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網->武俠->靈飛經->章節

第147章 大寧縱橫(四)

熱門推薦: 我有一座天地當鋪 食物鏈頂端的猛獸 女配她天生好命 劍仙三千萬 我真不是魔神 宇宙級寵愛 都市國術女神 諸天新時代 從嚮往開始制霸娛樂圈 特種兵之戰狼崛起

“嫂子不會武功。”朱微眉尖顫動,目中泛起淚光,“哥哥,剛才的話,我都聽見了。”

寧王哼了一聲,臉上微微發燙。

“你說要幫四哥,那都是謊話。”朱微喃喃說道,“你要將他出賣給朝廷,換取你的榮華富貴……”

“胡說……”寧王欲要反駁,話到口邊,卻又說不出來。

“母妃去世得早,那時我傷心得很!”朱微淒涼苦笑,“後來一想,那也不是壞事。不然父皇去世,她也得陪葬。”

“放肆!”寧王一拍桌案,“身為女兒,豈可妄言父親的不是?”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再過百年千年,也都改變不了。”朱微咬了咬嘴唇,“父皇用妃嬪殉葬,就是一個大大的暴君。”

“你、你……”寧王怒不可遏,“你受了妖人蠱惑,無法無天了麼?”

“我再無法無天,也知有恩必報。”朱微嘆一口氣,“哥哥,母妃去世之後,你我孤苦無依,飽受其他兄長的冷眼,唯獨四哥待我們不薄,常在父皇面前為你說話。如不然,父皇那麼多兒子,你年少失母,如何能得到他的青睞,統領天下精兵,鎮守大寧要塞?”

寧王麵皮漲紫,怒哼一聲,厲聲說道:“你懂什麼?朝廷勢大,我若與他聯手,只有死路一條。我死了,你又怎麼辦?”

朱微低頭片刻,輕聲說道:“義之所在,我陪你死了就是!”

寧王一愣,啐道:“說什麼胡話?軍國大事,我自有分寸,你就不要多管了。”

“你當真不幫四哥?”朱微幽幽地問。

“誰說我不幫?”寧王老大不耐,“我如今就在幫他,對抗朝廷死路一條,求和認罪,還有生路。”

朱微望著兄長,渾身熱血變冷,長吐一口氣,怏怏向外走去。寧王心覺不安,高叫:“你去哪兒?”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我累了!”朱微輕聲說道,“想睡覺。”

寧王頹然坐下,看一眼古琴,惱怒起來,猛地揮拳砸落,弦斷琴破,嗡然激鳴。寧王以手扶額,陷入長久沉默。

錚,樂之揚拔劍出鞘,真剛古意森森,小院之內驟然變冷。

雲虛袖手不動,雙眼泛起詭異精光。樂之揚渾身一緊,突然動彈不了。

“糟了!”樂之揚暗暗叫苦,不想武功精進至此,依然敵不過“般若心劍”。雲虛眼中光芒比起以前還要厲害,直如兩口匕首,透過雙眼刺入心腦之間。

雲虛微露冷笑,隨手一拂,食中二指折下一段花枝,輕輕一抖,整個人如箭如矢,徑向樂之揚射來。、

樂之揚欲要吸氣,居然不能呼吸,欲要閉眼,雙目僵硬如石,一閃念的工夫,花枝已到眼前,枝上花朵未調,吐蕊含露,搖曳生姿。

死在眉睫,樂之揚暗歎了一口氣。突然勁風拂面,他眼前一黑,葉靈蘇擋在身前,花枝微微一頓,停在她咽喉之間。

雲虛的眼裡閃過一絲詫異,葉靈蘇張開雙臂,兩眼緊緊閉合。

目光一旦隔斷,樂之揚身子一鬆,得到自由,向後一跳,忽又向前縱出,劍出如風,刷刷刷刺向雲虛。

雲虛目光一轉,正要運用“心劍”,不意樂之揚左手一揮,雲虛丹田隨之一跳,氣機浮動,心神登時分散。

雲虛不明所以,收起目光,向後倒退,真剛劍如影隨形,嗤嗤嗤一陣輕響,花落枝殘,碎屑紛飛,一眨眼的工夫,雲虛手中的花枝只剩下一半。他低嘯一聲,枝條向下一按,點中真剛劍身,樂之揚虎口一熱,劍柄險些撒手,倏忽銳風吹來,削尖的枝條刺到他的心口。

