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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瘋癲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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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面迷宮,一處各種建築殘骸遺留的土地。

幾棵枯樹之間,空氣猛然發出一陣陣扭曲的波動。隨後一圈圈紫色的幻影閃過,一隻全身漆黑的巨大獵豹,從空氣中躍然而出。

但他並不落下,只是漂浮在離地幾米高的半空中。

他的鼻子輕輕抽動著,嗅了嗅空氣中殘留的氣味,其豎瞳來回掃視了下方的地面一眼,帶著一絲絲的尖銳之意。最後他的眼神停留在左側方的一處腳印上,隨後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

若是仔細看,那雙腳印凹陷的地方,居然有一汪淺淺的黑色積水。

“這傢伙居然被傳到這內層區域,還不小心踩到陷阱…真是該說運氣好,還是不好呢?真是白費我一頓好找…”

黑豹在原地看了許久,方才轉身離去。

……

世事無常,變化莫測。

林曦深陷在一條無邊無際的黑色的河流中,細細的品味這句話的含義。

此時的她任由河水的沖刷著,被動的任由河水沖刷著流向遠方。河水滔滔而起,卻沒有絲毫響動的水聲,不免讓人覺得怪異無比。

但林曦卻渾然不覺,靜靜的躺在水面上,隨波逐流。

傀儡早在之前鏡面塌陷的時候就已經收入空間戒指,艾爾也躲在林曦的心臟位置不出來,以免引起這詭異黑河的反彈。

林曦呈大字一般躺在黑河上,雙手拍了拍水花,笑了笑:“艾爾這黑河會把我帶到哪去?”

過了一會,艾爾才緩緩答道:“不知道,有可能是這碎片世界的最深處…”

“哦,好吧。”

林曦哦了一聲,隨後又想起一個問題。

“之前那道選擇不是要換掉我的雙眼,怎麼我還看得見?”

“不知道…也許並不是實質性的選擇,只是一個暗喻罷了…”

時間在這個地方並沒有太多的意義,林曦也不知道自己隨著河流漂流了到底有多長時間。

不知道過了多久,黑之河的水流速猛然變得湍急起來,隨後一道黑色浪花打向林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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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這是搞什麼?!”

林曦正準備反抗,但身上的潔白光輝才剛剛亮起,就立馬被淹沒了。

就這樣,林曦的身影消失在黑河上,只在河面上餘留下一個嬌小的模糊影子,那是痛苦而掙扎的人形。彷彿鑲嵌在河面上,依然隨著河流往下繼續流動著。

……

天空高遠,萬里無雲。

此時正值午後,陽光明媚,天空的氣息清澈透亮,蔚藍的顏色好像如同一顆巨大看不到邊的藍寶石,橫隔在大地之上。

陽光從極遙遠的天邊,鋪灑下來,滋潤著萬物的生機。

一些白色的小型飛鳥,成群結對的劃過半空,響過一陣陣鳥鳴。

而蔚藍天幕的下方,則是一大片鬱鬱蔥蔥的綠色森林。

樹林之間,有著一條狹窄的石板小路。一架簡樸的黑色馬車,緩緩在上前進著。

馬車的前進速度並不快,緩緩的踏著步伐,馬蹄聲不疾不徐的在路上面震盪著。

黑色的馬車車廂內,有著一位美麗的少女,少女看起來十五六歲的模樣,一頭披肩的金色長髮,面容稱不上絕色,但是卻也算得上甜美動人。

這個不大的車廂內,佈置極其的簡單,不過一張十分粗劣的皮質沙發,以及放置在少女腳邊,一個手提式的白色木箱。

少女的衣裙極為普通,甚至可以說是極其劣質,雖然看起來還算做工不錯,但是卻是異常粗劣的布匹做成,看起來少女的家境也似乎也很是一般。

此時她正半靠在馬車中簡陋的沙發上,神色中有些疲憊,雙眼正微微閉著,睫毛隨著呼吸的起伏,看起來似乎正在睡覺。

駕駛著馬車的馬伕,是一個非常憨厚的中年人,面容看起來滿是風霜,穿著一身打著滿是補丁的麻衣,拿著馬鞭的手上滿是老繭。

他現在非常小心的駕馭著馬匹,儘量讓馬車走得穩妥些,似乎是擔心打擾到車廂內休息的少女。

“唉,小姐真是太善良了,每個月都要花大把的時間和精力,去其他的城鎮,免費醫治那些看不起病的窮困病人。”

馬車伕一邊駕駛著馬車,一邊輕聲的嘆息著,回頭看了車廂一眼,神色中帶著一絲尊敬。

“不過,正因為這樣,小姐違背了老爺的初衷,弄得老爺和小姐的關係很不好,連最近給小姐的生活費用,也在刻意的減少。”

“聽說最近老爺也在安排小姐的婚事,估計馬上就要把小姐給嫁出去了。”

