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李闊一身輕裝出現在王彬和唐吉面前,他是來道別的。
“先生,我想了一晚上,還是決定試一試。”
他目光堅定地看著王彬,向他鞠了一躬後,往他的隊伍緩緩走去。
看著他額上的藍色,王彬知道,這京都的水怕是人還沒到,局勢就先開始亂了。
但是呢,這也是他希望看到的,不亂,他怎麼好橫插一腳。
王彬眯著眼睛,看向在隊伍中的羅森和臉色蒼白地谷城。
一年後,再見了。
眼見著隊伍出了城門,王彬轉頭對唐吉問道:“谷城走了,那陽城之主是如何處置?”
唐吉回想起今早的事情,也有些好笑,他答道:“谷城也是個人才,居然傳位給了自己的競爭對手,今天新任城主過來送回咱們商會的股份來著,新任城主也的確是個有才之人。”
直到昨天他才知道特別6號席裡那個年輕人的身份,來自超越世俗的隱世家族,連當朝皇帝都要禮讓三分的家族少爺。
唐吉說的很輕鬆,王彬抬頭一看,只見他額上並沒有什麼顏色,這應該是他最平常的姿態。
點點頭,王彬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出當年老頭子對他說的話:“活在他人身份和威迫下,就永遠得不到成長,你強,人才會敬你,怕你,懼你。你弱,人只會欺你。這世間,最不缺的,就是弱肉強食。”
“唐吉明白。”
“明白就去準備下,過幾天我們集體搬離陽城,環氏拍賣會的場地,暫時先空置,等我想到辦法了再說。”
唐吉應聲離開了。
他和王彬的差距不止是人類與海獸的身份差,還有智慧與眼界的差別,王彬的藍圖很大很廣闊,他稍有不慎就會被輕易拉開距離。
“閣下,是王先生嗎?”
這時,一個氣息渾厚地黑衣人突兀出現在王彬背後。
王彬轉身,黑衣人渾身上下都被遮蓋住了,那布料做工奇特,以他目前的窺心天賦竟看不到那人的情緒,同樣也感覺不到對方殺意。
能悄然無息來到他身後,說明也是個中的精銳,看來是暗殺閣派來的。
想到這,他對黑衣人問道:“地方可是找到了?”
黑衣人點點頭,拿出一張地圖,指著塊紅圈標註的地方答道:“秦家少爺替您找這片臨海的瀧城,地方偏僻,但難民居多,是唯一一個能夠安全掩人耳目之地。”
王彬最近勢頭正勁,許多人對他虎視眈眈,秦銘這麼考慮的確無可厚非。
“那就選擇這塊地方,明天一早我會安排人分批出城,讓人準備安排些車馬,此去的人不會太多,你等安排些人暗中護衛即可。”
王彬吩咐完,那黑衣人便領命消失了。
一個訓練有素的殺手,暗殺閣的確是個好的合作伙伴。
當晚飯後,王彬將唐吉、百曉昇召集在了一起,把自己準備離開地訊息告知了二人。
至於那些商船上來得貴重的東西,都在拍賣出去後兌換成了輕易攜帶的金條貨幣,剩下的一些財產,留在了府邸的倉庫裡邊供後邊的人使用。
“你二人,若有願意留這,便留,若你二人想走,那便隨我一起走,家人暫時是顧不上了,只能等來日衣錦還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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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彬看著二人說道,兩人孝順陽城同樣人盡皆知,他想知道兩人的態度。
“先生,我娘說了男兒就該志在四方,假若先生願意帶曉昇前往,曉昇稍後便會與母親辭行。”
百曉昇堅定地說道,是王彬給予了他的不一樣的人生,母親一定會支援他的。
“我本就算得上個家道中落的富家子弟,衣錦還鄉倒也是不錯的。”
唐吉隨即說道。
王彬看著兩人的額頭,深色的藍,他們異常的堅定。
“那就去安排吧,如果三位阿姨願意跟我們走,那便一起離開,至於環氏,唐吉負責安排個信得過的人來勝任,這新任城主恐怕也不會有什麼好心思。”
見兩人毫不猶豫地相信自己,王彬還是很滿意的。
怎知他話音剛落,兩個本不太喜形於色的人,竟在相視一眼後嬉皮笑臉了起來,兩人一反常態地打趣著互相,離開了王彬的視線,看得他很是疑惑,這是怎的了?
不一會兒,就聽兩人的聲音從遠處傳了過來。
“諾,我打賭輸了,給你。”
唐吉不情不願的聲音從下而上傳了上來。
王彬低頭一看,就見唐吉正在家小籠包店裡邊給百曉昇買了一籠香噴可口地小籠包。
“我說了,老闆肯定不會讓咱們丟下雙親的,你偏要和我打賭,輸了活該。”
百曉昇一口一個地速度,讓王彬也是大跌眼鏡了一番,這還是百曉昇嗎?
