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謙坐在包廂的椅子上，雙手按在膝蓋上，停止腰身，十足的乖寶寶形象，幾個大佬聊的事兒他聽不懂，牛國棟正色交談，程錦則是望著屋頂叼著煙。
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韓謙坐針如氈，他不知道和這幾位大佬應該聊些什麼，心裡打退堂鼓的時候，秦耀祖開口了。
“韓謙是吧？你和馮倫是什麼關係。”
韓謙低著小聲道。
“你官兒大，你說什麼關係就什麼關係，只要不打我！什麼罪狀我都籤，你說我轟炸了五角大樓我也認。”
“你別在這人給我說這些有的沒的，來之前我已經打聽過了，對你用強的沒用，有人說你是茅坑裡的石頭，別裝一副慫樣子，問你什麼你就說什麼。”
韓謙抬起頭看了一眼秦耀祖，低聲道。
“那你得問正事兒，私生活的事兒我不能告訴你啊！”
話出秦耀祖站起身，韓謙忙著起身躲到椅子後面。
秦耀祖上下打量著這個刁民，和資料上說的差不多，也有多人提醒過，和韓謙交流，他的話只能挑字眼聽，千萬不能順著他的話往下說，會在不知不覺中著了他的道。
秦耀祖深吸了一口氣，這時孫正民開口了。
“小夥子，我們來這裡不是嚴刑逼供的，你不用把我們當領導，就當個長輩就好，我聽說馮倫逃走後一直在和你聯絡，有沒有這事兒？”
韓謙抬起頭看向孫正民，隨後用力點頭。
“有！前幾天還把我和牛書記的千金給抓了，倒栽蔥一樣掉在了東城的廠房裡面。”
“他找你有什麼目的？”
“他說可以自首，但是要我給崔禮一個新的身份，我也沒那個能耐啊！我沒答應，然後就被吊起來了。”
韓謙一臉的委屈，這時秦耀祖皺眉道。
“你為什麼不報警？”
“我報警了啊！然後一個可憐的小夥子被扒光了衣服掉在了龍回首的工地，當時去東城的時候我想著報警來了，但是吧··您問問牛書記願意讓他的閨女壯烈犧牲麼？”
牛國棟瞪了韓謙一眼，後者坐在椅子上，再次抬起頭的時候露出笑臉。
“我知道你們都懷疑我和馮倫關係好，或是聽說了我拿馮倫嚇唬過別人，馮倫作案逃走你們應該去問衙門口兒，而不是我這個窮苦的小老百姓，馮倫在外面逍遙法外對吧？現在監獄裡面抓到的幾個都算是和我有大半關係對吧？你作為一個廳長，你他媽的不去抓人，你在這兒審我？你要臉麼？”
話出，秦耀祖站起身，韓謙不緊不慢的脫下上衣，肩膀的兩個槍傷讓秦耀祖皺起了眉頭，韓謙淡淡道。
“說我和馮倫是同夥？我求求你多看點資料，蛤蟆等人的交代吧？馮倫的右腿有一處貫穿傷？你們的資料也記錄著我在海面上流血過多，要不是被人發現我可能就死了，大牛是凌辱小姑娘被我打成重傷，蛤蟆被我打昏迷，我對馮倫開槍的事情多少人看見，你們現在懷疑我和他演戲呢啊？臭不要臉四個大字我貼你臉上信不信？”
秦耀祖皺起眉頭，這時候孫正民再次做好人，輕柔道。
“小謙！別那麼激動，我們要是過來審問你就不會是來這裡，而是在衙門口兒了，這次來也是瞭解瞭解情況，老秦你別激動，有話好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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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耀祖皺眉冷聲道。
“說什麼？這都開始罵我了。”
韓謙挑眉道。
“我罵不應該？勾大炮差點把小舞打死，綁架了童謠，結果逃走的時候監控全部癱瘓，咋地？勾大炮死了這個事兒就結束了唄，我把你們當祖宗似的供著，你們拿我當罪犯一樣審著，我聊啥？我沒咋上過學，農村出身沒啥素質教育，你們打我，什麼冤案我都認，一年裡我遭遇暗殺多少次就不說了，一身的傷沒找你們要補償呢，還問我和馮倫什麼關係，我說他是我親爹，你們信麼？”
秦耀祖冷聲道。
“前幾日你讓馮倫威脅楊健烽的事情你怎麼做解釋？”
話出，韓謙滿臉揶揄神色開口道。
“哎呦呦，威脅錦西書記的小舅子就把你們給驚動了？勾大炮給我打電話要殺了我前妻的時候咋沒見你們過來問問呢，勾大炮威脅我家娘子的時候也不見你們有什麼反應啊！咋地？當官兒的親戚是親戚，我們這些就是狗崽子唄？活該唄，馮倫威脅楊健烽？當時魏玖他們都在場，誰能證明電話裡是馮倫？”
