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玄清晨隨口問了一句。
“世子，是屬下。”一道年輕有力的聲音恭敬答道：“您吩咐的藥已經煎好。”
玄清晨沉吟片刻，閃身出了房間，將藥液連碗帶盤端了進來。
“小涵，先吃藥。”玄清晨放下盤子，端起瓷碗回到玄樂涵身旁，與她目光相對。
他坐在床旁的木椅上，用勺子輕輕地攪拌了幾下瓷碗，然後舀起一小勺藥液，放到唇邊試了試溫度。
太熱了。
玄清晨眉頭輕蹙，想了想，將勺子放到嘴邊吹了幾下，然後才遞到玄樂涵嘴邊道：“來，張嘴。”
玄樂涵面露尷尬，乾笑道：“哥哥，我自己來就行。”說著，就欲拿過玄清晨手中的瓷碗和藥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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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話，張嘴。”玄清晨的聲音沉了幾分，手裡端著的瓷碗卻紋絲不動。
“哥哥，”玄樂涵面露為難道：“我都這麼大個人了……”所以，喝藥這種小事，我自己來就好。
“沒關係。”玄清晨眸中含笑，溫柔道：“不管你多大，哥哥都願意一直這樣照顧你。”
聽到這話，又想起兄長一直以來對自己的維護和照顧，玄樂涵心中一酸，既覺得感動，又覺得慚愧。
除此之外，還有幾分莫名的不安縈繞心間。
玄雅妍看了一眼滿臉忐忑的玄樂涵，又看了一眼看不出情緒的玄清晨，心中嘆道：哥哥或許不覺得，但此舉確是親密過頭。再過幾年，小涵都及笄了，哥哥總不能一直這樣無所顧忌吧。
她握了握玄樂涵的手，佯裝隨意地笑了笑道：“哥哥，小涵現在是大姑娘了，你還把她當孩童看待，這般喂她吃藥，她肯定覺得不好意思。”
玄樂涵用力點點頭，心道正是如此，知我者，莫若小妍也。
玄清晨聽聞此言，竟也難得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半晌後，又認真地望向玄樂涵，鄭重解釋道：“放心，我從未把你當孩童看待。在哥哥眼裡，小涵已經是大姑娘了。”
看著哥哥認真無比的神情，玄樂涵抽了抽嘴角，心道：哥啊，重點不是這個，而是我已長大，不希望再被這樣照顧！
看著玄樂涵複雜難言的神情，玄清晨不知想到什麼，忽然輕笑一聲，溫柔又寵溺道：“你別著急，哥哥知道你過幾年就及笄，可以嫁人了。”哥哥一定會娶你，讓你做最幸福的新娘。
玄樂涵聞言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滿臉無語加鬱悶。
著急……嫁人？
哥哥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
玄樂涵嘴角一抽，扶額輕嘆，表示哥哥的腦迴路太厲害，自己跟不上。
玄雅妍也是一臉好笑，但心底深處又隱隱感覺有些不安。
總覺得哥哥對小涵的態度，有些奇怪呢？
“不說這些了，先喝藥。”玄清晨舉著藥勺，微笑說道。
玄樂涵這才發現，玄清晨左手端碗，右手拿勺放到她嘴邊的動作，一直沒有變過。
她苦著臉望向玄清晨。
玄清晨恍若未覺。
玄樂涵小臉一垮，鬱悶想道：行吧，你喜歡就好。
她硬著頭皮，迅速地把那一勺黑乎乎的藥液吞進喉嚨裡。
嘔——
玄樂涵差點要吐出來了。
“好難喝。”
她皺著小臉，心道這真是自己吃過最難吃的東西了，不但味道奇苦，而且還帶著一股無法言語的血腥怪味。
不想喝。
“苦口良藥利於病。”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玄清晨將勺子放回瓷碗中，重新攪拌了幾下，又舀起一勺藥，遞到玄樂涵嘴邊，溫柔哄勸道：“乖，把藥喝完，病很快就會好了。”
玄樂涵扯著嘴角笑了笑，心道：這話哄哄三歲小孩還可以，我可不是三歲小孩。
話雖如此，藥還是要喝的。
這可是兄長和妹妹的心意。
不過——
玄樂涵苦著臉，心道這藥也太難喝了吧！喝過第一口，就怎麼都不想再喝第二口了。
有陰影。
玄樂涵在心中暗暗嘆了口氣。
話又說回來，這麼難吃的藥，與其一口口喝來折磨，還不如一次性喝完解脫。
這樣想著，玄樂涵便將可憐兮兮的目光投向玄清晨：“哥哥……”
“知道了，等藥涼一點就給你。”不等玄樂涵繼續說話，玄清晨就已猜到她想說什麼，不禁搖搖頭好笑道：“你啊，這麼大個人了，還怕苦？”
不，這不是苦的問題！
是藥液的味道太反人類了！
不信你試試——玄樂涵差點對著玄清晨脫口說出這句話。
但想到哥哥神奇的腦迴路和強勢的行為態度，她又默默地把想說的話全部咽了回去。
罷了，就這樣吧。
小半刻鐘後。
玄樂涵接過瓷碗，一咬牙，毅然決然地閉上眼睛，將整碗藥喝進了肚裡。
嘔——
又差點忍不住吐了。
好在玄樂涵及時運用靈力，硬是將那股強烈的噁心感生生壓了下來。
玄清晨體貼地幫她接過瓷碗，並將瓷碗重新放回盤中，對玄樂涵欣慰笑道：“好了，還有六劑。”
“六，六劑？！”聽見這話，玄樂涵臉色一白，大驚失色道：“什麼六劑？！”
“藥啊。”玄清晨溫柔笑道：“洪老館主說，每天一劑，喝上七天就好了。”
喝上七天就好了……
七天就好了……
就好了……
玄樂涵的腦海中，一直迴圈著這幾個字。
所以……這麼難喝的藥，還要再喝六天？！
玄樂涵在心中默默垂淚道：蒼天啊，饒了我吧！
見此一幕，玄清晨是又好笑又心疼：“小涵，幾劑藥而已。”
幾劑藥而已？
哥啊，你說得輕鬆！
玄樂涵一臉生無可戀，心道：這藥的難喝程度，真可稱得上曠古絕今。也不知裡面究竟加了什麼？！
她依稀記得哥哥有提到過還魂草，可還魂草的味道分明很正常啊，味道清香，苦中帶甘。
而這碗藥的味道……一言難盡啊。
不用說，這碗藥的成分，除了還魂草，肯定還加了其他別的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