樂之揚仰身後退,左掌挑動雲虛的真氣,右劍狂揮,護住自身。雲虛只覺真氣動搖,微感遲疑,樂之揚又趁機脫身。雲虛待要追擊,忽聽葉靈蘇喝道:“住手!”

樂之揚一怔,收劍低頭,退到一邊。雲虛皺了皺眉,丟開枝條冷笑道:“小子,躲在女人身後,又算什麼本事?”

樂之揚大怒,挺劍要上,葉靈蘇攔住他,向雲虛說道:“你何時來的?”

“來了一會兒了。”雲虛環顧四周,輕蔑冷笑,“只沒想到,我雲虛的女兒,竟跟朱元璋的兒孫沆瀣一氣。”

葉靈蘇心下生疑,雲虛倘若早早到來,何以沒有出手傷害徐妃母子,於是冷冷說道:“我跟誰一氣,用得著你管?”

雲虛嘿笑兩聲,走到棋枰前悠然坐下,拂去花瓣,拈起一枚黑子,敲了敲桌面,嘆道:“閒敲棋子落燈花,這樣的雅興,許久不曾有過了!”

葉靈蘇怔了一下,注目望去,雲虛雙鬢間多了星星白髮,如絲細紋也已爬上眼角,不覺心想:“許久不見,他也老啦。”想著心頭一軟,衝口問道:“你的傷……好些了麼?”

“我的傷?”雲虛舉目望天,悽然笑笑,“你還記得我的傷?”

葉靈蘇咬了咬嘴唇,默不作聲。當日雲虛受了重創,她顧念樂之揚,去而復返,留下雲裳獨自照顧雲虛。葉靈蘇嘴上不說,心中對此深有愧意。

雲虛手拈黑白,自相對弈:“這大半年來,我常處生死之間,吐血盈盆,形同廢人。那時我一念不泯,只為報仇,幾經掙扎,到底活了下來,不但武功盡復,‘心劍’更勝從前。”

葉靈蘇冷冷道:“如此說來,倒也恭喜。”

雲虛停手,棋子懸空:“我來北平,只為一事。”啪地落子,聲音冷冽無情,“殺了梁思禽!”

葉靈蘇道:“你殺你的,與我何幹?”

“我來這兒,不是找你。”雲虛抬起頭來,盯著樂之揚,“我找他!”

“找他?”葉靈蘇暗生詫異,“找他幹嗎?”

“當日紫禁城,在梁思禽身邊就是他。”雲虛說道,“後來我探得訊息,西城八部呆在北平某處,找到之時,卻讓他們逃了。不過,他們人走了,卻留下一大筆財寶,我猜西城必不甘心,定要奪回,故而派人守株待兔。誰知梁思禽沒來,卻等來了這個姓樂的小子。”

葉靈蘇心生疑惑,回頭看向樂之揚。樂之揚不動聲色,心裡煩亂不堪,“元帝遺寶”落到東島手裡,要奪回可是難了。鐵木黎武功雖強,還可一戰,雲虛心劍詭譎,彷彿妖法邪術,縱如梁思禽也要讓他三分。

“小子!”忽聽雲虛又道,“梁思禽究竟何在?”

