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溫度驟降,冷的可以。
鬱姝望著前面的李老太太,喉結滾動了一下,渾身肌肉緊繃,手輕輕的撫上了青冥劍的劍柄。
彷彿那李老太太要是敢靠近一步,鬱姝就會把青冥劍抽出來。
三人神經緊繃著,看著那李老太太,誰也沒說話。
李老太太站在屋子前,她拄著柺杖,向前蹣跚走了兩步,幽幽的問道,“怎麼了?”
三人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
鬱姝定了定心,她輕聲道,“李老太太......”
“發生什麼了嗎?”李老太太神色怔了一下,再次問道。
鬱姝語塞了片刻。
她該怎麼給李老太太說?說她死了嗎?
鬱姝醞釀了許久,剛準備好說辭,身旁的身影忽的動了起來。
那身形快到像是一道閃電,只在鬱姝的眼角旁划過去了一道黑色的虛影。
鬱姝愣了一下,隨即意識到了那是什麼。
“賴權!!”鬱姝驚聲喊道。
但鬱姝說的時候,已經晚了。
賴權抽出手中的雁翎刀,猛地向李老太太斬去。
雁翎刀細長,刀身帶著一些弧度,像極了死神的鐮刀。
刀身直逼著李老太太的脖頸處。
眾人原本以為,雁翎刀應該會穿過李老太太的身體。
但誰也沒想到的是,雁翎刀居然直接砍進了李老太太的脖頸裡。
賴權望著那一幕,眼睛猛地睜大,他緊忙的止住了自己的動作,雁翎刀卡在李老太太的脖頸中間。
何其詭異。
李老太太像是沒有痛覺,她呆呆的站在原地,好似被刀砍中的那個人不是她。
鬱姝心猛地提了起來,整個人都被駭住了,嘴巴吃驚的張著,“這是......怎麼回事兒?”
雁翎刀陷進李老太太體內大半,可傷口處沒有流出血來。
李老太太不是鬼,但也不是人。
賴權握著刀柄的手忽然松了一下,虛虛的搭在劍柄上,臉上閃過幾分慌張無措。
場面靜的可怕,誰也沒有動,誰也不敢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最先動的居然是李老太太。
她晃了一下身子,慢悠悠的退了幾步,脖子上露出了一道黑漆漆的裂口。
沒過幾息,裂口處緩慢的流出了粘稠的黑色血液。
李老太太眼皮耷拉著遮住了眼睛,佝僂著的身影,有種說不出來的陰森。
悽啞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不是說要找到殺害我兒長運一家的兇手嗎?”
“一群騙子!!!”
李老太太勃然大怒的吼著,柺杖重重的捶在地上。
周身驟然狂風大作起來,風聲似狼嚎一般,哀嚎著。
鬱姝被吹的烏髮亂飛,眼睛都睜不開來,風速刮的極快,像是一把刀子一樣,一寸寸的刮著鬱姝的臉。
“這是什麼?”鬱姝的聲音被捲進了風裡,誰都沒聽見。
白落塵眉頭皺的死緊,他極其艱難的從乾坤戒裡掏出了兩張護身符紙。
符紙在疾風中來回搖曳,好像隨時都會被吹爛。
白落塵嘴巴張合念了一句什麼,符紙中猛地泛起亮光,他兩根手指夾著符紙,腕脈翻轉,貼到了鬱姝的身上。
隨後,他又如法炮製的貼了一張在自己的身上。
那符紙真的有點神奇,一貼到鬱姝身上,就像是在鬱姝身上罩了一個玻璃罩子,那風全部都繞過了鬱姝。
鬱姝好不容易得到了一絲喘息的機會,她眉頭皺著,向白落塵的方向靠了過去。
“這是什麼情況?”鬱姝又重複了一遍,她眉毛緊緊皺著,“我沒感應到一絲一毫的靈力,妖氣。”
白落塵眉眼蹙著,緩緩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
另一邊,賴權站在狂風裡,眼睛眯起,握住雁翎刀的手陡然收緊。
他眼神發狠,手中刀柄一轉,猛地掄動右臂,細長的雁翎刀,刀背衝著李老太太兀得橫劈了過去。
誰知那李老太太不偏不躲,一副不要命的樣子。
賴權望著李老太太,神色有一瞬間的扭曲,雁翎刀停滯在了半空。
這李老太太不是人,不是鬼,還不怕死。
鬱姝眉眼閃動了一下,隨後幾個躍步飛了過去,她落到李老太太面前,扯著嗓子喊道。
“李老太太,殺害你兒子一家的兇手有線索了!!”
這話一落,周身的狂風一下子就停住了。
那李老太太像是又恢復了神智,她僵硬的扭了一下頭,脖子上黑漆漆的裂口衝向了鬱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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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那聲音像是漏了風的風琴。
“有、有線索了。”鬱姝聲音艱澀的哄騙著李老太太。
她眉頭皺著,“不過,李老太太您要告訴我們事情的真相,我們才能為長運報仇啊。”
李老太太腦袋歪著,她看著鬱姝,眼神死寂又陰冷,一言不發。
鬱姝被看的心底有些發毛,她喉結滾動了一下,“長運,娟兒的魂魄是不是離體了......”
鬱姝說完,心中忍不住忐忑起來,這只是她的猜想,她也拿不準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但是李老太太的反應有些出人意料,她定定的望著鬱姝,眼淚唰的一下就落了出來。
她眼瞼顫抖,嘴巴嗡動著,兩行濁淚爭先恐後的流了出來。
鬱姝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立馬將聲音放軟,“我們的線索太少了,幫幫我們,幫幫長運......”
“想想長運,想想娟兒,想想那三個孫兒,不能讓他們白死啊......”
鬱姝一步一步的循循善誘著,攻破李老太太的心防,聲音帶著幾分蠱惑的意味,“李老太太,那一晚您到底看見了什麼?”
李老太太嘴巴張了張,神色有些哀怨,她低低的喊著,“長運啊,長運。”
“村裡的老人都走了,我隱隱感覺到,我也快了。”
“那一晚,終於輪到我了。”
“我放不下我兒啊。我只是想回去在看一眼長運他們。”
李老太太聲音是那樣的悲慟,那樣的絕望。
“那晚,長運他逮了一條大魚,還為我留了一碗,我做在桌邊看著他們,覺得這輩子值了啊。”
“我看著他們入睡,後來到了時間,我該走了。”
李老太太定定的望著前面,眼神空洞,像是在回憶著什麼。
“我被引著朝外面走去,走到半路心中猛地一跳,我回頭看了一眼。”
“那一眼......”李老太太的神情似哭似笑,說不出的詭異和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