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宛君只以為李曜真的是過來視察工作的，所以格外認真地講述著工廠的事。
李曜盯著她那清澈澄明的雙眸，再聽到自己那悅耳動聽的嗓音，思緒早已飛遠。
至於陸宛君講的那些東西，他是一個字也沒聽進去，他也不感興趣。
在過來寧海縣之前，他還有些猶豫，覺得自己的心志不應該被一個微不足道的女人而左右。
可當陸宛君和他並行走在一起的時候，他突然覺得，他這個不理智的選擇是正確的。
即便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打看到陸宛君的那一刻，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世子，你覺得怎麼樣？”陸宛君突然問。
“啊？什麼？”關於陸宛君剛剛說了什麼，李曜根本就沒聽進去。
“不好意思，我剛剛在想這大海為何如此浩瀚，它到底有多大，所以一時之間走了神。”擔心陸宛君起疑，他慌忙為自己剛剛的失神解釋。
也幸好這個藉口容易讓人信服，所以沒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陸宛君聽罷，卻是撲哧一笑。
“世子，天之大，海之寬，無邊無際也。這海洋之大，大到你無法想象。”
既然都扯到了這個話題，李曜乾脆又問起了陸宛君。
“是嗎？陸姑娘，那你知不知道，這世上的海洋到底有多大多長？”
陸宛君搖頭：“這個問題我並不知道答桉。但我知道，這海洋的面積遠比陸地大，它一路蜿蜒延伸，和其他海洋匯流在一起，沒有真正的盡頭。”
“你說海洋比陸地大？”李曜被這話給驚著了。
畢竟偌大的天瀾國，唯有夷州和附近幾個城池才靠近大海。其他地方多是山地或者平原，即便是湖泊河流，也不會大得特別誇張。
“對，世界上的海洋遠遠大於陸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海外亦有海。如果說世界是棵書，那我們天瀾國不過是其中的一片葉子，僅此而已。”
陸宛君的表情十分認真，一點也不像在開玩笑。
不僅僅是李曜聽得認真，就連跟在身後的黑石也皺起了眉頭。
“陸姑娘，我們國家於這整個世界而已，尚如此渺小。那我們這些人，豈不是滄海一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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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宛君點頭：“對，每個生命體都是如此渺小，如此微不足道。這個世界多我們幾個不多，少我們幾個不少，地球不會因為某個人的死亡而發生轉變。”
說到這，她又頓了頓：“即便是某個國家的滅亡，也不會對這個世界造成影響。因為在遠方，還有成千上萬個國家，還有不計其數的城池。”
而黑石聽她這麼說，聯想到青木說的話，又有些猶豫。
“陸姑娘，青木說你講的那些鬼故事，都是騙人的，是你瞎編亂造扯出來的。”
陸宛君聽到這質疑的話語，一點也不生氣，但還是驕傲地開口了。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青木不曾踏出去這片土地，不曾見過外面的世界，他又怎麼輕易下結論呢？”
黑石也想相信陸宛君說的話，但因為青木一直在強調，所以他又再度問道。
“陸姑娘，我知道你是從書中得知海外那些國家的情況。那有沒有可能，寫那本書的作者本身就是在胡說八道？”
“他會不會在沒有得到考證的前提下，信口開河寫下了那些匪夷所思的外國地貌、風土人情，以及奇聞怪談？”
關於這個問題，陸宛君還真的無法舉證。畢竟她是真金白銀的現代人，對外國一點也不陌生。
她說的那些海外國家的人文地理，全都是真的。即便有差別，也差不到哪裡去，無非就是比較落後而已。
但她先前說自己的知識儲備全部來源於看書，她作為一個讀者，當然無法證明作者說的是真是假。
因此，她含湖不清地回道：“這個簡單，等有機會了，你可以揚帆出海，去別的國度瞧一瞧，自然知道那書的作者是實話實說，還是信口開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