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逼導播！加班！加班！自己每天晚上回家睡覺，叫我整理器材！
——等回去吃什麼呢？一個星期都吃西餐，換個口味吧。
——她怎麼還沒出來？禮物收到了嗎？
我看了幾百個人，各種各樣的想法充斥我的腦袋，都快把我逼瘋，這還是我第一次用讀心術，同時讀這麼多人的想法。
比廝殺了好幾場還要累，我索性趴在桌子上，假裝睡去。
如果李小岸就在這幢樓裡，不可能沒人知道，至少會有幾個小圓的隨從。
嘟嘟嘟，有人敲桌子，我抬起頭，一個服務員問我：“先生，需要續杯嗎？”指了指我面前那個早就喝空的杯子。
我點點頭，突然一個聲音鑽進腦袋裡：“每天就要我打掃，看又看得那麼緊，裡面不就住個女娃，搞得跟公主一樣！”
我轉頭朝窗外看去，一個身穿清潔服的大媽一臉怒容地從電視臺裡出來。
難道她說的是李小岸？
我把全部的精神都放到了那個大媽身上，一下子讀取了她的記憶，就在一天前，有個女人住進來，上面安排她打掃衛生。
這沒什麼稀奇的，只是一般頂多一天打掃一次就行，那個房間卻要她早中晚三次打掃，而且每次打掃的時候，身後都會站至少三個人看著她打掃，活像看犯人幹活的獄警一樣。
這當然讓大媽不爽。
我起身，跟著那個大媽，把她的記憶翻了個遍，大媽從未見過那個女人，只能從一些側面的描述中獲得印象，有可能是李小岸，也有可能是其他人。
不過總好過一點線索都沒有。我假裝撞了大媽，從她身上拿了鑰匙，就直接往電視臺頂層去。
我從樓梯上去，樓梯口就有人守著，我藉著陰氣掩藏身形，偷偷進去。
那兩個守衛居然有反應，只是看不到我的人，轉了一圈，嘀咕幾聲，我已經走到裡面。
光看實力，已經是接近陰將的層次，卻放在這裡守門。
小圓還真是夠下血本的。我沒為守衛發愁，反而開心起來。李小岸一定在這裡。
頂層的設計就和豐城的電視臺差不多。一條長長的走廊通到底部，兩邊是辦公室，大部分的門都開著，裡面空蕩蕩的，只有桌子和椅子，難道又是在最裡面？
我聽到了兩個人說話的聲音。隔著房門，聽不清楚，不過其中一人就是李小岸。
我停下腳步，靠在門上。
“他很快就會過來，你死定了。”李小岸說。
“是嗎？不過你大概不知道我想做什麼？”這是小圓的聲音。
我再也等不住，直接推門進去。
小圓和李小岸對面坐著，小圓拿著一隻眉筆正幫李小岸畫眉毛。
“把我畫醜了，你就死定了。”
“我姐姐這麼漂亮，就算醜一點，也沒關係拉。”小圓撒嬌道，還拿出一隻口紅。
鎖魂鏈本來都已經化出了刀劍，漂在身前，只要一動念，就能刺向小圓。
但是現在的場面和預想中的差得太遠，本來不是應該刑訊逼供嗎？或是地上畫個五芒星陣之類的嗎？
小圓特意抓了李小岸過來，當然不會單純用來威脅我的，肯定也是為了什麼交換身體，給他手下的什麼大將用的，就像王總監佔了那小女孩的身體一樣。
可是兩個人現在像是閨蜜一樣，化妝鬧著玩，這是怎麼回事？
“哦，你來了？”李小岸看到我，很自然地衝我打招呼。
“等一下，我馬上就好了，一會兒你陪我去吧。”
“去哪？”我呆呆地問道。
“晚會。”李小岸說。
“晚會？”我這時才注意到李小岸的妝容就是給晚會準備的，還是一身的拖地長裙，高跟鞋，小圓的也差不多。只是因為身形嬌小了些，所以看上去不那麼亮眼。
“你到底搞什麼鬼？”眼前的場景超出了我的預計，不過我還沒忘記自己和小圓之間生死相鬥的關係。
“搞什麼鬼？陳寬，現在十萬陰兵也入我手，勝城也在我的掌握之中，你手上還有什麼籌碼可以和我鬥？那頭獅子？”小圓輕蔑地說。
