和那個雍容華貴的太妃娘娘聯絡在一起。
“人呢？”李曜掃視了周圍一圈，然後問道。
黑石和青木默契地反問：“誰？”
儘管知道李曜在找誰，但他們還是故意這般明知故問。
“看來你們是不想要今年的月錢了，再這樣下去，你們每個月還得倒貼錢給我。”李曜冷冷放話了。
“你們要是實在不想幹了，大可以打個招呼，我隨時都可以給你們自由。”
這兩個下屬越來越皮，越來越不聽話了，居然還敢拿他開玩笑。他要是不嚇唬嚇唬他們，他就不姓李。
而黑石知道李曜最近心情大好，比以前好說話，所以開起玩笑來也越發勇了。
“主子，好歹屬下和青木跟了你那麼多年，腦子還算醒目，多少知曉你的心意。你要是沒了我們，肯定會不習慣的。”
青木也跟著說道：“就是就是，萬一新來的那些人跟在你身邊，全都順不了你的心，你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李曜見他們一唱一和，十分嗨，又冷冷一笑：“聽你們這麼說，不是你們離不開我，而是我離不開你？”
黑石笑得有些奸詐：“不不不，屬下可沒這麼說過。只不過呢，屬下和陸姑娘的關係，遠比主子你和陸姑娘的關係親密，若是有屬下的相助，主子你興許能如願以償。”
他就是吃準了李曜在這方面膽子小，又好面子，遲遲不敢行動，所以才這麼狂妄。
而李曜雖然知道黑石是故意的，但完全沒有主意的他，還是不得不妥協。
“說吧，你有什麼條件？”李曜見黑石露出得逞的笑容，揉了揉眉頭。
“開玩笑，主子你是屬下的老闆，是屬下的天。幫助你是屬下的分內事，屬下怎麼敢和你談條件呢？”話是這麼說，但黑石的表情可不是這樣表達的。
“別裝了，說人話。”李曜一眼便識破了黑石的伎倆，知曉他肯定有要求。
黑石這才娓娓道來：“主子，只要你能做到以下這幾點，屬下可以幫你把陸姑娘追到手，讓你抱得美人歸。”
“屬下希望你能簽訂一張協議書，並嚴格貫徹執行。以後不能無緣無故扣屬下的月錢，不能無緣無故拿屬下撒氣，不能威脅恐嚇屬下，不能阻止屬下去外面找樂子，不能……”
“若是你做不到上述這些，那麼咱們便拿這協議書來說事。你若違背一條，便賠償屬下十兩銀子，怎麼樣？”
李曜像不認識一樣，就這麼默默地盯著黑石。好一會兒，才說出了一句驚人之語。
“黑石，我叫你一聲爺爺，你敢應嗎？”
“啊？”黑石嚇了一大跳，沒料到李曜會這樣說。
李曜也是服了：“本世子讓你出主意，是看得起你，你居然還把自己當成了角兒？我就問問你，到底是誰給你的自信和勇氣，你敢在我面前談這麼多條件？”
黑石梗著脖子回道：“主子，分明就是你主動讓屬下提條件的。難得有一次開口的機會，屬下才不想浪費。”
李曜澹笑一聲：“你不就是喜歡看美人嗎？這樣吧，你若是能幫本世子如願，本世子可賞銀五百兩，再賞美女五名。”
“但你若是做不到，本世子便親自送你進宮，讓你天天對著皇帝的三千佳麗，成天在女人堆裡打滾，徹底過足癮。”
聽李曜這麼說，黑石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襠部。
果然，京城裡的傳言真不是假的，他家主子就是個大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