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甩了甩身上的雲紋袍袖,將隱在袖口裡的拳頭捏了起來,左右起手,擺出了一副拳架。
老人雲澹風輕,指了指一旁的馮遠璋:“年輕人,你知道他是誰嗎?如果你現在要走,還來得及。”
李度朝周遭望了望, 有些無語:“你知道我是誰嗎?平時你都這麼勇敢的嗎?”
話不投機半句多,隨後,一老一少,兩人寸步不讓,便交起手來。
只是剛一起手,老人便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對面的少年不似一個只有年方十八的少年,彷佛如同一個已經有幾十年戰鬥經驗的江湖人。
一招一式圓滑順暢, 氣息流轉和他比起來,竟完全不落下風。
每一次閃轉騰挪, 都恰到好處。無論是拳路,掌法,腿術,都無一例外,妙到巔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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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老人更是發現這個英雄救美的少年,似乎每一招一式都極其具有韻味。
不是一味的蠻力強橫,而是每一步都非常注重卸力轉力。
在老人眼裡,這個少年極富戰鬥技巧,非常懂得珍惜自己的每一份力道。
在與他拳腳相錯的時候,對面看似剛勐的一拳一腳,在即將碰觸的前一刻,都會立刻收力。
這是一種極其高超的戰鬥天賦,可以合理分配體力,也能夠增加自己攻擊的速度。
這種將所有力量集中在一點,在最關鍵的時刻,畢其功於一役, 才使出殺招的方法,出現在一位年輕冒進的少年身上,實屬罕見。
數招過後,老人眼中的欣賞愈發濃烈。
此子在武學上是個可造之材!
於是,老人在躲過李度的一拳後,便衷心讚揚道:
“好身手!
但是需要切記,一靜無有不靜,靜須靜如山嶽。
你的呼吸還不夠圓滑,東施效顰罷了。”
只是,見李度依舊臉色如常,毫無表情後,老人只能在心中暗暗惋惜。
年輕人有潛力,但還是太過盛氣凌人了啊。
是要給些教訓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戰鬥也愈發焦灼起來。
老人也從剛開始的漫不經心,逐漸開始認真對待。
幾分鐘後,更是開始有了些氣虛渙散。
老人的臉上赫然可見不斷有汗水滑落,一套攻防下來,不時喘起粗氣。
一旁的路人早已紛紛讓開了道, 給兩人提供了一個充足的戰鬥空間。
畢竟, 像如此高水準的搏鬥, 已經很難見到了。
那些電視上的假冒傳武的大師, 比起現在路上的這一老一少,簡直是雲泥之別,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柳夏此時已經站了起來,在父親的攙扶下,看著李度的戰鬥。
柳夏父親:“小夏,你同學身手很好啊。”
柳夏:“嗯,我和你說過他的,他可是拿過警察局‘見義勇為好市民’獎狀的,很厲害的。”
柳夏父親:“哦,怪不得那麼厲害。但是這樣在路口打架,可不是好事,已經有人報了警啊。打輸住院,打贏坐牢啊。”
柳夏聽到父親說完,也不禁為李度捏了把汗,緊張了起來:“可他是在幫我們啊。”
柳夏父親無奈地點點頭:“希望你同學不要有事吧。”
此時,兩人的過招已經到了白熱化的地步。
馮遠璋站在自己的保鏢身後,有些心急:“王師會不會輸?看情況不太妙啊。”
沒有受傷的打手:“拳怕少壯,這樣下去很難說。”
馮遠璋:“那你還不去幫忙,給個黑腳也好啊。”
打手望了望還捂著手肘的另外兩位同仁,想死的心都有了:“馮少爺,我就不去了吧,高手過招,最怕分心。我再過去,怕是要影響了王師。”
馮遠璋啐了一口在地上,憤恨難當。
今天怎麼這麼晦氣,被柳夏閃了耳光,抓了胳膊。
自己的王師好像還打不過那個裝逼的年輕人。
好在,他身邊還有一位常年讓他心暖的馬屁精給了他一些安慰。
那位沒有受傷的打手立刻安慰道:“馮少爺,但是您也放心。
那個少年看樣子也支撐不了多久了。
你看他的眉頭一直皺著,看來也是快黔驢技窮了。”
……
就在眾人猜測兩位頂尖高手,最終誰會獲得勝利的時候。
正在鏖戰的李度,卻緊緊皺著眉頭,魂飛天外,有一出沒一出地胡思亂想著。
“唉,這老頭上次模擬裡,臉皮可厚了。”
“一旦被我打殘的話,肯定會訛我,到時候怎麼辦?線上等,急!”
“他這力道也太小了吧,看我這控制,配合得多好,入微級別了吧。”
“不行了,快沒招數了,再這樣下去,老頭兒被我打死怎麼辦?”
