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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 言傳意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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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進雖然還沒有看見來人是誰,卻在對方伸手之時,就已經察覺到了。原本以他現在的身手,想要閃避開去,自然是輕而易舉之事。但是,他並沒有躲閃,而是任由這大手拍落肩上。這才轉過頭去,笑道:“趙晨,沒想到在這見到你。”

原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曾經與高進一起對付那山魈怪物的警官趙晨。現在他是一身便服,戴著一副茶色太陽眼鏡,嘴裡還叼著菸捲,看起來也像是一個遊客。

趙晨把嘴裡的香菸扔在腳邊,用力踩滅了,沒好氣的說道:“這話也正是我想說的。我說,你小子這些天跑哪裡去了?你那房東說你幾天前交了房租就沒有出現過。電話也一直打不通,我還以為你被那些東西抓走了。”說到最後這一句,聲音壓得很低。

高進聳了聳肩說道:“我進山裡找一位前輩,手機在裡面沒有訊號。對了,你身邊這位是誰?你們是來度假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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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了在趙晨身邊站著一個姑娘,原本以為是遊客並未在意。不過發現與趙晨說話的時候,她一直站在趙晨身邊,這才有此一問。

“你好,我叫劉靜,是江南都市報的記者。”那姑娘朝高進微微一笑,主動做出了自我介紹。

“你好,我叫高進。”高進點頭回答,同時上下打量了這位記者兩眼。

只見她約有一米七的身高,比趙晨矮了一頭。瓜子臉,略施粉黛,茶色太陽眼鏡後面是一雙大眼睛。扎了一條馬尾辮,戴著一頂黃色鴨舌帽。米黃色雪紡上衣搭配著一條牛仔短褲運動鞋,十分時髦幹練的打扮。

斜揹著一個相機鏡頭包,手裡拿著一臺單反照相機。胸前還掛這一張記者證,印著江南都市報的字樣。

“你是來這裡旅遊的嗎?也是從陵江市過來的吧?對這次的風俗文化節有什麼看法沒有?”劉靜從包裡面拿出來一支錄音筆,遞到高進面前,就想對他進行採訪。

“喂,劉靜,我說你能不能別這麼敬業?”趙晨不等高進開口,搶著攔下了劉靜,有些不滿的說道:“我這朋友是外地來的,你採訪他能有什麼意義?去哪邊,採訪這裡的老鄉才有料啊。”

高進也連忙說道:“是的,我剛剛才到這裡,事先並不知道這裡在搞什麼文化節,沒有什麼看法的。”

劉靜收起錄音筆,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兩人。點點頭,若有所思道:“你們兩個人肯定有陰謀。嘿嘿,可是瞞不過我的。快說,是不是有什麼大案?喂,老趙,你可要講義氣啊,有新聞別把我給忘了。”

高進聽了這話,不由得冒出了冷汗。暗道一聲,好厲害的姑娘,真不愧是記者。察言觀色的本事當真非常了得,不得不對她刮目相看!

“你如果以後還想要獨家新聞,最好就先迴避一下。”趙晨沒好氣的說道:“你跟我走了這麼久,還不覺得累嗎?”

“別這麼死板好不好?等你破案了,我再來給你做個獨家採訪吧。答應不?”劉靜笑了笑,說道:“反正這裡是旅遊區,我如果碰巧老是遇見你們,也是有可能的事哦。嘿嘿。”

趙晨揮了揮手,沒好氣道:“行,算我怕了你啦。要是我破了案就第一個通知你。現在你可以解散了吧?別老跟著我。”

“嘿嘿,一言未定,那我就暫時先放過你一馬。”劉靜得意的笑著,朝兩人揮揮手指道了聲再見,便轉身走向了別處。

目送著劉靜走遠了,高進這才問趙晨道:“你不是陵江市的警察嗎?怎麼跑這裡辦案來啦?調職了?”

趙晨拍了拍高進的肩頭,說道:“這裡人多,找個清靜的地方坐下說話。走,帶你去這裡最大的一家茶館。哪裡泡茶是用的山泉水,別具一番風味。”

說罷,便當先帶起了路。在橫街小巷裡轉來轉去,把高進帶到了一家裝修得十分古樸的茶館之中。現在正是午後兩點多,茶館中倒有不少客人正在品茶。夥計認識趙晨,將他帶到了角落的一張空桌。

高進見趙晨這般熟悉道路的樣子,心中越發覺得好奇。待到兩人剛一坐定,便問道:“我看你對這麼熟門熟路的樣子,是這裡的常客吧?”

趙晨沒有回答高進,而是與夥計說只喝茶不需要別的。這才回過頭來,對高進說道:“我已經來這裡有兩天了。原本工作上的事情是不能對外人說的,不過我一看到你,就知道事情不會太簡單了。”

“兩天?你被調職到了這裡?”高進問道。

趙晨搖搖頭,掏出一盒香菸放在桌子上,說道:“不是調職,我是自己過來的。上次在大排檔遇到了幾個人,不知道你還有印象沒有?”