“我哪兒知道。”樂之揚信口胡謅,“那晚我是湊巧路過。”

“撒謊!”雲虛眼射異芒,樂之揚一個不慎,目光又被吸住,彷彿挨了一記悶棍,頭重心跳,渾身僵直,腦子裡奇癢奇痛,似有蟲子鑽來鑽去,跟著鼻孔一熱,倏忽流出血來。

“住手!”葉靈蘇發現不妙,上前一步,攔在樂之揚身前。

雲虛眉頭一皺,收回目光,樂之揚如釋重負,踉蹌後退兩步,拭去鼻血,瞧了瞧,不勝駭然。

葉靈蘇死死盯著父親,雙頰酡紅,呼吸急促,身子微微發抖,足見緊張之甚。父女倆對視片刻,雲虛眼神一黯,嘆道:“你真要為他出頭?”

“是!”葉靈蘇回答。

“死也不怕?”雲虛冷笑。

葉靈蘇咬一咬嘴唇,慘笑道:“斯也不怕!”

樂之揚胸中熱血翻騰,正要挺身上前,葉靈蘇一伸手,又將他攔住。

雲虛沉思一下,忽而轉嗔為笑,坐下來,漫不經意地道:“這麼說,你肯為他而死,當是喜歡他了?”

葉靈蘇一怔,羞怒道:“你、你胡說什麼?”

雲虛注目女兒,目光柔和起來:“女大當嫁,你年紀不小,終要有個歸宿!”葉靈蘇面紅耳赤,大聲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父女連心,我怎能不管?”雲虛幽幽嘆氣,“當年我違心成親,害人害己;你若能與所愛之人結為連理,為父自然一百個歡喜。”

這話字字出於赤誠,葉靈蘇本想呵斥,話到嘴邊,忽覺心酸眼熱,多日來的傷心委屈湧了上來,呆呆怔怔,恍恍惚惚,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忽聽雲虛又說:“樂之揚,我殺你易如反掌。但看靈蘇面子,只要你棄暗投明,投入我東島門下,過往恩怨一筆勾銷,除掉梁思禽,我便為你們成親。”

葉靈蘇心跳加劇,張了張嘴,剛要說話,忽聽樂之揚說道:“雲島王,你怕是會錯意了,我跟令愛並無男女之私,只是至交好友。至於梁城主,他對我恩同再造,你要麼將我殺了,但凡一息尚存,我決不會做對不起他的事。”

葉靈蘇明知樂之揚的心意,可是親耳聽見這一番話,仍覺頭暈目眩,雙腿發軟,胸中波翻浪湧,眼鼻酸楚難言。她吸了一口氣,可也壓不下心頭的波瀾,口中滿是苦澀,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雲虛的面孔由白而紅,由紅變青,看一看葉靈蘇,又瞧一瞧樂之揚,面龐忽然扭曲起來,雙眼殺氣澎湃。樂之揚不閃不讓,昂然與他直視。

雲虛眯起雙眼,忽而冷笑:“我知道了,定是為了朱元璋的女兒,對不對?哼,好啊,我將她一掌斃了,斷了你的念頭。”

樂之揚衝口而出:“她死了,我也不活。”

雲虛臉上騰起一股青氣,厲聲道:“不活也不成,我將你變成痴子傻子,渾渾噩噩,不知生死!”

樂之揚暗暗心驚,真如雲虛所言,果然生不如死。正想如何應付,忽聽葉靈蘇冷冷說道:“雲虛,你真是多管閒事!”

“怎麼多管閒事?”雲虛怒哼一聲,“這小子欺人太甚,趨炎附勢,為了一個公主,膽敢辜負我雲虛的女兒!”

“胡說八道!”葉靈蘇連連搖頭,“我不曾對他有情,又何來辜負之說?”

“撒謊!”雲虛揚聲說道,“你肯為他而死,還說對他無情?”

葉靈蘇道:“你對花姨有情麼?”雲虛一怔,說道:“你胡說什麼?”

“花姨遇險,你會袖手旁觀麼?”

雲虛不假思索,隨口便答:“不會!”

“我對他也一樣!”葉靈蘇看一眼樂之揚,“當年你違心成親、害人害己,如今還要一意孤行,陷我於不仁不義麼?”

雲虛兩眼瞪圓,氣呼呼過了半晌,才說:“好啊,幾日不見,你倒也伶牙俐齒了!”

