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戰，在姬文龍進階五重天之後，就應該結束了！”
天外穹廬的兩界漩渦帶，長白聖地的五階老祖羅白鬚，神情有些奇異的看著對面的寇衝雪道。
寇衝雪“嘿嘿”一笑，道：“寇某自然知道此戰已經沒有進行下去的必要，事實上此時戰域之中雙方已經在漸漸停手，四階武者之間更是早已罷戰，想來兩位此時也都有所感應。”
羅白鬚與身旁身材矮小的徐白齡相互看了一眼，徐白齡叫道：“那為什麼不乾脆都罷手不戰？”
寇衝雪再次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對面的徐白齡，似乎在說這麼愚蠢的問題你怎麼也問得出來？
徐白齡被寇衝雪的眼神撩撥的心頭發火，便要再次從地面上跳起，而身邊的羅老祖果然早有準備，一隻手將他再次按了下來。
只見羅白鬚看向寇衝雪，沉聲道：“寇山長，有什麼話直說便是，你要再這般肆無忌憚，那你我兩家索性做過一場便是，想來戰域之中爭鬥未停，便是因為寇山長也不想讓人察覺到你我兩方接下來的談話吧？”
寇衝雪聞言深深的看了羅老祖一眼，原本有些不羈的神色也難得鄭重了起來，道：“那片殘破的陸洲，你們也已經發現了吧？”
話音一落，對面兩位長白聖地的老祖當即就變了臉色。
“你怎麼知……”
徐白齡忍不住差點又跳了起來，卻被身邊的師兄死死的按住。
寇衝雪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徐白齡頓時醒悟過來，沉聲道：“姓寇的，你詐我？”
寇衝雪微笑不語。
此時不僅是徐白齡，便是羅白鬚老祖臉上也不大好看。
雙方隔著兩界虛空漩渦沉默不言，只寇衝雪卻是好整以暇。
片刻之後，羅白鬚突然呼了一口氣，道：“你當是果然闖入了白鹿福地！也果然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有所發現！”
寇衝雪點了點頭，道：“還是羅兄睿智，在下只一提便想明白了前因後果。許多人至今不相信在下敢隻身闖入白鹿福地，那無異於自投羅網，所以也就更加不會想到，寇某會於那麼短時間內，在福地蒼穹之上看到星界深處的那片殘破陸洲。”
徐白齡狠狠的瞪了寇衝雪一眼，卻出人意料的開始保持沉默。
這位徐老祖向來有自知之明，但凡遇到大事，便主動將博弈抉擇的權力讓給身邊的羅老祖。
羅老祖沉默了半晌，開口道：“你想怎麼做？”
寇衝雪聽到羅老祖這麼說便知道大事可成，於是便無聲的笑了起來。
“寇某聽說二十多年前，遼州是被強行從長白聖地手中劃分出來的？”
寇衝雪突然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話。
然而這一次無論是羅老祖還是徐老祖，兩人都已經聽明白了寇衝雪言語中的意思。
“寇山長對於本派的過往瞭解的很透徹啊！”
羅老祖大有深意的開口道。
“哈哈，彼此彼此！”
寇衝雪不以為意的笑道。
儘管明白寇衝雪有挑唆之意，但徐老祖想到二十多年前舊事，臉色不由的有些難看，同時重重的冷哼了一聲。
羅老祖“哼哼”冷笑了一聲，道：“這等挑唆之語出自寇山長之口，莫得辱沒了你的身份，寇山長究竟想要做什麼，還請明言！”
寇
衝雪正色道：“你我兩家聯手，分一杯羹，如何？”
徐老祖終於忍不住開口道：“這話出自向來視我蒼靈武者為大敵的寇衝雪之口，誰信？誰敢信？”
這一次羅老祖面無表情的盤坐在一旁，並未開口阻止。
寇衝雪看了二人一眼，道：“此一時彼一時也！”
羅老祖忽然睜開雙目，道：“通幽一脈是要放棄戰域？”
“哈？”
寇衝雪彷彿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道：“兩界戰域屆時花落誰家，自然是各憑手段。不過這並不妨礙你我合作便是！”
羅老祖與徐老祖二人再次相互看了一眼，只聽羅老祖有些感慨道：“這話出自寇山長之口誰信？也正因為出自寇山長之口，老夫兄弟二人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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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得拗口，但偏偏在場之人都能聽得明白。
寇衝雪點了點頭，事情至此便已算是達成了協議，便閉口不言。
不料這時徐老祖卻開口道：“且慢！若有所得，當置於何地？”
寇衝雪淡淡道：“幽、遼之外，闊海無邊！”
徐老祖又道：“又當如何劃分？”
寇衝雪道：“合者均分，獨得獨佔！”
羅老祖忽然開口道：“善！”
