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歲月無聲酒吧，小海、李超、吳海寧、李浩存、星哥等人都先回來，原本我以為大家會在興奮無比地討論今天我被封為西城元帥的事情，應該都是笑容滿面。
但一回到歲月無聲酒吧，一眼就看到所有人的表情極為嚴肅，好像並不是很興奮，甚至還有點緊張的感覺。
我好奇問道：“怎麼了，一個個繃著一張臉？”說著心想難道是東青的報復這麼快就來了？
按理說戰堂堂主被殺，新的堂主還沒選出來，東青應該不至於這麼快報復。
小海說：“羽哥，向望天來了，在裡面等你。”
我聽到小海的話，心中也是不禁一凜，向望天居然來了？他來幹什麼？難道我已經觸碰了他的底線，要和我翻臉了嗎？
說起來向望天也算一世英雄，唯有的缺點那就是在龍頭的繼任人選上，但平心而論，這也不能怪他，畢竟二公子很大可能不是他親生的，他就算再怎麼心胸寬闊，也不會願意把東青交給一個外姓人。
我點了點頭，說：“我這就進去看他。”
進入酒吧大門，一眼就看到偌大一個大廳只有三個人，向望天坐在中間的一張桌子上，表情嚴肅，自斟自飲，大總管燕青站在向望天身後，一言不發。
吧檯裡有一個小弟在調酒，除此之外再沒有任何一個人。
燕青最先往我看來，明顯臉上露出憤怒之色，冷哼一聲，估計對我這次的出手感到不滿。
畢竟我也是戰堂出來的，而且向望天對我還算不錯，更有和我爸的那層關係在，但我現在卻調轉槍頭，給了戰堂迎頭痛擊，使戰堂遭受了首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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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望天一頭的捲曲長髮，魁梧的身材，大馬金刀坐在那兒，絲毫沒有這個年齡段應該有的蒼老之感，反而更顯得霸氣無倫，彷彿佇立在世界的巔峰。
我暗暗吸了一口涼氣，徑直走到向望天對面，說：“向叔叔。”
向望天抬眼看了我一眼，說：“陳小羽，我向望天哪裡對不起你？”
我說：“龍頭對我一直很好，沒有對不起我。”
向望天說：“東青也沒虧待你吧？”
我說：“沒有，我從一開始混社會，就加入東青，在東青待了不少年。”
向望天說：“那你現在的所作所為，你覺得怎麼樣？”
我說：“各為其主，正面交鋒，理所應當。”
向望天忽然笑了起來，說：“好一個理所應當，背叛東青，投入敵對社團，再調轉槍頭對付老東家，這就是你說的理所應當？”
我聽到向望天的話，心中也是有氣，說：“龍頭，我為什麼離開東青，難道您不清楚嗎？當日您的寶貝兒子對我做過什麼，你難道不知道？”
向望天說：“那次的事情不是已經解決了嗎？你還有什麼不滿意？”
我說：“解決了，是啊，讓我身敗名裂，讓我有家都不能待，您一句解決了就算了？”
向望天不禁笑道：“看來你的怨念很大。”
我說：“我個人的事情我還可以忍，可您睜開眼看清楚，現在東青是什麼樣子。您還記得虎哥嗎？您口中的生死兄弟，也被逼得離開東青，我自認為比不了虎哥，所以東青已經沒有容我的地方，只能選擇離開，這有什麼錯？”
向望天說：“你說的還很有理啊，但你爸知道你的所作所為嗎？”
我說：“他不知道。”
向望天說：“他如果知道，一定會將你罵得狗血淋頭。”
我心中不屑，老爸其實是知道的，我只是不想跟向望天挑明。口上說：“我是我，他是他，他就算罵我我也會這麼做。”
向望天說：“我本來還希望兩家親上加親，但看你現在的樣子……”
我打斷向望天的話，說道：“向家是留香郡的豪門大族，我陳小羽出身卑鄙，配不起向家的千金大小姐。”
向家和我爸媽有過婚約，但已經隔了這麼多年，老爸老媽只當是一句玩笑話，我也根本不會當真，但向望天倒是很想促成這段婚事。