秦耀祖再道。
“子彈是怎麼回事兒？”
“我家娘子有配槍，穿錯了衣服行不行？馮倫拿槍指著我腦門把子彈裝我兜裡行不行？野齋閣有射擊館，我帶子彈去檢驗是否合格行不行？國外人做主播調戲咱們國家的小姑娘你們不管管？咋？不在你們省廳的管轄範圍之內？”
“現在是我在問你！我可以審問你二十四小時。”
“恭候大駕！要不要給我帶上手銬？”
眼看著要順了這兔崽子的道，孫正民和李秘書長同時開口制止了秦耀祖，他太剛硬了，而正是這種性格最容易被韓謙這兔崽子給騙了。
孫正民拿出煙扔給韓謙，笑道。
“小謙先抽著，我應該和你父親年紀差不多，叫你一聲大侄子你也不吃虧，咱們爺倆當做家常話聊就好，我聽說馮倫拿了一些人的把柄，讓市裡的矛頭指向了你，有這事兒？”
韓謙點了煙輕聲道。
“的確有這個事兒，馮倫分兩次給了我兩個名單，他也有條件，這事兒我和程老爺子說過，馮倫現在在外面逃走，宣揚著濱海市有貪官，鬧得老百姓心裡不舒服，他提出了條件，蛤蟆自首，他提供名單，但是！我要給蛤蟆的父母以及孩子提供生活費用，一個月五千，我答應了，畢竟這不是違法的事情，總不能讓人家老人孩子餓死，如此蛤蟆自首，我拿到了名單。”
孫正民點了點頭，這時牛國棟開口道。
“小謙，這事兒我怎麼不知道？”
韓謙轉頭看向牛國棟，呵呵笑道。
“因為程老爺子是撮合我清湖走到一起的，清湖沒有父親母親，程老爺子當爹當媽的照顧清湖，因為我私生活的事兒也沒少去找我爹吵架，所以這個名單我自然而然的就要交給程老爺子，不會說我這麼做也犯法吧，那我以後得到名單就放火燒了。”
孫正民指著韓謙無奈笑道。
“沒說你哪裡做錯了，這一年來濱海市清理的貪官汙吏也不在少數，雖然說你有功，但你也有過，我挺好奇你對馮倫開槍的事情，在之前你摸過槍？”
韓謙點了點頭。
“摸過，軍用，民用的手槍，步槍，霰彈槍都有摸過，我在為榮耀總經理燕青青處理事務的時候精神壓力過大，我家總經理帶我去錦西射擊館體驗的真槍射擊。”
秦耀祖冷笑道。
“會有這麼巧合？”
韓謙皺眉反譏。
“你做廳長也挺巧合的。”
“小兔崽子你信不信我現在揍你？”
“你揍啊！當官的打人啦！”
“呵，你大舅讓我打的。”
韓謙愣住了，隨後低頭道。
“對不起，我裝逼了。”
秦耀祖微微一愣，這就認慫了？這兔崽子的性格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孫正民瞪了秦耀祖一眼，繼續道。
“我聽說羅善德最近和你走的很近？”
“不是最近，我們倆關係一直很好，從我離婚一無所有的時候老羅就和我認識，當時還是思琯介紹我們認識的，在之後的野齋閣的賦稅以及我前妻買公司的都要賦稅，現在我在榮耀做白領，在我前妻的公司做顧問，野齋閣是合夥人，我自然要和老羅認識，喝過幾次酒，哦！你們可以查我和羅善德的任何賬目，對了！鬥地主算犯法麼？”
“呵呵，那倒是不算，李大海和你有過恩怨，之後突然離開了濱海？”
“有這事兒，我和他兒子有點矛盾。”
“魏天成離開濱海的時候你去打砸了輝天集團。”
“對！我去了！我在野齋閣山谷中差點被打死，影片監控看到勾大炮是和魏天成一起去的野齋閣，我自然要去討個說法，去了之後被兩百多人堵在了公司裡面，侯從告訴我就是他找人殺我，我這算聚眾鬥毆吧，罰款入獄我認。”
話落，秦耀祖皺眉道。
“侯從死之前遭受了非人般的毆打。”
韓謙皺眉道。
“兩百多人打架，捱揍不是很正常的麼？我就是過去打架的。”
“為什麼不報警？”
“報警？當時牛書記打電話告訴我鬧的差不多就得了，我還用報警？我報警了，到時候有小弟去頂罪，結果還是有人殺我，我為什麼不抓到侯從送去衙門口？可惜人跑了，第二天就自殺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替別人頂罪，這你得問牛書記。”
話出，牛國棟怒道。
“韓謙你說話注意一點，我什麼時候給你說差不多就得了，我是想問你鬧到什麼時候？你為衙門口兒效力有功，我承認我徇私舞弊的想要示好你，但我也是為了你能提供更多馮倫的訊息！”
韓謙無辜的看了一眼牛國棟，輕聲道。
“我又沒說你做的不對，你急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