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點了點頭,回頭示意我和冷彤跟進來,繞過地面上血跡,當先往裡面走去。
我和冷彤、邢隊、大雷子都跟了進來,一路來到右面的牆邊,高祥雲局長正在看著地面上一把菜刀。
這邊的牆有兩米多高,牆根還放著一個小木凳,上面也有些微的血跡。
似乎是地面上的血腳印延伸過來,踩在木凳上跳牆出去的,但是這把菜刀上面沒有絲毫的血跡,是一把嶄新的木頭柄菜刀。
高局也沒著急去拿,讓痕檢科的儘可能提取一下指紋。
徐局也在一旁看著,此時看著我們幾個人說道:“這應該是兇手留下來的兇器,但明顯不是作案的兇器。”
我們也都是這麼想的,這麼一把菜刀,別說是上面沒有血跡了,就是上面有血跡的話,也絕對不會把人的腦袋給砍下來。
看過這個情況之後,我們再次來到裡面門旁邊,這邊地面上也都是噴濺的血跡,延伸到屋子裡面,但是並沒有幾個血腳印,看起來就是走進來看一下,步幅很小,緊接著就大步跑了出來,直接來到右邊的牆邊,跳牆出去了。
我們幾個繞著血跡和血腳印進來,右側不遠處就是一個門,地面上的血跡也是到門邊就停止了,緊接著就是出來的腳印,屋子裡的被子已經鋪好,但是很平整,看不出來人在裡面睡過覺的痕跡。
房間的燈也亮著,應該從昨天晚上案發開始,一直就亮著。
再往裡面就是廚房,最裡面是一個小房間,裡面一切如常,看不出有人進來過的痕跡。
大家看了一下屋裡的情況,紛紛出來,我們都看了一下裡面的這個門,有個暗鎖,但案發當時應該沒鎖,要不然大家也不能一點痕跡沒有就開了門。
看外面的那道大門,是一個鐵棍叉在這邊的門框上,非常緊,在外面應該是弄不開的,到目前為止,我們還不知道鄰居來的時候,這道門是不是開著的,有些事情還是要問一下的。
黃老看過現場之後就看著我們倆說道:“這個案子有些奇怪,兇手進去之後,並沒有再往裡面走,那麼他進去幹什麼呢?”
我們倆此時也是一頭霧水,現場的情況確實有很多都解釋不清。
董老接過來說道:“而且兇手明顯是去而復返的,你們看那腳印,是從右側過來的,應該是殺了人之後要跳牆出去,然後又折返回來。”
我們也看到了,血跡中的腳印,第一個確實是腳尖朝著左面,之後再走進房間的,然後迅速跑出來跳牆出去,而且還拿著兩件兇器,這更是有些說不通了。
我素來知道冷彤對腳印有些研究,此時也問道:“彤彤,你從腳印上來分析,兇手的身高、年齡大致是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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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個四十歲以下的年輕人。”冷彤也就說道:“至於說身高,正常情況下,應該在一米七五以下,甚至在一米七以下。”
我們身後一個人此時有些不屑地說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這個人我們並不認識,是跟著高祥雲來的,看起來是不太相信冷彤。
“這都是分析,也未必準確。”冷彤也就接著說道:“從他逃走的步幅可以看出,不是很大,腳印不很全,腳尖點地,年紀太大沒有這麼迅速。身高可以透過步幅來測算,也可以從鞋號碼的大小來測算,看起來最多也就是四十碼,穿這個號碼鞋子的人,一般都不會超過一米七五。”
那個說話的人有些暈頭,但表情還是有些不服。
高祥雲看了看冷彤,很快就問道:“這個也未必說得準吧?如果是逃走的時候有些驚慌,步伐散亂呢?”
“我說的是正常情況下。”冷彤顯然微微一愣,不過冷彤不是那麼小氣的人,隨即說道:“身高還可以透過圍牆的高度估算,如果超過一米七五的話,也不用踩著凳子上牆頭了。”
大雷子在後面也看出來這個高局和另外一個人有些不信任冷彤,過來跟著說道:“對,說的沒錯,我要是想翻這道牆的話,還用踩著凳子嗎?”
我看出來大雷子有些不高興了,可能因為對冷彤不太客氣,但這是破案子,人家也未必認識我們,看我們都很年輕,信不過也是正常的,我連忙拉著大雷子和冷彤出來。
兩老是客人,也不好說什麼,徐局還沒來得及給屬下介紹一下,也不好當面說什麼,此時才在裡面介紹起來。
大雷子出來就撇著嘴說道:“還信不過我們,早知道是這個情況,早上就不該來。”
“你行了,別跟著攪和。”冷彤這才說道:“人家看我們年輕,信不過也是很正常的,我們是來幫徐局的,不是來添亂的,算了,我們去問一下鄰居。”
裡面的幾個人還在和法醫交流,我們三個就來到人群中。
我沒讓大雷子問,直接問了起來:“哪位是報案的人?”