老實說向盈盈長得很漂亮，雖然對我的行為不滿，可性格還算不錯，可現如今，我對她沒什麼想法。
向望天冷笑道：“應該是我向家高攀不起才對。呵呵，我明白了，你爸媽說當初只是一個玩笑話，原來如此，是我向望天自作多情了。”
我說：“我是我，我爸媽是我爸媽，別牽扯他們。”
向望天說：“很有擔當，我倒是小瞧了你，但你要給我搞清楚，如果沒有你爸媽，我向望天要捏死你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般簡單。”
聽到向望天的話，雖然他說的是實話，可我還是不爽，一股無名火冒了起來，也沒有思索，衝口就道：“那向叔叔儘管試試。”
“砰！”
向望天雷霆大怒，拍案而起，一頭長髮飄飛，滿臉怒色，無形的威嚴自散發出來，彷彿發怒的天神，指著我，厲聲道：“陳小羽！”
門外的我的人聽到向望天發怒，紛紛湊到門口往裡張望。
“都給我待在外面，誰也不準進來。”
向望天看到門口的情形，怒喝道。
我手下的人竟是為向望天所懾，紛紛退開。
裡面的服務員小弟也急急忙忙從後臺通道離開了大廳。
燕青看到向望天發火，連忙上前安撫，說：“龍頭，這麼大把年紀了，別那麼容易動火，傷身體。”
向望天稍微平靜了一些，看著我，冷笑道：“陳小羽，看來現在我說什麼你都不會回頭了，是不是？”
我輕笑道：“要我回頭很簡單，只有一個條件。”
向望天說：“什麼條件？”
我說：“二公子接任東青龍頭。”
向望天眉頭一皺，緊緊盯著我，說：“你就那麼希望他當龍頭？”
我說：“我這個人很簡單，誰對我好我記得。恕我說句直話，向叔叔，我對東青也有感情，只是我不想看到向鎮東當龍頭，他當龍頭也沒有我的立足的地方，您好好想想，讓他接班到底是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向望天說：“這是我向家的事情，還輪不到外人插手。”
我說：“那就恕難從命了，以後只要向鎮東還在東青，我就和東青勢不兩立。”
“好，好！果然有氣魄，聽說你還當了西城元帥，你是不是覺得李展雄對你很好，你把他也想得太簡單了吧。”
向望天說。
我說道：“他不簡單，我也不是傻子，鹿死誰手，現在還很難說。”
向望天說：“行，那就走著瞧吧，不過我最後警告你一次，別太過分，否則，你爸的面子我也可以不給。”
我想到飛爺說的話，心中冷笑，說：“您不用給他面子。”
向望天點了點頭，回頭對燕青說：“咱們走。”
燕青詫異道：“就這樣走了嗎？”
向望天怒道：“他的話你沒聽到，還有什麼好談的？”說完當先往外走去。
他的背影還是那麼雄偉，燕青跟在身後，雖然只有兩人，可在留香郡這個地方，卻足以讓任何人為之震驚。
走出酒吧大門，外面我的人不少，可看到向望天，卻沒有一個敢直視向望天的眼睛。
我手下的人大部分來自東青，向望天長期積累的威嚴，也不是短時間內能改變，更何況就算青衣社的人在這兒，面對向望天只怕也差不多。
向望天上了車子，燕青說：“龍頭，要不您跟他說實話吧？”
向望天說：“說什麼實話？我難道要告訴他，我向望天怕了他？”
燕青說：“可這樣搞下去，我擔心沒法收場啊。”
向望天閉上眼，一個深呼吸，說：“也許，一切都該變了。”
燕青說：“事關重大，龍頭您可得好好想想。其實鎮北的事情也不是那麼不可以轉圜，也許龍頭您的猜測都是錯的也不一定，為什麼不試試？”
“夠了，燕青，這事我早說過誰也不準再提。”
向望天怒喝道。
那次的事情是向望天畢生的恥辱，也是他一輩子的痛，試想自己的女人要是被對手那個過，怎麼接受得了？更何況孩子還有可能是一個野種，作為留香郡首屈一指的大人物，向望天更是無法面對，畢竟名氣越大，產生的影響也會越大。
向望天隨即閉上眼睛，在車裡閉目養神。
但燕青卻看得出來，看似已經平靜的表面下，向望天的心情依舊波濤洶湧，從來沒有這麼糟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