“不敢!”葉靈蘇說道,“心有所想,隨口道來!”

雲虛哼了一聲,撿起《天機神工圖》,翻看數頁,忽道:“你真要助燕王守城?”

“言而無信,不知其可。”葉靈蘇說道,“我已答應王妃,自然要盡力而為。”

雲虛沉思一下,揣起圖譜,轉身就走,葉靈蘇叫道:“你上哪兒去?”

雲虛不答,只一晃,越過牆頭,消失不見。

葉靈蘇呆了一會兒,忽覺身後異動,回頭望去,樂之揚盤膝坐下,臉色蒼白,不由問道:“你傷了麼?”

樂之揚搖頭:“有些睏倦,彷彿幾晝夜不曾睡覺。”

葉靈蘇苦笑道:“般若心劍,傷人精神,調息一時便好。”說完坐下,沉思時許,說道:“你早知島上來人,為何不跟我說?”

“我怕你分心。”樂之揚說道,“正在猶豫,他就來了。”

“雲虛在北平一日,就有一日兇險。”葉靈蘇沉吟,“當務之急,莫過於逃離此地,可我又答應了王妃,半途而廢,未免無信。”

“公主還在大寧。”樂之揚悶悶地說道,“我也不能離開北平。”

葉靈蘇瞅他一眼,忽道:“你真的知道梁思禽在哪兒?”

樂之揚搖頭道:“他要見我,隨時會來,我要找他,好比水中撈月。”

葉靈蘇輕輕嘆一口氣,說道:“這樣也好,省得雲虛白白送死。”

樂之揚心想:“那可未必。”想到梁思禽的天劫,深深擔心起來,“先生避而不戰,想是顧忌天劫,雲虛鍥而不捨,倘若找到先生……”一念及此,冷汗滲出,不敢再往深處細想。

“你想什麼?”葉靈蘇見他神色不對,忍不住發問。

樂之揚醒悟過來,搖頭不語。葉靈蘇盯著他打量時許,忽道:“雲虛說的財寶是怎麼回事?”

樂之揚瞞不過去,只好硬著頭皮將奪取寶藏的情形說了一遍。葉靈蘇聽完,頓足慍怒:“你何不早說?”

樂之揚說道:“你傷勢未愈……”

“夠了!”葉靈蘇怒道,“你出去!”

樂之揚狼狽退出,才走兩步,又聽葉靈蘇喝道:“回來!”

樂之揚停步回頭,葉靈蘇盯了他一會兒,忽道:“你瞞著我,真的不是為了獨吞?”

樂之揚啼笑皆非,說道:“我若要獨吞,何必交給西城八部看管?”

葉靈蘇沒好氣道:“你就信得過梁思禽?”

“信得過!”樂之揚說道,“以西城之主的氣度,理應不會貪墨這些寶物。”

“我才不管!”葉靈蘇氣惱道,“那些財寶,我也有份,你須得奪回來給我。”

樂之揚滿心詫異,失笑道:“看不出你這麼貪財?”

“貪什麼財?”葉靈蘇怒氣難平,“一是一,二是二,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我也不爭。為了寶藏,我險些丟命,縱然你沒有奪回來,待我傷好,也會千方百計向鐵木黎和賊禿驢討債。”咬一咬嘴唇,發狠道,“連本帶利,追到天涯海角!”

“這好辦!”樂之揚說道,“落到令尊手裡,你大可向他去要。”

“為何我去要?”葉靈蘇狠狠白他一眼,“你弄丟的,該你去要!”

樂之揚吃盡心劍苦頭,對雲虛避之不及,去討財寶,何異於虎口奪食,聽了這話,一時大為躊躇,抬眼望去,忽見葉靈蘇斜眼瞅來,杏眼深處隱含笑意,登時心頭一亮,衝口而出:“啊喲,你捉弄人麼?”

“誰捉弄你了?”葉靈蘇將臉一沉,“不拘你用什麼法子,總之要將寶藏奪回。奪不回來,哼,你就得賠我。”

樂之揚將手一攤,嘆道:“我一文不名,拿什麼賠你?”