我只能報以沉默，其實就算獅子還在，再加上他那幫關在動物園裡的夥伴，估計也不是小圓的對手。
小圓手下不只是戰力強勁，小圓的手腕更是可怖，只以一本真身秘法就引得獅子自入陷阱，現在生死不知，說實話，我真不是他的對手。
不過我的本職是主持人啊！
“所以我們合作好嗎？”小圓突然伸出手來，一副親切的樣子，好像是和業主商談的業務員，在交出一副無法拒絕的協議。
“合作？”我問道，自從惡魔入侵後，我還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可能性，畢竟人和惡魔天然不容，惡魔奴役人類後，所能選擇的必定是以人類為食，就像第一天，我在自來水廠裡見到的那屍體轟趴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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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行？以前豐城被陰鬼統治，你可有覺察出哪裡不對勁？”小圓追問。
我搖搖頭，又點點頭，覺得好像沒什麼區別。就算豐城中陰鬼居多，可是大多潛在暗處，偶爾殺上幾個人，對豐城大局並不影響，這樣看來，如果惡魔統治豐、勝兩城後，也是同樣的景象，那我更沒有反對的必要了。
而且現在的我就算不同意，又能改變什麼？就憑我那個穿越技能嗎？那個技能用來自保有餘，但是拿來和小圓這樣的對手對敵就差得太遠。
“好，我同意。你要我做什麼。”我垂頭喪氣地問道。
真正讓我心折的還有李小岸，看她和小圓相處的方式就知道她已經被小圓說服。
這可比單純拿李小岸的性命來威脅我還來得恐怖。
“好，那你和她一起去參加金話筒獎吧，你是得獎人，出去可幫我拿回一個大獎項。”小圓說。
金話筒？我想到勝城的電視確實有這樣的一個獎項，以前還想著在豐城做節目，能拿到金話筒，結果卻是挑在這個時候。小圓讓我做的事就是繼續當主持人嗎？
“領了獎之後，你就知道了，當然還是幹回你的老本行。”
李小岸拖著長裙走出，我跟在她身後，有好幾次，我想問她小圓到底跟她說了什麼，話到了嘴邊，又停了下來。
只要沒被陰將奪舍就好，現在的我還奢求什麼呢？
正如小圓所說，如果惡魔統治，和陰鬼沒有什麼區別，人類生活還是不受影響，那又有什麼關係？
平安的勝城就是最好的一個例子，人類的生活一切照舊，大部份人根本就沒意識到上層發生的變化。
李小岸帶我到了演播大廳，門開啟的一剎那，潮水般的掌聲響起，所有人都扭頭看向我，我覺得有點慌，所有人的目光是那麼的熾烈，似是要把我吞了。
這是怎麼回事？事實上我連怎麼獲獎的都不清楚，更不知道是因為什麼獲獎。
只是小圓一句話就跑到這裡來。李小岸牽過我的手，微微靠在我肩上，說：“放輕鬆。”
大屏幕上放出一段畫面，六個人腳對腳，形成一個圓圈躺在地上，那正是我前段時間在勝城電視臺拍的人格交換的節目。
“有請人格交換的節目主持人陳寬！”
掌聲再度響起。我只覺得好笑，那個節目中我作為主持人可能只說了幾句話，大部份的時間都交給作家他們自動發揮，結果我反而得了金話筒獎。
這到底算什麼？要說小圓沒在這裡出過力，我是不相信的。她有意要把我培養成勝城電視臺的臺柱嗎？這對她又有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