高進點了點頭,說道:“他們是這村裡的人。你也在調查他們?”

趙晨拿出一根香菸,點燃了,吐出一個菸圈。這才說道:“我調查過你,發現你不是什麼私人偵探。至於到底是什麼身份,只要不犯法,我是沒興趣知道的。”

“這……”高進有些詫異。不過,很快就明白過來,說道:“有些事情我是不能說出來的。”

高進能夠說的也僅此而已,在靈界法則的作用下,他根本無法說出與靈界相關的任何事情。不是不想說,而是就算說出來,對方也聽不見。

“嗯。茶來了,先喝杯茶再說。”趙晨點了點頭。

這時候那夥計走了過來,手中託著一個木託盤,上面有兩個青瓷茶杯。他將茶杯擺在趙晨和高進面前,說了聲請慢用,便走開了。

原來這茶館裡面有專門負責沏茶的服務員,客人不需要自己動手沏茶,就能品嚐到用山頂泉水泡製的功夫茶。客人可以坐在近前一邊看服務員的沏茶表演,一邊品嚐茶水。也可以坐在角落,讓夥計為你傳遞。

高進拿起茶杯,看了看裡面濃厚似墨的茶水,不禁皺起了眉頭。再看趙晨,卻已經將茶杯端起來,放到鼻子下邊來回聞了聞,然後喝了一口。

只聽趙晨放下杯子,連連稱讚道:“好茶,好茶,先苦後甘,齒頰留香,當真是回味無窮。”

高進無語了,隨口說道:“有沒有這麼好啊?”說著,也學著趙晨的舉動。先將茶杯放到鼻下聞了聞,讓後喝了一口。頓感苦澀燙口,幾乎難以下嚥。但是自然不能就這麼吐出來,只得強忍著咽了下去。

趙晨見狀,哈哈大笑,說道:“你這人太過粗俗,茶要細細的品味。像你這樣牛飲,如何能夠嚐出其中先苦後甜,回味無窮的滋味?”

“這麼苦,哪裡是茶?分明是中藥啊!”高進放下杯子,咋舌不已。

趙晨搖了搖頭,拿起茶杯又喝了一口。過了一會兒,這才說道:“我剛開始也喝不慣這個味道,不過,現在卻有些上癮了。好啦,說正事吧。那幾個人的情況,你知道多少?這一次不會又是猴子作怪吧?”

高進自是不再去嘗試那苦澀的滋味,樂得趙晨談正事。看了看左右並無旁人,便稍微想了一想,這才說道:“那六個人之前好像在一座鐵礦上當過礦工,最近才回來的。這一次不是猴子,是比它厲害很多的。”

“果然與我猜的一樣。既然你知道鐵礦場的事情,那應該也知道礦上有五個人失蹤的情況吧?這六個人有重大的嫌疑,不過,暫時還找不到證據。”趙晨有些無奈,說道:“所以我還不能採取行動,只能監視他們,不讓他們跑了。”

“沒有檢視礦洞嗎?如果要埋什麼人的話,哪裡可是最方便的地方。”高進雖然不能直截了當的說出實情,可是旁敲側擊還是規則允許的。

這個時候,他感覺到了口中突然生出一股甘甜的味道,還有一種令人琢磨不透的清新芬芳,似乎是那茶水產生的效果。不由得眼前一亮,忙拿起杯子,小小的又嘗了一口。

“礦山那邊我讓人在挖掘了,估計在這兩天就會有訊息的。只要一找到屍體,就可以把這六人抓回去。”趙晨道。

原來趙晨之前接到有人報案,說聽到紫峰山有劇烈的爆炸聲。他過去調查的時候,發現那鐵礦已經人去樓空了,半個人影也沒有見到。他見現場環境十分可疑,便調查了礦上人員資料,卻發現其中有六個人居然之前見到過。

於是,就向上級報告,想要把羅定山這六個人帶回去調查。但是,上級認為沒有實際證據。一切都是他的主觀猜測,所以不允許他的請求。

最後,在趙晨的強烈要求之下,只得答應讓他過來監視羅定山等人。不過,在沒有找到實際證據之前,不允許他接觸羅定山等人,以免打草驚蛇。

高進放下了茶杯。這一次他倒是嚐出了茶水中的滋味,果然別具一番風味。只有靜下心來細細品味,才能發現竟然會有如此多層次的味覺變化。

看了一眼茶館牆上掛著的一幅書法,見到上面龍飛鳳舞的四個大字“茶禪一味”。由衷的感嘆道:“茶禪一味,如此境界可實在難以達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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