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營裡,暗一犀利的眼神看著眼前躺在地上被五花大綁的黑衣人,“說,誰派你來刺殺我們安遠大將軍的?”黑衣人沒吭聲,只見他用陰狠的目光看著暗一,無聲的笑了笑。暗一剛想進一步審問,突然黑衣人嘴角湧出一股黑血,頭一歪沒了氣息。
又是一個死士!暗一咬了咬牙,轉身向外走去。這時知若從大帳出來,見暗一正向大帳而來:“暗一,你可見到金小令?”
暗一搖了搖頭,“出了什麼事?”
“金小令不見了,我四處都尋了一遍,也沒見人影。”知若有些著急,邊說邊向外走去。
暗一沒有多想,立即向主帳走去。主帳外,暗二和暗三守在門外,其餘暗衛在暗中隱藏著,全都嚴陣以待。
暗一進了主帳,見玄墨仍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他瞥見桌上還放著藥,忙端了過來,試了試溫度,用小勺舀著向玄墨嘴裡喂去。不料,暗一怎麼喂玄墨就是不張嘴,反而將玄墨前襟都撒上了藥漬。暗一有些發愣,尋思著金小令在這照顧了兩天,他是怎麼喂藥的?他忙叫暗三進來,讓他來試試。兩個大男人就在玄墨床邊折騰著,怎麼也喂不進藥。
就在他們一籌莫展之際,知若風風火火從門外走了進來,“金小令還沒回來?”暗一和暗三立直了身子,回過身搖了搖頭。
“你們在做什麼?”知若見他們端著藥碗愣愣的。
“喂藥啊,但是怎麼也喂不進去。知若,你說金小令這兩天是怎麼做到的?”暗一皺著眉頭說道。
知若走了過來,一把搶過藥碗,“你們大男人根本就不是侍候人的料,讓我來。”知若拿過勺子,舀了半勺,小心的向玄墨嘴邊遞去。玄墨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根本就沒吞下去的意思。
知若也傻了眼,這時軍醫從門外進來了,知若忙將情況給老軍醫說了,讓他看看將軍是不是病情加重了,怎麼不知道吞藥。
老軍醫撩開玄墨的袖子,認真地為他把著脈,半晌,才對他們三說道:“將軍的病情很穩定,按這個速度推算,今日就要醒來。但醒來之前,他是不會自主吞嚥的。”
“那前幾次金小令是怎麼喂藥的?”暗一等三人大眼瞪小眼的相互望著,不知這是怎麼回事。
“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用嘴度,這也是最有效的辦法。金小令不在,你們得趕緊找人來喂藥,不得耽誤了時辰。”軍醫吩咐完提著藥箱向外走去,留下三名暗衛目瞪口呆的看著面前的藥碗。
暗一撓了撓腦袋,說:“糟了,主子前段時間交待我的事還未給他辦呢。今日他就要醒了,怕是不好交差。這喂藥的事就交給你們倆了,我先去辦了事再回來。”說完就遛了出去。
暗三見暗一遛了,也想找個理由開遛。不料,知若一把抓住暗三的手臂。恨恨地說:“你也想遛?你的意思是讓我一個女子用這樣的方法喂主子的藥?”
暗三吞了吞口水,他訕笑著說:“反正比男的這樣喂藥更容易讓人接受些。”
知若瞪了暗三一眼,有些惱怒地說:“你……好哇,平日裡見你們對主子忠心耿耿,如今主子出了事,你們一個二個就退避三舍,這是什麼意思?”
“知若,我們對主子的忠心日月可鑑……”沒待暗三詛咒發誓完,知若就打斷他的話:“那你就負責把藥喂了,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到,主子還要你們來做什麼!”說完猛的將藥碗交到暗三手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轉身出了帳門。
暗三眼睜睜地看著知若出了帳門,舉在半空打算攔住知若的手頹然落下,唉!主子,你醒來可不能怪我,是他們逼我這樣做的。
暗三狠了狠心,端著藥碗喝了一口,嘟著嘴慢慢地向玄墨嘴邊送去。就在暗三的嘴唇快要接觸到玄墨時,玄墨的手指輕輕地動了一下,猛然睜開了眼,一把推開暗三。由於玄墨動作過猛,傷口被拉扯了一下,痛得玄墨皺著眉著,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暗三被驚得一口吞下了那口苦藥,他瞪直了眼,半晌才回過神來:“主……主子,你醒啦!太好了!我就不用喂藥了!”暗三高興得快跳起來。
“以前侍候我的那個人呢?”稍微緩過來的玄墨立即出聲問道。
“您是說金小令啊?不知怎的,今天一天都沒見到人。”暗三忙遞過藥碗,笑著對玄墨說:“主子,您該吃藥了,快喝了吧!”
