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吃過了早飯,一行人辭別會長,出了斜月鎮。
夕雨谷在斜月鎮西邊,臨行前石頭的眼睛看著斜月鎮上來來往往的人們,戀戀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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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鉤看在眼裡忍不住笑:“小徒弟,過了這件事,我們來這裡生活一段時間吧!”
石頭興奮地點了點頭。
他從小生活在村子裡,從來沒有到大的城鎮過。
自從家鄉被毀,跟隨銀鉤四處流浪,也是多在山間鄉村遊走。
突然見到這麼大的城鎮,少年人的心性看什麼都覺得有趣。
走到城門的時候,前面的行人忽然一陣騷動,
城門的守衛擋住了進出的人們。
“怎麼回事呀!”石頭有點擔心。
在荒無人煙的地方生活久了,突然見到這麼多人,他其實除了興奮,還有些緊張。
“沒事,哈哈!”魚輕快地說:“可能是有朝廷的大人物來了吧!”
“噓”魚的爺爺豎起手指做個噤聲的手勢。
石頭知道,實際上,獵魔師跟普通人類的關係一直並不是很好。
在妖魔沒有大量出現的時代,獵魔師工會甚至無法在城鎮裡安置據點。
因為雖然同樣都是人類,但獵魔師的能力和某些行為,在普通的人類來看,是恐怖而危險的。
另外一個原因就是,朝廷的對這些身懷異能的人根本無法放心。
掌權者無法容忍這樣一群身懷異術的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雖然他們宣稱絕不會傷害普通的人類。
當下一行人全都停了下來,站在路邊。
城門外響起一陣馬蹄聲響,一隊軍隊開進城門裡來。
為首一人騎在全副武裝的高頭大馬上,銀色的盔甲在朝陽下熠熠生輝。
“要打仗了嗎?”周圍的人們小聲議論。
“聽說是。”
“有錢的富人早就得到訊息,昨天磨坊老闆帶著他的小姨子跑啦!”
“瞎說……”
“不信算了!”
軍隊過去了,後面跟著幾輛馬車。
其中一輛車簾子撩起來,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露出小腦袋,好奇地看著周圍的人群。
“好了,走吧!”歆招呼大家上路。
一聲輕響從他們身後的方向傳來。
獵魔師們反應極快,瞬間讓開一個空檔。
一支極小的利箭飛過去,直射向那輛馬車,嘭的一聲射在小姑娘臉旁。
那小姑娘一聲驚叫,向後仰倒,也不知道到底如何了。
軍隊頓時大亂,紛紛抽出兵刃喊著“有刺客!保護夫人和小姐!”。
圍觀的百姓也亂成一團,四下逃走。
“快走,城門要關了!”歆帶頭趁亂往城門跑去。
“是妖魔嗎?”石頭的匕首從袖口裡滑落到手心。
“不是,是人類。我們快走!”魚搶著說,按住了石頭的手。
鐵流晃開膀臂,從紛亂的人群裡擠出一條路來,幾個人跟在後面往城外而去。
石頭百忙中回頭看去,只見一群士兵圍住了那輛馬車,周圍開始不停地有箭雨落下來。
好在幾人動作快,在城門關閉前擠了出去。
“師傅,剛剛射箭的……”石頭不解地問。
“是人類啦!”魚笑嘻嘻地說“我們是不可以參與的!”
“可是,人類為什麼會攻擊人類呀!”
在石頭的認知裡,只有妖魔才會攻擊人類。
其他人忍不住發出哈哈大笑,風挽了挽頭髮說:“小兄弟,人類殺死的人,要比妖魔多的太多了。”
石頭似懂非懂,忽然想起了前幾天自己的經歷。
嗯,一定是誤會。
就像那些村民誤會自己一樣。
一行人腳程快,太陽落山之前,已經接近夕雨谷。
一路上經過的幾個村莊,全都門戶緊閉,看來這裡妖魔很猖獗。
最後一個村子也拒絕了他們借宿的請求。
“看來,今晚要露宿咯!”魚仍然笑嘻嘻地。
他們找了一塊平坦的空地,升起了火。
那是石頭第一次看見使用法術的獵魔師。
歆用法力把柴引燃的時候,石頭的眼睛瞪的大大,還發出啊的一聲驚歎。
“哈哈哈哈,小兄弟,跟我說說,你成為獵魔師多久啦?”風笑得媚眼如絲,拉著石頭的手說笑。
石頭這幾年懵懂中漸漸長大,從來沒有跟其他女性接觸過。
銀鉤雖然長得更好看,但性子冷淡,幾年間連話都很少說,只是最近才跟石頭交流得多了起來。
這時石頭被風拉住手,只覺得那位大姐姐的手又涼又滑,軟軟的很舒服,臉騰地一下就紅了。
好在天色已晚,沒人注意得到。
“三……三年了吧!”石頭結結巴巴地說。
“風,你看你,人家小兄弟都害羞了。”歆頗有意味地笑。
“那是那是,風小姐的美貌,在獵魔師裡恐怕很難找了!”魚忙著從行囊裡拿出食物,放在火上烤起來。
說完看了看銀鉤,連忙說:“巖小姐也一樣。”
銀鉤沒搭話,轉身走開:“我去四周看看。”
“呃,巖小姐,還是我和魚去吧,你一個人……”魚的爺爺說,他叫衛老頭。
銀鉤禮貌而堅定地拒絕了,一個人走進了周圍的黑暗之中。
“在凋謝叢林的附近,就算是獵魔師,在夜裡一個人到處走動,恐怕……”衛老頭擔憂地說,又不好阻止銀鉤。
風看著石頭:“你怎麼不擔心你師傅呀?”
“有什麼可擔心的?”石頭反問:“她一直都這樣呀!”
“應該沒事吧”歆用手捏著一小團火焰,玩的饒有興致,逗的石頭目不轉睛地看著。
突然,一直躺在岩石上休息的鐵流站了起來。
“有人來了。”鐵流從背後抽出了一把巨大的長劍。
那劍極寬,立在地上恐怕要比石頭還高,難怪鐵流的身後總是揹著一個大盒子。
“不是巖小姐?”衛老頭也站了起來。
“不是!”
“那是……”
沒等說完,衛老頭也知道肯定不是銀鉤了。
前面黑暗裡,漸漸浮現出一個人來。
那人穿著素雅的白色長袍,頭戴綸巾,漫步走近。
鐵流扛著巨劍,迎上了兩步,鼻子不停地抽動。
歆一張手,手心的火焰飛了出去,繞著那人轉了一圈。
火光下石頭看見那人的臉,看年紀也就和自己差不多大,但臉上的神情冷漠。
“獵魔師?”那人問,完全沒有在意繞著他轉的一團火焰。
鐵流沒做聲,魚從後面走進前說道:“是呀是呀!你也是嗎?”
“你們走吧,這裡的妖魔不是你們能對付的。”那人一揮手,歆的火焰好像撞在了什麼東西上,嘭的一聲,散出一團絢爛的火花,消失了。
那團火花閃出的時候,石頭看清了那人的臉。
他覺得好像自己在哪裡見過那人,而且還非常熟悉。
可是卻想不起來是誰。
到底是在哪裡看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