“唔,這小籠包還是齊老先生家的好吃。”
這時,兩人的桌上出現了一抹棕色小身影,尤其是吃到一口後翹起的九根尾巴,簡直萌到讓人酥了。
王彬無語了,倆大男人加上一隻狐狸在那吃小籠包,還拿他的事打賭,該給點教訓。
想了想,王彬寫了幾句話團成紙團後,準確無誤地扔在了正吃的歡快的小狐狸身上。
哪只那小狐狸登時就上躥下跳了起來。
王彬服了,號稱擁有千面著稱的千面狐狸,居然還能給一籠小籠包給噎著了。
“誰的紙團扔的小紙團,唐吉給我查,是誰,是誰!”
小狐狸喘過氣來,氣的直跳腳,唐吉聞言只能放下手上的小籠包把紙團打了開來。
眼瞅著這貨臉色忽然也變了,百曉昇也把腦袋往前湊了湊,這下好了,一行三人全給紙團內容噎了個正著。
“先、先生。”
王彬扔過來的內容就只有現代簡體字寫的話:打賭多少,給我來雙倍。
…………
次日,以王彬為首的一行人易容出了城門,金銀珠寶則交給了千面這個移動空間袋。
故此,出城還算順利。
“走吧,前面車馬在等了。”
王彬運氣化龍訣,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在附近蟄伏得厲害,再看看不遠處,一個手執寫有京都四少摺扇的白衣少年在那微笑,他身邊的書童則是張開雙手向他們揮手示意,只是不多時,書童的頭上又挨了一記白衣少年的敲打。
“來了。”
迎上趕過來的王彬,秦銘笑著說道。
“嗯,這次帶的都是些家眷,先與我說說瀧城的情況。”
看到秦銘詢問似的看著他,王彬笑著對他簡單說了句後,便詢問起了瀧城的情況。
秦銘見人數足夠坐一輛馬車,便命保護自己的人先行離開,自己則和小書童、王彬一起在同一輛馬車上,由於王彬不太習慣坐在馬車裡邊,秦銘也就隨了王彬坐在了馬車車板上,他緩緩道出了瀧城的情況。
早前說過,夏朝賦稅嚴重,民不聊生,許多人被迫淪為奴僕,一生受人奴役,幼小的孩童或被販賣或成了孤兒,還有一小部分,則淪為了難民,他們食不果腹,萬般無奈之下,選擇以攔截富商獲取少量錢財或食物,僥倖地,才能活了下去。
去年是個大旱年,大旱成災,食糧短缺,其中,王彬即將去往的瀧城最為慘烈,那裡難民餓死無數,現如今,已經成了難民居住的大本營,無人問津。
“你的意思是,那裡,沒有城主管轄嗎?”
聽著秦銘的描述,坐在馬車內外的人心中皆多有感概,這動盪不安的時局,他們同樣是這場局面的受害者。
“沒有,我就是看中這點,才選擇了瀧城,只是難民方面,就要看你了。”
秦銘撐開摺扇,對王彬說道。
“嗯,這倒簡單,這附近哪裡有比較大型的買賣點?我想購買些東西。”
王彬想了想,對秦銘問道。
“這倒忘了說了,陽城附近並沒有什麼大型的商會,倒是離瀧城近的汾城裡有個黑市。那裡常會販賣些朝中不允許販賣的東西,不過那都是偷偷進行的,這種事情以被發現是會被掉腦袋的。你的事情皇家也知道,但是,你就不好奇好奇,為什麼夏皇不動你嗎?”
秦銘就鬱悶了,按照夏朝規定,販賣皇家物品可是死罪,這貨不但坑了三皇子他們一把,還把京都另外三個少爺整得服服帖帖的,這手段,他是做不出來。
“他不動我,理由有三。第一,財富,他看中的是我能給他帶來利潤,於公是為國,於私是為己。第二,我並沒有做什麼對國不利的事情,這第三嘛,想跟我合作,或者說,想參合我環氏這一腳。”
王彬伸腿晃了晃。
帝王之術,御下之道,一切都會在權衡利弊下做出舉動,夏皇會動他,那就是傻了。
“切,現在他是想動也不敢動了吧,你可是蘇公子的朋友。”
秦銘聳聳肩,王彬說得很對,他是明白夏皇的底線,才會做出各種舉措。
“狗急了還會跳牆呢,螞蟻多了,大象也會很困擾的。”
王彬靠在馬車角,閉目結束了這個話題。
秦銘也未在多言。
離開陽城前,唐吉選中了一位沉穩而又聰明的青年,叫呂禾。
呂禾家道中落之前,是個熟讀經書的書生,家道中落後,父親陷入賭博,母親被賣入紅樓為娼,他健全的雙腿也被人生生打斷了一根,若非唐吉接濟,恐怕早已露宿街頭了。
但不否認的是,境遇造就了人才,這個同樣是被生活所迫且沒有發揮才幹的青年,他後來學習的謀略、計策都在王彬這得到了實現和認可。
作為老闆的王彬只有一個要求,要他成為一個仁而不仁,善擇其善的商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