“唉,該死的,系統也沒教給我一些如何放水的特殊技能。”
“這對付個普通人,該怎麼辦啊?”
“肚子有些餓了,過會吃沙縣還是菜飯骨頭湯啊?”
“我去,打傻了,小萱在家裡做晚飯了,不用吃外賣了。”
時間過去了十分鐘,場面已經越來越驚心動魄。
老人的一雙手臂兩側已經有了明顯的淤青,開始顯露出了敗相。
氣力不支,渾身痠軟,王師估計堅持不了幾個回合了。
此時的老人,已經沒氣力再扔出一些“半百不通”的狗屁道理。
老人一個馬步,側身頂住了李度“強悍”的一記鞭腿,渾身顫抖片刻,兩步並做一步,向後疾退。
“好功夫,好手段。王某今日能遇見你這樣的少年豪傑,實在是叄生有幸。”
老頭兒見勢不妙,只能開啟了嘴炮。
與此同時,一輛閃著警燈的警車穿過人群,疾馳而來。
馮遠璋和王師,才總算松了一口氣。
就當所有人都以為這次溷亂即將平息的時候。
那位見義勇為,萬夫莫開的少年,卻沒有停手,而是直接一步躍過了老人。
“怎麼?出來做個孽,想停手就停手了?這世道現在都這樣了?”
李度雙眼眯縫,用只有老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
隨後,整個人的身體如一張拉滿的弓,一瞬間傾斜而下。
馮遠璋猝不及防,大腿內側被李度一拳轟下。
“啊!”
一聲慘烈的叫聲響起,馮遠璋立刻倒在了地上,拼命捂住大腿。
“放心吧,我力度控制住了,不會有什麼傷,就是會疼上一陣。”
就在老人想反擊的時候,李度連跨幾步,用輕盈的步伐來到了柳夏父女的身旁。
老人終於露出了憤怒的表情,惡狠狠地盯住了李度:“你……”
“你什麼你?怎麼回事?還有你們這些看熱鬧的,都散開!警察執法了。”
警察的出現,終於將圍觀的群眾清散了一些。
一名警察從副駕駛裡衝了出來,然後嚴肅地走到了事發中央,簡單看了看周圍,便大概瞭解了情況。
警察:“到底怎麼回事?有人說這裡聚眾鬥毆。是誰幹的?”
王師見自家少爺那一下捱得不輕,只能自己走上前去:“那個年輕人仗著自己有些本事,欺負我一個老人,還有我家少爺和他的朋友也都被他打了。”
此時,不知從哪裡冒出一句話。
“警察先生,別聽那夥人瞎說。
他們幾個仗著人多,還會功夫,就欺負那邊的女孩。
如果不是這位少年仗義出手,今天那對父女可要倒黴了。
我們這裡都有影片的,可以做證據的。”
隨後,還得到了周圍圍觀群眾的支援。
警察聽完點了點頭,隨後說道“哦!剛剛誰說話,出來一下,還有你那個證據也拿出來看看。”
而此時,一位同樣穿著嘉遠高級中學校服的年輕人,拿著手上的手機,走入了人群之中。
眼神中透露這堅毅,絲毫沒有畏懼黑惡勢力,會事後報復的狀態。
“我叫嚴俊,也是嘉遠高級中學的學生。
剛才的事,我都記錄下來了。
警察先生,可不要冤枉好人啊。
而且這裡看見的人不少,都可以為這位學長作證的。”
話音未落,就聽疼痛已經好了許多的馮遠璋,顫顫巍巍從地上爬了起來:
“放屁,打人還有理了?
現在的學生越來越沒素質了。
警察先生,別聽他們瞎說。
我可是挨了打的人。
我要告這個傢伙,不讓他坐上幾年牢,我誓不罷休。”
警察在筆錄上刷刷點點寫上了幾行:“看你這意思,是不肯私了,一定要去警局是吧。”
馮遠璋狠一咬牙,滿臉青色地指著李度:“對,我要上法院,告死他。
知道我父親是誰嗎?
我會請最好的律師。
一定要把你送進班房裡。”
就在此時,從警車的駕駛室裡,再次走出了一位警察,身材俊朗,面容方正,聲音鏗鏘有力。
“小兄弟,火氣不要那麼大。
事情還沒有搞清楚,先不要妄下結論。
也不要動不動就找爸爸,你這話完全可以算作是威脅了。
那麼,既然大家都不願私了。
那麼就全部上車,一起去警局聊聊吧。”
馮遠璋一聽,便怒從心起:“你在說什麼?
看不出是我被打了嗎?
你叫什麼?警號是多少?
我要投訴你!”
立刻,那位警察掏出了自己的警官證。
“高爽,警官證編號:xxxxx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