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愣了愣神，有意外，也不意外，和他猜想的很吻合，這個年輕人確實很不一般。
在葉天選說出他名字的時候，整個人就像一把出鞘的寶劍，鋒芒畢露，這是一種骨子裡的傲氣凜然。
秦川退了一步，倒不是怕了，而是有些擔心“這把劍”會打翻他還沒吃完的老譚，沒錯，這個味道，他很中意，也很愛惜。
碰巧，收銀小妹看了過來，
接著，是一聲壓抑、興奮的嚶嚀，
隨後，是懊惱，
她的老譚被打翻在了鍵盤上，身下溼了一片，
除此，兩人看起來挺中二的動作並沒有引起其他網蟲的注目禮。
“我叫秦川，無門無派，”秦川吸溜完一口泡麵，倉促應道。
“幸會幸會，原來秦兄是散修，”葉天選又拱了拱手。
“不敢當，不敢當，”秦川眼皮子有些抽抽。
兩人尬聊了幾句，氣氛更尷尬了，
就像“扛過槍”後，和小姐姐面面相覷的那種感覺，
空洞洞的。
“不如去吃個宵夜吧，我請客，”秦川主動建議到，他真有點繃不住了。
走出網咖，街道上冷冷清清的，
王胖子大排檔傳出鍋鏟摩擦的哐哐聲，
幾個流裡流氣的年輕人正圍著大圓桌吆五喝六的划著拳，給這個寂靜的夜晚平添了一分躁動。
秦川招呼著葉天選坐下，喊道：“胖哥，燉一個鴨煲，在整幾個拿手的小菜，啤酒先上個四瓶。”
“好嘞！”大胖端著啤酒送過來，“喲，都在啊！”詫異的看了葉天選一眼，就差問，你倆怎麼認識的，
“先喝著，我去給你們整點花生米來，”大胖嘿嘿笑了兩聲，轉身走了。
“胖哥這家店在這裡開了十幾年，各種煲那是相當地道，等會你好好嚐嚐。”
葉天選點了點頭，悶了半瓶啤酒。
“有心事？”秦川問，
“嗯，”葉天選沉吟了片刻，不等秦川繼續問，接著說道，
“玄門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門中弟子若想下山歷練，得按規矩比出一個頭籌，兩年前，經過幾輪比鬥後，就剩下我和他，
他和我不同，天資平平，卻硬生生憑著一股執念和專注，成了玄門弟子中最強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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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小自命天資不凡，卻沒能勝了他一次，我想贏，從小到大都想能贏他一次，嗯，可以說，我魔怔了。”
葉天選抬起頭，神色間有些恍惚，他又喝下半瓶酒，
“最後一輪，他站在我對面，臉上始終浮現著一抹笑容，我以為那是一種凌駕於他人之上的自信，
所以，我毫不留情的刺出了那一劍，
他沒有躲，反而看著我在笑。”
頓了頓，
“你猜他最後說了一句什麼話？”葉天選苦笑一聲，“他說，恭喜你，終於打敗我了。”
“他死了麼？”就像聽了一段故事，此刻，故事結局，秦川問出了他心裡最想問的話。
“那一劍斷絕了他修行的根基，幾天後，我自封修為下了山，走之前，我又去見了他，我說，要代他出去看看山下的世界，臨出門前，他又說了一句話。”
葉天選看著秦川，似乎在等秦川問他說了什麼，
“愛過！”秦川鎮定的回答，
“.…..”，顯然，葉天選沒理解秦川話裡的意思，
“他說，一世人，兩兄弟。”
“等等！他是你哥？”秦川總算明白了過來，這特麼不是相愛相殺的戲碼。
“對，他叫葉天賜，我叫葉天選，同父同母的親生兄弟，”說完後，彷彿開啟了某個心結，葉天選主動開了一瓶啤酒，和秦川碰了一下。
“咳咳，接下來準備去哪裡？”秦川問道。
“還沒想好，可能往北去，也可能往西去，等看完了這一片大好河山，我會回去，和他好好說說話，”葉天選心向神往，眼神裡逐漸煥發出熱烈的神采。
“香噴噴的鴨煲來咯，”大胖端著一大鍋鴨煲小跑過來，
很快，秦川面色一寒，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那一桌流裡流氣的年輕人中，忽然有人伸出一隻腳，恰好擋住了路，
而大胖被鍋擋住了視線，
毫無例外的絆了上去。
鴨煲飛上了天，往葉天選頭頂砸了過去，
大胖整個人跌跌撞撞的狠衝向一邊，
前方是一塊水泥石墩，用來固定雨棚支架的，
若是沒有意外，大胖的腦袋剛好會和水泥石墩來個碰撞。
始作俑者的二混子還在笑，
嗯！他覺得很有趣，
看著一個大胖子飛出去，
難道不會很有趣麼！
事情的發展卻沒有照著原有的軌跡進行下去，
秦川先一步衝了上去，他的腳步很快，落腳點也很詭異，總之，搶在了大胖和石墩撞上的前一刻，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
大胖驚魂不定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秦川卻被他一腦袋撞飛了出去。
有些狼狽，可當秦川站起身的時候，他看到了眼前荒誕的一幕，
氣，一股虛無縹緲的氣，從葉天選手心裡噴湧而出，
原本應該砸在他頭頂的鴨煲忽的懸停在半空中，顫顫悠悠的。
“去！”葉天選輕喝一聲，鴨煲頓時違背了物理常識，反向投擲了出去。
嘭！
盛著鴨煲的鍋四分五裂，
鍋裡的鮮食頓如困江之鯉逃脫了出來，
噼裡啪啦的甩了幾個混混一臉，一身，
好不痛快。
“艹！”
一桌五個人，敲盤子摔碗罵娘的，高矮胖瘦都有，
顯然，他們生氣了，
那怎麼辦？
兄弟們，砍死他！
這是九幾年的事情了，這年頭，你掂把菜刀出門試試，分分鐘教你重新做人。
伸腳的年輕人躍躍欲試，又望向一旁最像頭目的精壯漢子，道：“劉哥，弄不弄？”
意思是打不打。
精壯漢子扭了扭漏出半截粗糙紋身的脖子，陰森森道：“你他麼找死不成，丟人現眼的玩意！”
年輕人眼睛一瞪，藉著酒精上頭就要回一句“踏馬的”，
說句不好聽的話，你特麼算是哪根蔥，給你面子叫你一聲劉哥，陪你吃頓飯，真拿自己當帶頭大哥了！
砰！一個玻璃酒瓶在年輕人的腦袋上砸成了渣，
是另一個看著老實面相的人砸的，
“黃毛，你特麼是不是尿喝多了，敢和劉老大這麼說話，信不信我削死你。”
黃毛頓時低下了頭，唯唯諾諾的樣子。
兩夥人，
聚在了一起，
看樣子還不是很協調，
再看葉天選，
劍已出鞘，
秦川吸了吸鼻子，道：“你們攤上大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