玄墨起身坐了起來,向暗三說:“你立即出去將金小令找來,我立馬要見到她。”
“是!”暗三興奮的跑了出去,主子醒了,真是太好了!他立即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其餘的暗衛。
玄墨端過藥碗,細細的嗅著,一絲血腥味從藥香裡傳來。“鈴兒,是你嗎?”玄墨輕喃著。
這兩天來,他一直在混沌中度過,他彷彿來了一片竹林,竹林裡住著一對情侶,他們相互依偎著,過著甜蜜面幸福的生活。恍惚中他見那個男子長得和自己一模一樣,但那個女子的面貌卻是怎麼也看不清。
突然,他又被拉回了現實,他感覺自己渾身如刀扎般疼痛,特別是胸口更是痛得無以復加。他能聽見身旁的人說話聲,自已卻一動也不能動。
他感覺到了那雙溫柔的小手為他取出身體裡的匕首,他盡情的享受著她為他度藥的過程,藥雖苦,心卻比任何時候都甜。他也聽到了那個女子在他身邊的呢喃和質問,他想解釋,卻無論如何都發不出聲。
直到剛才,暗三想為他度藥時,情急之下,他拼了命才讓自己醒過來。金小令?嶽紫鈴?玄墨細細的想著這個名字,金小令不就是嶽紫鈴嗎?就是那日他尋找紫鈴回來時,在軍營門口遇到的那個矮小瘦弱的小兵,被林管事帶進了伙房。原來,她一直都藏在他身邊,他卻一再的錯過了她。
玄墨懊惱的皺著眉頭,他看著手中混合著紫鈴鮮血的藥,心中五味雜陳。百事通早就告訴他了,鈴兒在雁蕩山谷誤食了橙茸果,她不光從此以後百毒不侵,而且她的血還能解毒。這件事一直壓在玄墨心底沒有說出來。百毒不侵當然是好事,然而她的血能解毒對她一個弱女子還說就不見得是好事了,這個訊息一旦傳了出去,鈴兒將會面臨無數的危險。
然而,鈴兒還是知道了這件事,並且還救了他。“傻丫頭!”玄墨看著面前的藥喃喃地說著,心裡說不出的牽掛與擔憂。
半晌,他一口將藥喝了下去。鈴兒,你用你的血為我解了毒,救了我,這麼說你是原諒我了?那你為何還遲遲不肯現身?玄墨向帳外望去,帳外一輪大大的圓月懸掛在空中,卻顯得十分的孤寂。
一個時辰後,暗三才和其它暗衛們才一同回來。“主子,我們尋遍了整個軍營,沒有找到金小令。”
玄墨的眼神暗了暗,“看來,她還是沒有原諒我,不肯來見我,想必她已經離開了軍營。知若暗一,你們速向離京方向找尋,記住,一定要謹慎行事,悄悄地找到她,暗中保護她,必不能讓她有絲毫的閃失。”
知若和暗一相互望了望,知若上前道:“主子可是懷疑那金小令就是小姐?”
玄墨的眼神悠悠的飄了過來,“不是懷疑,是確定。你們速速去找到她,不必現身,暗中保護即可。一定要防著宮裡的人找到她。想必她也不會以真面目示人,你們多加觀察,等她氣消了自然就會回來。”
“是!”知若和暗一領命而去。
“暗三,將訊息傳到宮裡去,就說我三天前被刺客刺傷了,得在此駐軍幾日。”一切吩咐完,玄墨揮了揮手,讓其餘人都下去。帳篷內靜了下來,他靜靜地望著空中那輪圓月。
鈴兒,我好高興,你沒有死。你死了我也活不下去,我不會讓你孤單害怕,我會陪著你隨你而去。
鈴兒,我一直不曾問過你有關寶藏的秘密,就是因為我怕你會誤會我對你的真心。我一直在等著你告訴我你的秘密,我不想追問你,想讓你親口告訴我,你是哪裡的人?你的父母可還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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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兒,我盼望著待我將手中的事情完成後,就隨著你一起浪跡天涯,過你想過的生活,我可以帶著你一起回你的家鄉,看望你的父母,我們再生兩個孩子,一起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這些你都知道嗎?鈴兒,你怎就捨得離我而去,走得那麼急,那麼遠。
玄墨掏出笛子,對著那輪圓月吹了起來,悠揚的笛音響起,憂傷細膩的曲調,撩撥著眾人的心絃。有一種柔情,在心間升騰、瀰漫,也有一絲酸澀,如鯁在喉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