“我還沒想好!”葉靈蘇揚起俏臉,冷冷說道,“你倒是答不答應?”

樂之揚猶豫再三,咬牙道:“好,我答應!”

葉靈蘇盯著他,心裡又酸楚、又好笑,想要調侃幾句,話到嘴邊,卻又變成:“雲虛拿走了圖譜,你留在這兒,陪我重畫。”

樂之揚點頭應允,取來文房四寶,碾墨陪侍。葉靈蘇憑著記憶,畫出數張圖紙,不知不覺,暮色降臨。這時朱高熾派人送來印信,葉靈蘇展開一瞧,當頭便是“北平都指揮使葉靈蘇”一行大字,她微感得意,不覺笑道:“樂之揚,從古自今,女子裡面可有比我官兒更大的?”

樂之揚想了想,說道:“唐朝上官婉兒,號稱‘稱量天下之士’,她的官兒就比你大。”

葉靈蘇本想他吹捧一頓,誰料他實話實說,心裡老大不快,白他一眼,說道:“上官婉兒會武功麼?詩文寫得再好,遇上打仗,還不是死路一條?”

“不錯!”樂之揚笑道,“不論文,只論武,自古女將,數你第一。”

葉靈蘇心花怒放,難忍笑意,取出官印摩挲把玩。送印的太監等候半晌,按耐不住,說道:“二位大人,工匠已然聚齊,均在城南司衙等候,世子令小人來問,營造之事,何時開啟?”

“事不宜遲!”葉靈蘇收起印信,“今晚就開工。”

樂之揚道:“圖紙還沒畫完……”

“不妨!”葉靈蘇打斷他道,“邊造邊畫就是。”

當下太監引路,二人出了王府,來到城南一個衙門。司衙地勢寬闊、木材堆積,依太監所說,此間本是前朝工部作坊,皇家器物大多由此製造,至今坊中工匠,仍有元時遺老。

葉靈蘇召來工匠,嚴詞宣示規矩,而後找來工頭,對著圖紙分派工序。鑄鐵的鑄鐵,伐木的伐木,以至於縫製牛皮、調配火藥、也都各有其人、各遵其道。

樂之揚見她指揮若定,心中頗為佩服,暫將煩惱拋下,盡力輔佐女子。他排程物資,討要器材,不分晝夜,騎著快馬往來於工坊帥府之間。朱高熾不勝其擾,但礙於徐妃訓誡,唯有耐著性子有求必應,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次日辰時,葉靈蘇手持規矩,查驗所造機關,誰知一量之下,尺寸均不合度。葉靈蘇大為震怒,打算嚴懲工頭,樂之揚出面說項,方才稍減怒氣,責令工匠重造,再有差池,定斬不饒。

回到執事大廳,葉靈蘇無心圖畫、愁眉不展,本當人物充足,造設機械並非難事,可是真正入手,才覺千頭萬緒、無從管起。機關之術又力求精準,稍有誤差,難見威力。

樂之揚也知這個道理,可他本是外行,眼看女子發愁,也是一籌莫展。

正煩惱,忽有衛兵入內,說道:“稟大人,外面有人求見。”葉靈蘇沒好氣道:“誰啊?”衛兵答道:“為首一個女子,自稱姓花,是大人的舊識。”

葉靈蘇喜上眉梢,騰身站起,匆匆趕到府門,但見花眠引著施、楊、童三尊,以及谷成鋒等一干弟子立在門前,看見葉靈蘇,恭聲齊道:“都指揮使大人。”

葉靈蘇哭笑不得,這官銜她骨子裡也不稀罕,所以討來,只是為了捉弄世子,忽見眾同門如此做派,渾身上下似有蟲蟻爬行,說不出的彆扭難受,可是當著官兵工匠又不便制止,只好說道:“行了,行了,都跟我來!”

