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藉卓絕本事，從鬼子國手中換回中國國寶文物。
這件事情對中國民族而言，絕對是利國利民的事情。
但用名垂青史、功蓋千秋來形容，就未免太過浮誇了吧？
這事兒見不得光啊，老先生。
陳正無奈苦笑，即便以後史書上面，都未必敢明寫。
不然那就不是名垂青史，而是遺臭萬年。
當然，這還只是成功以後。
一旦失敗，暴露的話，那陳正還會淪為口誅筆伐、千夫所指的境地。
能理解的人，民族感強烈的人，或許會認可他是位了不起的英雄。
不能理解的人，甚至會唾棄他，憎恨他，羞辱他，覺得他丟盡了國人臉面。
類似的事情，國內並不是沒有發生過。
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位火燒鬼子神廁的那位。
最後什麼結局？
世人皆知！
所以，這件事情的影響之大，會超乎想象的。
陳正即便胸有正氣，卻也感到極大的壓力。
“小友？”
陳正沉默好久都沒作聲，顏定禮不禁急了起來：“人還在嗎？”
“我在！”
陳正撇撇嘴，道：“顏先生可知道，這件事情一旦失利，會帶來多大的負面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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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
顏定禮坦然一笑：“不外乎千夫所指，舉世唾棄。”
“顏先生既然清楚這個後果，為何還要這樣去做？”陳正問道。
“無他，為國而死，此生幸事。”
顏定禮坦然笑道：“老朽活過幾十年，行將朽木，如果還能在晚年為國家做些貢獻，這輩子便心滿意足，不枉來這人間走一遭。”
為國為民，這大概就是老一輩人物的大無畏胸懷。
陳正很敬佩這樣的人物，心中也有熱血激盪。
只是，考慮到後果那麼嚴重，卻又有些遲疑。
倒不是他膽小，實則這件事情失敗以後，很大可能會死。
偷換珍貴文物，跟走私盜竊罪是一樣的。
價值巨大的話，要麼量刑無期，要麼死刑。
以鬼子的性情，只怕會想方設法弄死他的。
所以，換做任何人來，只怕都會猶豫。
“這件事情，有多少人知情？”
陳正沉默了下，隨即詢問著顏定禮。
“目前知曉者不多，僅老朽與一位老友。”顏定禮笑道。
那還好……
知情者越少，暴露的機率就越小。
陳正舒了口氣，接著追問：“那顏先生打算怎麼做？你們已經考慮好具體的實施計劃了？”
“暫時還沒有，畢竟，這件事情並不是那麼容易的。首先，還得找到足以魚目混珠的贗品。”顏定禮嘆息道。
所以一切都還得看自己怎麼決策了唄？
陳正無言，頓時感到壓力更大了些。
“小友，其實吧，這件事情並不需要你承擔多大的責任的。”
似乎知曉陳正的難處，顏定禮笑道：“這件事情，具體的實施，還是靠老朽去完成。你只需要負責將東西做出來，交給老朽就好。”
“這件事情若成功，黨內一定記你首功。若是最終失敗，小友且請放心，老朽定然不會吐露半句對你不利的事情。”
這是做好了準備，捨身成仁？
陳正突然沒了笑意，不知道該怎麼答覆顏定禮。
如果自己同意了這件事情，那很大可能，是將顏定禮送往死路。
“小友，茲事重大，你可以考慮一下。”
顏定禮知曉陳正感到為難，也沒強求陳正現在給予答覆。
還怎麼考慮呢？
陳正無奈一笑：“交流會什麼時候進行？”
“還早，有一段時間。”
顏定禮笑道：“現如今兩國正在交涉，確定具體的時間。不過，預計最晚，不會超過一個月。”
一個月時間啊……
彷制三件國寶，難度不小。
時間還是很緊迫的。
陳正沉吟了下，隨即解釋道：“我沒見過那三件文物的具體模樣，更從沒有機會上手過。”
“老朽會提供圖紙。”顏定禮解釋道。
有圖紙的話，就會有尺寸。
雖然不如實物具體，但或多或少能夠大致掌握那些東西的模樣。
不過，圖紙跟實物總歸有差距。
無法生動形象的將東西的具體效果表現出來。
特別是包漿的厚重程度。
彷製品想要以假亂真，最關鍵的還得看包漿。
想要有包漿，就需要做舊。
因此，做舊手法才是造假行業最關鍵的技術。
“僅是圖紙還不夠！”
陳正沉吟了下，解釋道：“圖紙只有尺寸，沒有具體的呈現效果。所以，我沒法保證，做舊出來的效果能夠達到真品的程度。”
“如果顏先生執意去做這件事情的話，為了保險起見，確保成功機率更大的話。我希望顏先生想辦法拿到影片原件，我需要觀摩實物的具體模樣。”
顏定禮聞言，欣然一笑：“小友這是同意了？”
我能不同意嗎？
陳正無奈，這是趕鴨子上架，逼不得已啊。
德高望重的老前輩都捨身忘死，自己一介後生，還有什麼理由退縮不前？
更何況，這件事情失利的話，顏定禮一個人承擔下了責任，確保不會影響到他。
自己還有什麼藉口去推辭呢？
之前顏定禮幫過他很多回，投桃報李，這個恩情也得還回去。
“我只能盡力去嘗試，能不能魚目混珠，我不敢保證。”
陳正嘆了口氣，將醜話說到前面：“如果最終我呈現出來的實物達不到效果，顏先生還請三思而後行。”
這件事情固然榮耀，但陳正並不希望顏定禮為此丟掉性命。
這一刻，陳正突然有些理解了當初師父他們勸阻他入世的態度。
“放心，老朽有考慮的。”
顏定禮欣然一笑：“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都拜託你了。老朽會儘快爭取拿到影片資料，以及其他相關的文獻資訊。”
陳正沒再多說，剩下來的就交給時間去解決。
等待！
“沒其他事情了，老朽就暫時不打擾小友了。”
顏定禮也沒再囉嗦，都沒有再寒暄，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放下手機，陳正睏意全無。
倚靠著床頭，沉思著這樁事情的可能性。
琺琅彩、粉彩瓷器這類品種，自己倒是頗為精通。
造假行業之中，最常見的就是瓷器造假。
一是因為材料易得，技術容易攻堅。
二是因為費時小，周期短。
相較之書畫、青銅器造假而言，瓷器品種相對會更容易一些。
書畫造假，首先需要考慮繪畫的載體材料，如宣紙、絹帛等東西的年份。
青銅器造假就還得進行銅鐵冶煉技術，這些裝置牽扯就更大了。
牽扯越大，目標就越大，暴露的風險就越大，被抓現行的危機就越大。
因此，造假行業才會多選擇瓷器攻堅。
而在瓷器品種之中，知名的種類也是最常被彷制的。
元青花、唐三彩、官哥汝定鈞五大瓷窯器、鬥彩、粉彩、琺琅彩等名揚海內外的品種，陳正都會。
這些品種的玩意兒，早在前世的時候，也是格外值價的。
因此，利益動人心，造假行業的人也最熱衷於研究這些品種的技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