馬伕又嘆了一聲,繼續架著馬車,神色間也對自家小姐的未來,有些濃濃的憂色。

古格小鎮。

外面一層矮小的土牆,圍成了這麼一個並不大的小鎮。

這是一座並不繁華的小鎮,粗劣木材所製做的矮小房屋,在這裡比比皆是。

而這裡那些的磚瓦房的主人,都算得上有錢人了。

但是在這個人不如狗的時代下,有個能居住的地方,對這些平民來說,都算得上天大的恩賜了。

對於某些已經十室九空的城鎮,古格小鎮,已經算得上繁華了。

碎石堆砌的大街上,人來人往,聲音鼎沸,各色的人們,正在做些不同事情,吆喝聲,吵鬧聲,討價還價的爭吵聲,雜亂的聲音,在這午後的小鎮中,格外的響亮。

而在這小鎮中,人最多的地方,卻正是開在小鎮大門不遠處的‘烈焰’酒吧。

裡面的苦葉酒,雖然對於高高在上的貴族們,僅僅只是味如馬尿的糟糠之物。但是對於這些窮困潦倒的平民來說,卻是不可多得的烈酒。

再加上其價格還算便宜實惠,有些年輕人聚會,大多選在這兒。

一個年輕的褐發男子,相貌普通,正和朋友們有說有笑的從酒吧裡走出來,表情微醺,似乎有點醉意。他攙扶著搖搖欲墜的同伴,隨意的環顧了下四周。

突然眼神直了起來,似乎看見了什麼驚奇的東西,立馬清醒了過來,拍著身邊快醉倒同伴,對著古格小鎮的大門指著,有些激動的大叫起來:“噢,女神在上,夥伴們,快醒來,你們看!菲力,卡布,你們看我瞧見了什麼!艾爾菲小姐的馬車回來了!艾菲爾小姐的馬車回來了!”

“啊?……”

他周圍的同伴,眼神也有些朦朦朧朧,聽到男子的大聲叫喊,也立馬清醒了過來,也跟著大叫起來:“噢,真的是艾菲爾小姐的馬車,老天!艾菲爾小姐回來了!”

而大街上的人們,也注意到了越過小鎮門口,已經緩緩行駛過來的黑色馬車,各自停下來手上的活動,有些抬起頭,有些踮起腳尖,大家紛紛帶著一絲狂熱的情緒,看著那輛黑色馬車。

“艾菲爾小姐回來了!”

這則訊息,如同旋風一般,席捲了整個小鎮。

馬車繼續往前走著,看著圍攏過來的民眾,馬車上的車伕也有些無奈,但心底又湧現出一絲自豪的喜悅。

這就是他們的大小姐,看啊,多麼受人尊敬。

愛戴源於善良,尊敬源於仁慈。

多麼崇高而純淨的感情啊!

不過為了避免打擾到在馬車中休息的大小姐,馬車伕伸出手,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

這些平民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停止了聲響,默默的看著馬車駛進了鎮長的後院。

而在不遠處的一座木房內,一對父女正在交談著。

“艾菲爾小姐,長的又漂亮,心地也非常的善良,雖然身為古格鎮鎮長的女兒,但是對大家卻沒有擺出那種大小姐的樣子,對人非常親切而且常常幫助大家。聽說,她救過不少人呢……”

“恩?爸爸在說什麼呀……莉莉絲聽不懂呢~”

此時的屋內光線昏暗,只能看見嬌小的女兒蒙著臉,眼睛以下的部位都被一張黑色的麻布遮住,看不清楚。

她金色的頭髮雜亂如草,隨意的扎著馬尾。身上穿著一身破爛的裙子,上面滿是補丁,看起來生活很是困苦,不過此時她金黃色的雙眼滿是清澈,笑的如同天上的月牙似的,可愛迷人。

但是很令人嘆息的是,她那雙清澈的雙眼中並沒有焦距,她雖然說著話,也並沒有直直的看著男人,而是看向另外一處。

很明顯,她是個瞎子。

她的語氣嬌軟中,帶著絲毫的疑惑,似乎因為父親的話而困擾著。

“噢,沒什麼,我親愛的女兒,只是那個艾菲爾小姐,很美好。”

少女恍然大悟,一驚一乍的叫喊起來:“喔喔喔,我知道,我知道!美好的事物,大家都愛它。”

“哇哈哈,美好的事物,大家都愛它!”

少女說話間,有些神經質的在房屋中蹦跳跳了起來,癲狂似的吵鬧道。

父親看著女兒如同瘋癲的青蛙一樣,也有些皺眉,喃喃低語道:“唉,莉莉絲,你眼睛看不見就算了,如果腦子能正常點就好了……”

看起來,這是一個心疼瘋癲女兒的父親。

一絲微光,從木板中的縫隙中透露出來,照耀在他的臉上,是有些陰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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