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9.30,上午的太陽格外熱情。
梁逸把帶回的燃油全部加上,油量只顯示87%,如果只搭載3個女人,不出意外,以勻稱的速度飛行,飛到計劃裡的中轉加油站,大概能行。
算算航程,5個小時飛過聖河,3個小時抵達喀什爾最北,一些雜七雜八的事情消磨個把小時……早上9:30飛機升空,若不出意外,晚上8:30就能與葉秋等人會合。
10點鐘的火車,趕早不趕晚,前後的時間差控制在1個小時,也就是說,最遲9點就得在鐵軌旁侯著。
時間是相當的緊迫了。
梁逸一分一秒都不願再耽擱,該交代的東西全都記錄在筆記本中交給安力滿,離別的不捨在歡送中漸漸釋然。
Am9:27分,巨大的螺旋槳開始轉動,希琳趴在視窗,含淚與爺爺、鄉親父老揮手告別。
3分鐘預熱,9:30分,武直離開烏雞鎮,一路北上返程。
“嗚呼!咱們就要奔赴文明咯!”
誰也搶不過琳娜副駕駛的位置,她趴在視窗,興奮地向藍天白雲招手,心情大好;希琳也趴在窗邊,淚汪汪地望著漸離漸遠的家鄉,悲傷的眼神中夾雜著一絲擔憂,不怕歸期長遠,只怕物是人非;
“爺爺,爺爺……”她一邊抹淚,一邊呼喊。親情之事,感人至深,飛機裡其他三人,相繼尋來安慰。
周怡像個大姐姐一樣,把希琳抱在懷中,輕聲安慰:“沒事沒事,就當出去旅遊,過段時間就回來了嘛。”
琳娜扭轉過頭,眼巴巴地瞧著希琳,嘖嘖嘴,取笑道:“都多大個人了?還哭鼻子?”
希琳倔強地翹起嘴巴:“要你管,你這個……大.乳牛!”
“嗯?”琳娜也不生氣,斜眼一笑:“謝謝誇獎。”
希琳輕哼一聲,偏過頭去,不再理會琳娜,哭聲也停止了。
琳娜聳了聳肩膀,轉過身去,黯然道:“我13歲那年,家園被暴徒一把火燒了個精光,親眼看見父母死在面前,被3個臭男人輪流——”
“過去了,”梁逸出聲打斷琳娜悲慘回憶的敘述,緩緩道:“離開就離開了,過去都過去了,一切向前看,美好的未來不會虧待你們,”他慢慢搖上機窗,又補充一句:“我也不會虧待你們。”
希琳豁然
開朗。自己不過一次遠足離別,與琳娜的悲慘相比簡直小巫見大巫。
“琳娜……姐姐,我不該罵你是大.乳牛……”
“這樣麼?那你想不想變得和我一樣風姿卓越?”琳娜回頭希琳和周怡眨了眨眼眼睛,目光真摯得一點兒也不像開玩笑。
被這麼一問,希琳羞紅了臉,周怡低下了頭。
“梁長官還在呢……”
“他?……”
三個女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了梁逸身上。
梁逸斜眼一笑:“視我如空氣,你們請繼續。”
琳娜從副駕鑽進機艙,憑著自己這些年積累的豐富經驗,挑肥揀瘦,真假摻半,把希琳和周怡唬得是一愣一愣的。
梁逸就當是在茶館兒裡聽人說書,一邊聽樂子,一邊開飛機。
三個女人一臺戲,一應,一和,一問,一答,一笑,一罵,一嗔,一囈,一呻,一吟……可謂精彩絕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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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琳娜和希琳對大城市的嚮往,全部都轉化成亢奮,於是乎,周怡這個電視臺的當紅女導播就成了她們纏問的物件。
周怡昨夜誤入琳娜房間,出來後神魂顛倒,唯唯諾諾,鐵定發生了什麼不可告人的趣事,現在琳娜只要一瞪眼,她就會臉紅,就會唯命是從。
如此一來,在趣味橫生的說說笑笑中,山一程,水一程,不知不覺已飛行了將近5個小時。
Pm14:19分。
返程的直升機只搭載了3個女人,比起重達千斤的油桶,爬升力和速度要快上不少——準確來說,從Am9:30-Pm14:19,只用了4個小時49分鐘。
縱火燎原,風吹灰燼,漫天飄灑,漆黑蒼茫,即使隔著機窗,也能聞到透進來的焦炭味兒。
琳娜又以那個誘惑的姿勢,半跪在副駕座位上,高高翹起屁股對準梁逸,臉貼著機窗往下瞧……其她兩個女人好似也被她感染了風騷,在機艙裡,以同樣的半跪姿勢,一個貼著左艙門,一個貼著右艙門,扭啊扭,搖啊搖。
“也不知道哪個混蛋竟然幹出這種事,要遭天譴!”
“就是就是,平原這麼神聖都敢燒,就不怕天神降下懲罰麼?”
“放火燒山,牢底坐穿!放火燎原,禍害百年!”
……
三個女人就“是誰燎原”這個話題,議論紛紛,罵罵咧咧。梁逸從頭到尾都沒有再告訴別人,自己就是那個“縱火犯”,這檔子事實在不光鮮,哪怕是為了遏制屍潮?但總得有人來背黑鍋,總得有人來揹負罵名。
“是葉秋,是葉秋幹的。”梁逸開口道。
“葉秋!”周怡和希琳同口同聲驚呼而出。
“就是和梁先生一起來的,佔了我家姑娘的便宜,一分錢也不捨得給的臭男人?”琳娜一說葉秋,心裡就憤憤不平,“我差點兒就把他給閹了!”
梁逸聳了聳肩:“沒辦法,我當時竭力阻止,他就是要燒……不過也正是因為這場大火,才保住了阿娜斯塔的命,才預防了烏雞鎮不受侵襲,你們即使不感謝他,也別去怪他。”
“如果是救了琴的話,倒是可以原諒。”
“原來他還是保護鎮子的英雄。”
“葉秋是警察,不會知法犯法,他那個人雖油腔滑調,卑鄙好色,下賤淫.蕩,但至少是個正直的人。”
“呵呵,沒錯。”
……
Pm14:49分,直升機降落在昨天中轉過的加油站,只要把飛機再餵飽一次,飛往喀什爾最北就無需再做停留。
“啊,好恐怖,這裡……這裡怎麼會有骷髏!”
希琳嚇得躲在周怡身後,三個女人中,就屬她最單純,不知世外險惡。
“梁先生,這四具骷髏,就是昨天那些人麼?”琳娜皺眉,悻悻地瞧著地上的“殘肢斷臂”。
梁逸點頭輕“嗯”了一聲,道:“它們被吃光了。”
4具組織成員的屍體本來相繼倒在皮卡車周圍,但今日瞧見的景象是,屍體各自被脫拽了幾十米遠,森然血跡,縱橫繚亂,軀幹幾乎被“五馬分屍”,皮肉內臟被吃得一乾二淨,骸骨上有鳥喙與撕咬的痕跡,脆弱的脛骨全被咬爛,骨髓被舔食的一乾二淨……用“慘不忍睹”來形容,都能算作讚美。
“是那些怪物鳥兒幹的?”琳娜又問道。
“飛禽撕肉,走獸吮骨,二者皆而有之。”
梁逸凝眉望著天空與遠方,烈陽高照,晴空萬里,心卻不由低沉——種種跡象皆可證明,飛禽走獸正在大肆往北遷徙。
總之,今晚得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