徐老祖便不再言語。
兩界虛空漩渦兩側，三位五階老祖便又重新歸於沉寂。
…………
兩界戰域邊緣，山門風口的右側山崖之下。
商夏與任歡橫穿過山口風帶，遠遠的便見到幾叢生長在山崖之下的淺銀色草莖，在散溢的狂風吹拂之下，發出風鈴一般的聲響。”
“果然是風吟草！”
無論是商夏還是任歡，見到這幾株四階靈草都是目光一亮，任歡更是面露激動之色。
“恭喜任兄了！”
商夏朝著任歡拱了拱手，神情間也有幾分羨慕之色。
無論是何種四階進階配方，裡面所需的靈材通常都不大容易收集到。
任歡如今修為尚未達到三階頂峰，便已經開始著手蒐集四階進階配方所需材料，並且已經頗有所獲，已然是殊為不易。
與之相比，商夏如今早已站在了三才境的頂點，然而對於剛剛得到的進階配方內容仍舊是一頭霧水，更不要說著手蒐集，顯然已經大大落在了任歡的後面，更為重要的是，他進階四重天的時日也會因此而被大大延後。
“這裡的風吟草看上去有六七從，可實際上只有每一叢最中央的一株草莖才是真正的風吟草。”
任歡說話的言語聽上去也顯得輕快了不少，繼續道：“這些風吟草中真正成熟的只有兩株，在下只取一株，另外一株還請商兄弟收好，日後可自用或者與其他人交換。剩下的四株風吟草還遠未到成熟的時候，只能上報給學院了。”
說著，任歡已經動手將兩株風吟草採摘了下來，並將其中一株交給了商夏。
或許是因為得到風吟草之後心情大好，任歡談興很濃，繼續道：“聽說有風吟草的地方，必然有風之靈曾經出現。還有人說，風吟草本就是因為沾染了風之靈的精華才會成型。”
“這山門風口常年狂風勁吹，連地面都吹成了如此長遠的一條壕溝，裡面定曾有風之靈出沒。而且看這風鈴草一口氣生長著六株，且長勢良好，怕不是風帶中的風之靈出沒相對頻繁。”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商夏正對於自己四階進階配方中所謂的“四季之靈”毫無頭緒，此時驟然聽任歡說起“風之靈”，自然而然便聯絡到了一起。
商夏連忙問道：“請教任兄，何謂‘風之靈’？”
任歡解釋道：“‘風之靈’自是風中精華所聚，其實任某也不曾見過，傳聞此物無形無色，出沒之際必有狂風相隨，不同於風中靈煞，不屬於風之本源。”
商夏略微有些失望，但還是表達了感謝之意。
同時他對於任歡的評價也變得越發的高了，此人背後的傳承絕對不簡單。
便在商夏再欲開口請教之際，忽然間從山口風帶之中傳來的一聲高亢的長鳴，將二人的注意力盡數吸引了過去。
只見此時雷鳥在狂風之中上下翻飛，身姿靈動而優美，更不缺矯健，狂風於他而言更像是一座嬉戲的場所。
“咦，商兄弟，你觀這雷鳥像不像是在追逐什麼東西？”
任歡有些不太確定的問道。
商夏望著雷鳥上下飛舞的身影也有些疑惑，這與先前雷鳥在狂風之中受風中靈煞洗練的情況的確有所不同，更像是在奮力捕捉獵物一般。
便在這個時候，雷鳥突然再次發出一聲高亢的嘶鳴，而後整個身軀之上有金紅色的雷光跳躍，瞬息之間猛地逆風向前突進了數十丈，雙爪猛地向前一探，而後雙翼張開，整個身軀仰天而起直衝雲霄。
“他似乎捕捉到什麼東西，脫離了風帶！”
不用任歡解說，商夏其實對於雷鳥的情況更加瞭解。
“任兄，你有沒有發現山口的風帶有所變化，剛剛有一股狂風脫離了山口風帶的風箱，追逐著雷鳥飛離的方向，衝著天上去了？”
任歡有些愕然的看了商夏一眼，驚詫於商夏的武道意志居然在風帶的干擾下，還能有如此精確的感知。
不過不等他多做感慨，頭頂上空突然傳來雷鳥的長鳴，仰頭看去時，就見得這只渾身纏繞著雷光的大鳥撲閃著雙翅，挾著一股令人心驚的風壓俯衝而下。
商夏突然悶哼一聲，赤星槍不知何時已經握在手中。
只見他將長槍一抖，猛然向著天空之中刺出一槍，巧妙的避開了俯衝下來的雷鳥，在其身後追逐的狂風之中炸開。
那一股挾著狂暴風壓的流風瞬間被撕裂、引導、歸流，最終散溢於四面八方。
這一槍正是天意槍第六式——歸流槍。
沒有了來自身後的威脅，雷鳥俯衝的身姿頓時變得從容，但在臨近商夏頭頂之際，卻並未直接落在其肩膀之上，而是繞著他不住的盤旋，並發出一陣陣清鳴。
商夏立馬看出有異，特別是雷鳥在低空盤旋時，通常不會將腹下的雙爪探出，更不會雙爪緊緊收縮，彷彿抓著什麼東西，卻偏偏又什麼都看不見。
“你是抓到了什麼東西要給我嗎？”
商夏立馬開口問道。
雷鳥馬上以短促的鳴叫聲回應，示意他快快將抓到的東西收好。
這時商夏身旁的任歡目光一陣閃爍，突然發出一聲重重的嘆息：“風之靈，它抓著的莫不就是無形無色，卻又能引得狂風相伴的風之靈？”
商夏心中一動，顧不得其他，直接問道：“該如何收取？”
任歡答道：“商兄弟手中可有絕靈袋、錮靈瓶之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