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討北王說，從臨州獲得的名單上的人基本上都在討北王的監控下，可半年過去，卻沒有什麼收穫，這很有問題啊。
忽然心中一動，難道那份名單是姬勇故意留給我們和討北王的，目的是誤導我們，真正的姬勇的暗線並不在這份名單中？
想到這兒，急忙問討北王：“王爺，那份名單上圈注的人的詳細資料有嗎？”
柳絮說：“我爸聽說你要來，知道你肯定要看，已經提前準備好了。”
討北王轉身走到密碼箱旁，開啟密碼箱，從裡面取出了一個文件袋遞給我。
我接過文件袋，取出裡面的檔案就仔細一個一個地看了起來。
剛開始沒有發現問題，但隨後漸漸發現一個共同點，這些人基本上都是和討北王關係很親密的人，當即問道：“王爺，這份名單上的人以前和王爺關係怎麼樣？辦事如何？性格又怎麼樣？”
討北王沉吟道：“如果不是有這份名單，我絕不會懷疑到這些人身上。這些人目前都在我討北王府和討北軍中擔任要職，且大部分都一直跟隨我，功勞都不少，以往忠心耿耿。”
柳絮說：“羽哥難道覺得有什麼問題嗎？”
我點了點頭，說：“是感覺有些問題。”
柳絮說：“我爸也曾對這份名單產生過懷疑，但隨後想了想，又覺得這更像是姬氏的作風，如果不是我爸身邊的人，也掀不起什麼大風浪，如果輕易被猜到，那這些人也沒有什麼價值。”
“等等，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我聽到柳絮的話似有所悟，急忙叫道。
柳絮說：“哪一句？”
我說：“你重複剛才的話就行了。”
柳絮當即重述了一遍，說到“如果不是我爸身邊的人”，這一句開始，到最後“也沒有什麼價值”，我開始漸漸明白過來。
難怪我一直覺得不安，難怪我會覺得這份名單有問題。
名單來得太簡單了，這是第一個疑點，鐵獅衛據點被毀，像這種絕密的材料怎麼會保留？況且還特別加註絕密，豈不是欲蓋彌彰？
其二，這些人全都是討北王的得力助手，如果討北王對這些人下手，豈不是讓人寒心？還自斷手腳？
其三，這些人關係雖然都和討北王親近，可是我仔細看了看，這些人並沒有討北王近親的人，也就是說很難名正言順取代討北王，這和姬勇想要達到的目標相違背。
我再看了看這份名單，說：“王爺，只怕我們都上當了。”
討北王說：“怎麼說？”
我說道：“一直以來我都擔心討北王府出事，所以這次到西部邊境，才特別過來一趟，直到剛才和郡主談話，我才明白了，這份名單是姬勇故意留給咱們的。”
討北王說：“怎麼可能？這不是從臨州鐵獅衛據點裡收到的絕密材料嗎？”
我說：“問題就在於絕密，當時瑞奕親王在徵東王府，且臨州並不是瑞奕親王的常駐地，為什麼會把這份名單送到鐵獅衛據點呢？”
討北王說：“也許名單到的時候，瑞奕親王已經在徵東王府了呢？”
我說：“可能性不大，就算是這樣，我想鐵獅衛據點被毀的時候，應該是有充裕的時間銷燬的。還有，姬勇在那之後可有什麼後續的動作？”
討北王想了想，說：“這倒沒有。”
我說：“連一個電話都沒有？”
討北王說：“沒有。”
我笑道：“這就對了，如果是這麼重要的名單洩露，姬勇怎麼可能這麼淡定？名單上的人又怎麼會留在討北王府等王爺歸來找他們清算？綜合種種因素，我敢斷言，真正背叛王爺，暗中向姬勇投誠的人不在名單上，且應該是和王爺有一定血脈關係，在討北軍中很有威望的人。”
柳絮說：“為什麼這麼肯定？”
我說：“姬勇下令瑞奕親王在徵東王府動手，肯定是考慮過殺了王爺後怎麼收場，若非柳氏的核心人員，討北軍掌握大權的人，又怎麼可能做得到？”
討北王沉吟半響，旋即說道：“你這麼一說，我知道是誰了？”
我說：“王爺，是誰啊？”
討北王說：“我堂弟柳尚！”
我說：“他現在在討北軍中擔任什麼職務？”
討北王說：“副帥，常年在討北軍中領軍，這些年討北軍的軍務一直由他搭理，我反倒沒怎麼經管。”
我想了想，說：“王爺這麼說，基本上不會有錯了。”
柳絮說：“尚叔應該不會吧，他可是從小就跟著爸你，一起經歷過不知道多少大風大浪，您不是說當年爭奪王位時，他起到了關鍵作用嗎？”
討北王說：“他是從小跟我，我們的關係也很不錯，但我想了想，我如果出事，除了他沒人能夠控制大局。”
其實還有另外一個人，那就是被限制在上京的柳石，可柳石是質子，不可能回到討北王府，也不可能背叛討北王。
我說道：“既然知道是誰，那王爺打算怎麼處理？”
討北王想了想，說：“你不急著離開吧？”
我說道：“鎬京方面沒有要求我什麼時候回去，星耀羽林衛的事務有下面的人打理，不急。”
討北王說：“那就多留幾天，給我參謀參謀，你主意多，很多地方想得周全。”
柳絮說：“爸，那你打算怎麼對付尚叔？”
討北王說：“雖然猜到是他，但畢竟一輩子的兄弟，總得讓他心服口服。這樣吧，我明天邀請他到王府吃晚飯，到時候試一試就知道了。”
我想了想說：“這樣也行。不過王爺，如果直接問，可能他會不承認，咱們得加點料才行。”
柳絮好奇道：“加什麼料啊？”
我說：“王爺，你事先別透漏任何風聲，到你們晚宴途中，我突然殺出，他如果心中有鬼，一定會自亂陣腳。”
討北王說：“這樣也不錯，那我提前做好準備。嗯，現在已經晚了，你先去休息休息。”
我說道：“王府裡面沒問題吧？”
討北王說：“回來後我就將王府的警衛全部換了，料想沒什麼問題。”
我點了點頭說：“那就好。”
提前走漏風聲，其實也可以是試探柳尚的一種方法，但考慮到柳尚畢竟是討北軍副帥，一旦他知道隱瞞不下去，狗急跳牆，說不定會引發一場動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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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隨即親自送我們去休息，柳絮親自打點，挑選的警衛，選擇的地方，確保我們入住後不會被人發現。
一路上，柳絮和我一邊走一邊說：“羽哥，還是你機靈，提前發現問題，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我笑了笑說：“也沒什麼，只是多留了一個心眼。”
柳絮說：“要不是你剛才提起，我也不會想到另外一個問題。”
我說：“什麼問題啊？”
柳絮說：“那份名單上的人多半都和我尚叔不和，甚至有幾個還當眾頂撞過。”
我點了點頭，說：“那就可以更加肯定了。”
和柳絮到了獨立的小院，院子四周全是柳絮安排的警衛，守衛森嚴，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即便是王府的人也不能靠近。
我想到柳石，也很久沒見到了，問道：“對了，你大哥有訊息傳來嗎？他在上京怎麼樣？”
柳絮說：“除了沒有自由，走到哪兒都被監控，以及不能離開上京外，其他的都還好。”
我笑了笑說：“好久沒和他見面了，見到了一定得找他喝幾杯。”
柳絮笑道：“我大哥也跟我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