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男人說道:“就是我,我是隔壁的鄰居,昨天晚上十一點的時候,我就聽到門響,院子裡的狗也叫了起來,那時候我還沒睡呢,佟陽生應該是那個時候回來的,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狗又叫起來,我似乎聽到佟陽生問了一聲,好像有人敲門。”
“哦,佟陽生就是被害者了?”我點了點頭問道:“那麼在這以後,你又聽到什麼動靜嗎?”
“之後好像就是噗通一聲,我也沒聽準。”鄰居大叔說道:“那時候就有些迷迷糊糊的了,狗還一個勁兒地叫,也聽不清什麼,後來又過了一段時間,好像狗還叫了,這不是一早上才過來看看,一看就嚇了個半死,連忙打電話報警。”
我看了看冷彤,接著問道:“那你過來的時候,大門是開著的嗎?”
“開著的,我一推就開了,但也沒想到是這幅情景啊!”鄰居大叔一臉驚魂未定的神色,接著說道:“也不知道是誰,這麼狠,腦袋都給砍下去了!”
我想了想就問道:“他一定是得罪人了,他家就他一個人住?有沒有老婆孩子?”
“這小子就是一個人住,沒有老婆孩子。”鄰居大叔接著說道:“要說是得罪人了,那還真保不齊。”
我聽著大叔話裡有話,連忙問道:“大叔,您貴姓啊?知道他有什麼仇人嗎?”
“我叫田吉順。”大叔看了看四周,這才有些尷尬地說道:“有些事情,我也說不清楚,不好說,村子裡的女人們都知道,你們去問女人們。”
我一看大叔的樣子就知道了,當著人多也不好說,有些事情也不能確定,自然是不好當著大家的面說了。
冷彤此時也輕輕拉了我一下,小聲說道:“行了,那邊都出來了,也要問的,我們先聽一聽,一會兒另找人去問。”
我抬頭的時候,果然是兩老和徐局等人都出來了,他們也要詢問一番,我這才點頭說道:“大叔,謝謝你了,他們也是來找你的,我們就不打擾了。”
大叔也是連連點頭,果然高局等人也找報警的人和鄰居,再次詢問起來。
我們在一旁聽著,也是剛才的那套詞兒,都是問聽到什麼聲音,很快就高局就問道:“那麼他有什麼仇人嗎?”
“這個我不知道。”鄰居大叔說道:“村子裡的女人能知道,我們老爺們都去幹活,沒時間扯這些東家長西家短的。”
冷彤看了看我,拉著我來一旁大樹下,這才說道:“小小,這個案子非常奇怪,好像是進來過兩個人,都是要殺佟陽生的。”
“兩個人?”我愣了一下:“這個是怎麼看出來的?”
“推測!”冷彤看著我說道:“從院子裡第一個血腳印的朝向,以及這個腳印的清晰度,你能看出什麼來?”
我聽冷彤這麼一說,心裡也是猛然間一驚,連忙說道:“確實是不太對勁兒,那個腳印不應該那麼清晰,應該是血液凝固了一段時間之後,這才踩上去的,那個院子還微微有些坡度,如果是兇手立即踩上去的話,血液會倒流回來,即便不湮沒這個腳印,也不會那麼清晰!”
“對!”冷彤點頭說道:“就算是沒有坡度的話,那麼多的鮮血噴濺出來,腳印邊緣也不會那麼清晰,這有三種可能,一種是兇手在這裡停留時間過長,一種是兇手去而復返,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另有一個人過一會兒才來的。”
“沒錯!”我立即點頭說道:“這種大案子,即便是心裡素質過硬的人,也不會在這裡停留時間過長的,那麼第二點,兇手去而復返,還沒有進屋子裡面去,那麼他返回來要幹什麼呢?也是解釋不通的。”
冷彤點頭說道:“還有兩點也支援現場有第二個人來過。”
我明白這大美女又在考我,我想了想才明白過來:“你是說兇器?一個兇殺不應該拿兩件兇器來殺人。那麼還有一點是什麼呢?”
“那就是大門,兇手應該是從大門溜走的,並不是跳牆走的。”冷彤接著說道:“你剛才也問過田吉順大叔,他說早上來的時候,大門就是開著的,那麼兇手在殺了人之後,還有必要踩著血跡從牆頭翻過去嗎?”
我微微一愣,緊接著就連連點頭說道:“有道理,太有道理了,不過從這邊圍牆逃走不虞被人發現,應該也有可能吧?”
我們站在這棵大樹下面就能看到被害者佟陽生家的側牆,兩側就是一條路,並沒有人家的門朝這邊開。
冷彤平時也很注意地形的,點頭說道:“你說的也有道理,但是還有一點支援我的推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