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合頗為無語的看著他，心說這人仗著跟她熟了，是真沒把自己當外人了？
怎麼跟當初的沈幕一個德性……
或許這就叫做有樣學樣？
要不是她在空間靈府裡也能感知外界的動靜，否則沒準真要在他面前來個大變活人。
“我半夜口渴出去喝口水而已，倒是你怎麼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趙欽狐疑的看了看蘇合，又看了看她身後，卻也沒看出個什麼名堂來。
“說正經的，我有事想跟你說。”
蘇合立在門口，抱臂看著他：“你最好是有要緊事，否則看我怎麼收拾你。”
趙欽乾笑兩聲，心裡忍不住嘀咕，就這小姑奶奶的臭脾氣，也只有沈幕能消受得起了。
依他看來，還是他的荷香好，又溫柔又嫻靜……
“又在心裡罵我呢吧？”
哪怕屋子裡一片漆黑，以蘇合夜能視物的本事足夠將趙欽此時此刻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
“罵我就算了，還笑得這麼古怪，在想什麼呢？”
趙欽只覺得蘇合此時神情陰惻惻的格外恐怖，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忙討饒的笑道：“是當真有正經事！”
“你出來說，仔細把趙嬸兒給吵醒了。”
趙欽忙起身隨著她走到堂屋去，兩人坐定之後蘇合便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凝著趙欽不說話。
趙欽頭皮發麻，不敢再胡思亂想，便將遇到柳兒的事告知了蘇合。
蘇合一聽，便正色道：“你確定你沒看錯，那當真是馮氏身邊的柳兒？”
趙欽十分確定：“錯不了，我都盯了她兩日了。”
蘇合沉默片刻才道：“這事有古怪，馮氏怕是已經發現了……”
趙欽一臉的好奇：“發現什麼？”
蘇合看了他一會兒，因心中有打算，便將自己所知道告知了趙欽。
趙欽聽罷頓時瞠目結舌。
“你說趙西坡那兒子不是他的種，是小朱氏跟她姐夫通姦生的？”
蘇合沒有說話，便是預設的意思。
“可這事敗露，頂多小朱氏遭殃，與馮氏有什麼干係？”
蘇合心說，所以你是個豬腦子……
趙欽看出了蘇合的嫌棄，又忍不住腹誹，如此的難相處，偏就沈幕覺著她哪哪都好，果然是情人眼裡出西施！
“你也不想想，馮氏這麼多年無所出，那小朱氏跟著趙西坡的日子也不短吧？”
趙欽起先還反應不過來，過了好半晌才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你是說……”
“沒錯，就你是想的那個意思。”
趙欽心情很是複雜，既有點幸災樂禍，又有點說不出的感慨。
“依馮氏那脾氣，只怕是憋不住要鬧開的。小朱氏定然已經遭殃了，可知道小朱氏醜事的下人怕也逃不過個被發賣或是打殺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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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蘇合幾乎已經猜到了全部真相。
趙欽還是不明白：“柳兒總不可能是因為這事被馮氏給發落了？”
蘇合搖了搖頭：“恰恰相反，馮氏是在保她，且也是在自保。我懷疑柳兒手裡頭攥著什麼要緊的把柄，這把柄極有可能與趙西坡有關係！”
趙欽一聽這話，隨即精神一凜，不自覺的站起身來。
“趙西坡此人老奸巨猾，比王世奇還難拿捏，上回沈都督從趙府救出我娘，便有馮氏從中協助，如若馮氏有難，我少不得要回報一二。”
蘇合盯著趙欽道：“你可得想清楚了，搭救馮氏便是要與趙西坡作對，他與你到底存了幾分血脈親情，你當真能拋開一切？”
趙欽還未開口，不知何時已經起身的趙氏卻立在門口道：“我們母子早與趙家斷了干係，趙西坡他不仁不義，忝居高位卻尸位素餐，欽兒若你還為這點可笑的血脈親情所擾，反辜負了沈都督和蘇姑娘的期許，那才真是讓為娘失望。”
蘇合回頭看向趙氏，眼裡帶著十足的欣賞之色。
趙欽本就對趙西坡沒有半點感情，更不存在有什麼顧慮，如今聽了他娘的話，就更加堅定自己要做的事。
“蘇姑娘，正如我娘所言，我們如今與趙家早就斷了干係，我現在很清楚自己的立場，所以絕不會瞻前顧後。”
蘇合臉上總算有了笑意。
“如此，你明日便以我的名義去接近柳兒，只說小朱氏與劉家老爺有染一事我早已知曉，她若肯信我，我定會設法襄助她家夫人。”
趙欽將她的話記下，又問：“可要告知沈都督？”
蘇合想了想便點頭：“柳兒手上若有關於趙西坡的把柄，沒準他能用得著。”
……
此事沒過兩天，徐夫人派車來請蘇合去她府上，便同蘇合提及要收她為乾女兒的事，因徐夫人言辭十分認真，蘇合推辭不下便點了頭。
徐夫人與唐將軍自是喜不自勝，他倆是打心眼裡喜愛蘇合，再則徐夫人也有一些自己的小心思。她早就看出她那傻侄兒對蘇合有所不同，若他倆真有這個可能，她將蘇合收到自己膝下也算給她抬了身價，屆時她那嫂子也不至於因為嫌棄蘇合的出身而阻撓這兩個孩子。
蘇合應下後，徐夫人便著手張羅起這事，她是想把排場給做起來，把有頭有臉的夫人們都請來做個見證，等於是把這事過個明路。
蘇合忽的便想起了馮氏，便同徐夫人提起她來。
徐夫人早前收到過一封來自馮氏的信，本就有意趁著此事將馮氏請來，再尋個機會同她談一談。如今聽蘇合提起，也算是不謀而合。
“說起來，我倒是知道點事關趙家的秘辛，卻不知當不當跟您說。”
徐夫人一聽這話，忙屏退左右，拉著蘇合進了裡間。
“好孩子，有什麼話咱們娘倆之間還不能說的？”
蘇合便也不瞞徐夫人，三言兩語將自己給馮夫人診脈一事，以及上回在醉仙居聽到的劉老爺酒後失態之言都告知了徐夫人。
徐夫人把前前後後的事都聯絡起來，認真想了許久，終於想通了所有。
“天老爺，竟是這樣！”
徐夫人總算意識到馮氏為何要遞信給她，看來是當真是被逼無奈，想要與趙家決裂了！
她坐不住了，當即便想給趙府下封帖子，以試探馮氏是否無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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