來到執事廳中,葉靈蘇使個眼色,樂之揚會意、合上大門。施南庭、楊風來不久前在他手裡吃過苦頭,敵意猶在。施南庭尚能剋制,楊風來卻是鼓起兩腮,怒目相向。

葉靈蘇方才說道:“各位尊主同門,你們來這兒幹嗎?”

花眠笑笑,遞上一個包袱,葉靈蘇解開一瞧,卻是雲虛取走的《天機神工圖》。她不勝驚喜,翻開一瞧,先前殘缺不完的圖樣均被一一補足,還有幾處,葉靈蘇描畫有誤、計算有差,也用紅筆硃砂一一改過。

葉靈蘇認得那字跡出自雲虛,一時驚奇疑惑,問道:“花姨,雲虛這是什麼意思?”

“你還是不肯叫爹?”花眠有些嗔怪。

葉靈蘇咬著嘴唇,默不作聲,花眠苦笑道:“島王說……”

“慢來!”楊風來指著樂之揚,厲聲說道,“本島機密,不可讓他知道。”

樂之揚笑道:“誰稀罕麼?”轉身要走,葉靈蘇忽道:“站住!”又對花眠說,“不妨事,樂之揚不是外人。”

“不是外人,那是什麼?”花眠掃視二人,眼角含笑,大有深意。

葉靈蘇霞飛雙頰,皺起眉頭,嗔道:“花姨,有話說話,不要東拉西扯。”

花眠點一點頭,說道:“島王說了,燕王造反,朝廷討伐,雙方相持不下,勢必天下大亂,我東島大可趁勢而起、行使復國大計。但若燕王太弱,北平城一破,朝廷削藩成功,江山更加穩固,本島再也沒有復國的機會。”

樂之揚聽得心驚,花眠所說他也有同感,相助燕王,不免塗炭蒼生,倘若群雄再起、宰割天下,又不知道會有多少人間慘劇。他越想越覺不安,心旌大大動搖。

忽聽葉靈蘇冷哼一聲,說道:“他令你們來幫我,好讓我成為他手中之劍,相助燕王,跟朝廷打得越久越好!”

花眠聽出她話中不忿,正色說道:“蘇兒,你別忘了,身為東島弟子,我們首要之任,就是光復舊國!”

葉靈蘇有生以來,耳濡目染,不離“復國”二字,心中厭煩之至,可也根生蒂固。花眠一說,只好住口。

於是東島四尊率領弟子,取代工頭,分佈工坊各處,督造器具,規準標尺。當年東島弟子以機關之術經略天下,退守孤島之後,圖謀復國,於此道浸淫更深,所有弟子的算術機關均可獨當一面,比起之前的工頭勝了何止十倍。

這一來,造設大大加快,伐巨木,鎔精鐵,煉火藥,鞣牛皮,工場之內,硝煙共煙塵一色,流焰與木屑齊飛,晝夜喧囂,火光衝天,京城百姓翹首觀望,心中驚訝,紛紛胡亂猜測。

東島弟子忙忙碌碌,雲虛父子始終不曾露面。樂之揚深知他們必在搜尋梁思禽,心中十分擔憂,可是軍務繁忙,難以脫身。葉靈蘇令其統帥本部將士,安設機關,學習如何操縱;樂之揚忙裡偷閒,去了一次西城隱匿的宅邸,可是人去屋空,一無所見,梁思禽以下,西城群雄儼然從北平城裡蒸發掉了,蛛絲馬跡也沒留下。

這一日,樂之揚指揮諸軍將一張弩機按在西南城頭,裝設完畢,剛要下城,忽聽一陣騷動,譙樓上有人高叫:“來了!來了……”

樂之揚舉目望去,但見東南方煙塵亂起,人馬旌旗不可勝數,紛紛紜紜,直向北平擁來。(未完待續)

相關推薦:國寶會說話漫威世界裡的氪星霸主使徒之武魂之巔種豌豆,打殭屍朝廷鷹犬我能複製賽博暗黑破壞神異世之魔鬥縱橫異界最強反派系統木葉:從成為草之國首領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