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抱怨不公的二公子,我心裡很難受,覺得他很可憐,表面上是風光無限的向家二公子,錦衣玉食,養尊處優,可誰又知道他背後的痛楚,以及身世的秘密。
他像一個小丑,想要自己的舞臺,可其實一切從他出生的那一刻就已註定,他只是在做困獸之鬥,哪怕拼盡全力,最後也可能只是一場空。
我閉上眼,心中委實難以決斷,我不想看他這樣下去,可揭開了未必就是好的結果。
一旦揭開了外面的一層面紗,所有的一切都會暴露出來,也許是比現在更加殘酷百倍的現實,又也許所有的一切擔心都只是虛驚一場,一切又像是撥開了重重迷霧,終於看到了明亮的月光一般。
這個決定很難下,風險之大,可想而知。
可這一次,我再也忍不下去了,再次睜開眼睛,我已經有了決斷,雖然可能很殘酷,但事實總歸要面對,只是暴風雨可能會提前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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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中閃現堅定的光芒,不再猶豫,不再彷徨,咬著牙說:“大哥,你記得你走前我想跟你說的話嗎?”
二公子看著我說:“你不是說只是小事情,以後再說嗎?”
我說:“不是小事,我改變主意了,我打算現在就跟你說。”
二公子看我表情凝重,也是無比嚴肅地說:“不好的事情?你說吧,現在只怕也沒有更慘的事情了,我有心裡準備。”
我暗道,比現在更慘百倍,口上說:“是關於你的身世的問題,可能我說了你會恨我,但我覺得我有必要跟你說,要不然你一直矇在鼓裡,我看著也難受。”
二公子更加的凝重,說:“我的身世?我的身世難道有什麼問題?”
他雖然抱怨向望天,可是卻以向望天的兒子自豪,提到身世,自然無比緊張。
心中只怕也不知道怎麼猜測。
我說:“你還記得虎哥是怎麼離開社團的嗎?”
二公子說:“當然記得,我大哥說虎哥殘殺自己兄弟,以此為理由,逼得虎哥讓出戰堂堂主的位置,然後虎哥才被迫遠走他鄉。”
我說:“其實虎哥殺那個人是在幫龍頭背鍋,你知道嗎?”
二公子說:“我爸讓他殺的?那他為什麼不當面解釋清楚?”
我說:“因為牽扯著龍頭的另外一個秘密,這個秘密一旦暴露出來,影響很大。”
二公子疑惑道:“什麼秘密?和我有關?”忽然像是有所反應,續道:“陳小羽,咱們是拜過把子的兄弟,但有些底線是絕對不能觸碰的,否則兄弟都沒得做。”
我心知這話要是由我說出來,二公子必然恨我,可是我不忍心他再像個小丑一樣,盲目地掙扎。心一橫,說道:“我當然不會亂說,這個秘密是虎哥親口告訴我的。”
二公子說:“虎哥到底說了什麼?”
我說道:“虎哥說在萍姐懷上你之前,萍姐被人綁架,之後就懷上了你,龍頭也是因此懷疑你,所以這麼多年不管你再努力,表現再好,依舊被排除在繼承人之外。”
說完的一瞬間,我心裡暢快了,這個秘密對我來說,也是一個極為沉重的負擔,每次看到二公子總會有一種負罪感,可現在我終於說了出來,那種感覺就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如釋重負。
可二公子的反應就不一樣了。
他先是一怔,整個人都懵了,這個事情整個東青知道的都不多,更何況向望天不想他知道,所以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他呆若木雞,完全沒反應過來,心中只怕早已是天翻地覆。
一直以向望天的兒子自豪,可是現在卻聽我說他可能不是向望天的兒子,也是他這麼多年一直不受器重的根源,這個打擊可想而知,絲毫不亞於晴天霹靂。
他呆愣了半響,忽然整個人爆發起來,沒上夾板的一隻手,一把揪住我的衣領,面色猙獰,便如發了狂一般,惡狠狠地叫道:“陳小羽,我警告過你,就算咱們是拜過把子的兄弟,有些底線是不能觸碰的,你信不信我和你斷交!”
聽到二公子的憤怒的聲音,外面的江澤天和謝七推門進來,看到病房裡的一幕,詫異道:“二公子,羽哥,怎麼了?”
“你們都給我滾出去,沒你們的事!”
二公子怒吼道。
他很少用這種語氣跟謝七和江澤天說話,可想而知他此時的憤怒,已經讓他失去了理智。
謝七和江澤天面面相覷,隨即恭敬地退出了病房,帶上了病房的門。
我閉上眼,一個深呼吸,說:“你知道這種事情我絕不會亂說,我也知道你肯定接受不了,所以一直瞞著你,不想跟你說,可看你一直被瞞在鼓裡,實在忍不住,才說了出來。你自己想想,以虎哥的地位怎麼會沒有自辯就退下來,除了想保護龍頭,還有什麼原因能讓他這麼做?你再想想,這麼多年你那麼努力,是哪裡比向鎮東差了嗎?難道真因為龍頭對亡妻的一個承諾?你不覺得可笑?”
我的話字字如刀,刺入二公子的心裡,他先是憤怒,再到慢慢平靜,再到悲傷,再苦澀地笑了起來。
他哈哈大笑,放開抓住我的衣領的手,一邊哭,卻又眼中充盈著淚光,那種心裡的痛楚,悲傷與絕望,我能體會到。
他就像發瘋了一樣,我真有點怕他就這樣瘋了。
連忙說:“大哥,有些事情咱們改變不了,也不是你的錯,而且,只是有可能,一切都還沒有證實,或許結果不是那樣也不一定。”
“證實?怎麼證實?你難道要讓我去驗DNA?如果真的證實我不是他親生的,是我媽和別人生的野種,你讓我怎麼辦?我還有什麼臉面?向家還有什麼臉面?他又哪裡還有臉面?”
二公子苦笑起來。
我說:“但現實終究是要面對的,一直逃避也不是辦法。如果永遠沒有邁出這一步,那麼這個結就永遠無法解開。”
二公子苦笑道:“小羽,你走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我說:“大哥……”
二公子打斷我的話,說:“算我求你,我現在不需要任何安慰,也不想聽任何話,你走吧。”
我看了看二公子,點了點頭,說:“那我改天再來看你。”
二公子沒有說話,只是別頭看向窗戶,可我卻察覺到他眼角終於滴下了一滴淚珠。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哭,看到他落淚,原本天之驕子的二公子是那麼驕傲,可現在卻是天底下最可憐的可憐蟲。
轉身走出病房的剎那間,我忽然有些後悔了,也許不該揭開上面的面紗,也許讓這個秘密永遠沒有答案才是最好的結果。
“羽哥,怎麼回事?你和二公子怎麼吵了起來?”
謝七和江澤天在外面一看到我出來,就急忙上來詢問。
我說:“沒事,只是起了一點爭執,過了今晚就好。”
謝七說:“羽哥,二公子剛剛才出了車禍,有什麼問題其實可以以後解決啊。”
我說:“有些事情以後也未必能解決,謝七,咱們回去吧。”隨即又叮囑江澤天照顧好二公子。
江澤天點頭答應,但還是有很多疑問。
但他的疑問我沒法解答,除非二公子自己想通,自己說出來。
帶著謝七正打算離開,向盈盈折返回來了,她看到我極不舒服,冷哼一聲,說:“怎麼,害我哥出了車禍,這麼快就要走了。”
謝七想要解釋,我攔住謝七,說:“我們走,不用多說。”說完轉身離開。
向盈盈更是憤怒,衝我叫道:“陳小羽,你這是什麼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