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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魔鬼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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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梓萱迅速跑向方茜:“我們快回去吧!”她想要趕緊逃離這裡。

方茜卻指著牆上問道:“這兒怎麼有你的畫像?”

餘梓萱的心瞬間沉到了底,方茜竟然也能夠看見!說明這並不是自己的幻覺,那這幅畫究竟是怎麼憑空出現的?餘梓萱取下了畫像抱在懷裡:“這件事不要告訴郭驍他們,好嗎?”

方茜看出餘梓萱的臉色不太對勁,但還是同意保守這個秘密。

餘梓萱坐在床邊,端詳著手中的畫像,線條、潤色、構圖和她記憶中盧美琪的畫像如出一轍,突然,她無意中發現畫像的背面右下方有一行小字:“給餘梓萱的禮物。p.s.我知道你的秘密。”她頓感心慌意亂,快速將畫像卷了起來收進了包裡。

遠離了城市的喧囂,小鎮給餘梓萱等人送上了第一個清晨的問候——群雞啼鳴,醒神的效果堪比十個鬧鐘。餘梓萱、方茜和郭驍洗漱完畢聚集到北樓的會客室,發現林雄已經在吃早飯了,旁邊還有一個5歲出頭的小夥子。

林雄介紹道:“小陳,我的組員,以後我不在的時候,他會負責你們的安全。”

小陳圓臉圓眼,留著精神的板寸,個子不高,身板很是結實,笑起來還是一副稚氣未脫的模樣,他害羞地撓了撓頭:“如果你們有什麼急事聯絡不上boss,也可以直接找我。不出外勤的時候我就在鎮警局。”

小陳是林雄組裡最年輕的警員,從警校畢業後不久就進了A市市警署的重案組。以他這種資歷能直接進入大家夢寐以求的重案組,背地裡自然少不了各種閒言碎語。開始林雄也不看好他,但在共事的三年裡,他一直勤勤懇懇,還有著一股獨屬於年輕人的衝勁,再加上敏銳的觀察力和靈活的頭腦,進步非常大。林雄看出他的潛力,有意培養他。

林雄安排小陳照顧方茜和郭驍,載著餘梓萱去見餘柏群。餘梓萱曾經構想了無數種和爺爺重逢的場景,但現實就像一個無情的破壞者,摧毀了一切幻想。

這是一所坐落於靈水鎮鎮西的三層帶住院部的醫院,是前兩年S市政府撥款興建的,畢竟靈水鎮千餘人口只仰仗一個小小的鎮醫院是萬萬行不通的。

林雄和醫生去辦公室確認餘柏群最近的情況。餘梓萱站在病房門前,門楣上標著“特殊看護病房”,她透過門上的小窗看向裡面,病床邊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背影,老人滿頭銀絲,寬大的病服更顯出他的削瘦與孱弱。心痛的感覺就像火山爆發般鋪天蓋地地襲向餘梓萱,她迅速抹去眼角的淚水,轉頭對看護人員說:“我準備好了。”

看護一邊開門一邊囑咐:“儘量不要刺激病人,如果有什麼問題就按鈴,我們會第一時間趕來。”

餘梓萱走進病房並輕輕地合上了病房門。

餘柏群似乎沒有聽到這些動靜,仍然一動不動地坐著,出神地盯著白牆。

餘梓萱想喊一聲“爺爺”,但是嗓子彷彿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發不出任何聲音。

這時,餘柏群慢慢回過了頭,渾濁的雙眼逐漸閃出光彩,嘴唇不住地顫抖:“梓萱……”

餘梓萱的淚水瞬間絕了堤,撲進了餘柏群的懷裡,所有的恐懼、憂慮在這一刻都化為了源源不斷的眼淚。

餘柏群也是老淚縱橫,他輕輕捧著餘梓萱的臉左看右看:“和照片上不太一樣了,變得越來越好看了!”突然間他又收起了笑容,“你怎麼回來了?快走!”說著把餘梓萱一直往門口推。“三個月沒收到你的信了,我太擔心了,所以才回來的。來了才知道發生了這麼多事……”餘梓萱感到萬分委屈,這麼多年沒見面,為什麼爺爺連片刻的相聚都不能滿足她?

餘柏群情緒波動過大,扶著牆順氣:“我是為你好,梓萱,離開靈水鎮好嗎?你答應過我永遠不再回來的!”

十年的平靜生活已經被完全打破了,她彷彿命中註定要活在夢靨之中:“即使離開靈水鎮也沒有用!”

餘柏群一下子癱坐在地上,默默唸叨著:“該來的總是會來,終究是躲不過,躲不過……”

“爺爺,我知道您一直瞞著我一些事,求求您,告訴我!”餘梓萱幾乎是懇求的語氣。靈水鎮是噩夢開始的地方,或許是造化弄人,她現在又回到了靈水鎮,她堅信這裡有她需要的答案。餘梓萱掏出了那幅畫像,“這幅畫就掛在書房的牆上,和媽媽那幅應該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吧?這畫像背後的文字是什麼意思?還有小時候的畫像事件……”

餘柏群瞪著畫像,渾身都在發抖:“十年了,又開始了嗎?!”他緊緊抓住餘梓萱的手,“這是魔鬼契約!”

“魔鬼契約?”餘梓萱的心瞬間懸了起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餘柏群的眼中充滿了恐懼:“他就是個魔鬼!這麼多人命死在他的手上,他還是不能滿足,他還是不會收手……”話音剛落,餘柏群突然翻起了白眼,蜷在地上哆嗦起來。

餘梓萱立刻按了鈴,她從未如此恐慌,那種令人窒息的恐慌,她握住了餘柏群的手:“爺爺,堅持一下,醫生馬上就來了!”

這時,餘柏群睜大了眼睛,臉上的肌肉不斷地抽搐著,他費力地張開嘴,幾乎用上了全部的力氣:“活下去!”

醫生、林雄衝進了病房。餘梓萱呆呆地坐在地上,她看不見醫生們忙亂的身影,聽不見林雄詢問的聲音,她只看到餘柏群紫黑的臉上那雙暴睜的眼睛,眸子裡沒有了生氣,就跟死魚一般模樣。她眼前的世界開始不停旋轉,最後陷入了黑暗。

餘梓萱目送餘柏群的屍體被推進了冰冷的太平間,她心中的世界已然變成了一片廢墟,但她不會倒下,因為她的耳畔還有餘柏群的最後一句話——“活下去!”她默默攥緊了拳頭,是的,她不僅要活下去,她還要揪出那個“他”!如果“他”真的是魔鬼,就算要去地獄裡找,她也在所不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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