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車廂的角落裡傳來拉菲克撕心裂肺的驚叫，事實上，他上一秒還沉浸在對托馬斯的敬佩之中，所以隨後聽到槍聲的時候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他看到托馬斯的身體被槍支的衝擊力打飛，下身的鮮血染溼了褲子，慘叫聲響起，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死掉的時候。
拉菲克才真正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開槍了，那個男人竟然直接開槍擊中了托馬斯！
要死了，托馬斯要死了，接下來呢？
他一定會殺了我！
巨大的恐懼支配著拉菲克，他毫無形象的發出了驚叫。
可下一秒，黑洞洞的槍口出現在眼前，他聽到了一個沒有起伏的聲音，“安靜一點……”
“或者我幫你。”
唔！
他抬起手，死死的按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響，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雙眼睜的極大。
咚咚咚。
西格蒙輕輕的敲了敲桌子，“托馬斯先生，關於我剛才的提議，你怎麼看，一金磅的轉讓費應該很合理吧？”
“瘋子，你是個瘋子！”托馬斯哆哆嗦嗦的說道，這一刻他心中無比後悔，如果能再選一次，他希望自己永遠不會見到這個人。
“救救我，我不想死。”他捂住下身的傷口，回想著各種和急救治療有關的資訊。
“我和你談的是交易，你身上的傷不重要。”西格蒙站起身，“是不是身體太虛弱，看不清了，我給你拿近一點。”
他繞過桌子走到托馬斯身邊，將手中的合同展開，一頁一頁的展示給對方。
“瘋子，我就要死了！”疼痛和恐懼讓托馬斯的眼淚止不住的流淌下來，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虛弱，大腦也開始變得昏昏沉沉的。
“救救我！”
“仔細想想我剛才說的話，關於那個莊園的轉讓……”
“同意，我都同意！求求你現在救救我吧！”托馬斯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
“你要想清楚。”西格蒙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們都是體面人，是不存在強買強賣這種行為的，那個莊園是你自願賣給我的，對不對？”
“是的，我是自願的！”托馬斯拼命點頭。
“那就好！”西格蒙笑了笑，“來吧，簽字吧。”
可這時候的托馬斯卻連抬起手的力氣也沒有了，西格蒙安靜的看著他，臉上突然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
“怎麼，你反悔了嗎？為什麼不簽字？”
“不，我沒有。”托馬斯慌忙搖頭。
“那就簽字吧。”
“我……我……”腦袋歪到一邊，托馬斯感覺自己吸進的氣越來越少，吐出去的卻越來越多。
就在他以為自己即將這樣死去的時候，口中突然被貫入了腥臭粘稠的液體，隨後下身的傷口處也傳來一陣劇痛。
啊！
他忍不住發出慘叫，拼命的掙扎起來。
但幾個呼吸之後，托馬斯卻發現自己的精神越來越好，下身的傷口處也傳來一陣巨癢，似乎被撕碎的皮膚肌肉正在飛速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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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他忍不住伸出手抓撓了幾下。
“怎麼回事？”
“我沒有死！”托馬斯喜極而泣。
“恭喜你撿回了一條命。”聽到西格蒙的聲音，托馬斯肩膀抖動，身體下意識的向後縮去。
瘋子。
這是現在他對西格蒙的唯一評價。
“簽字吧，托馬斯先生。”西格蒙敲了敲桌子。
“沒問題，我現在就籤！”托馬斯瘋狂的點著頭。
“注意一點，別把手上的血蹭到紙上。”
“好的，好的。”這時候的托馬斯一臉順從，再也沒有了剛才的驕傲和張狂。
“合作愉快！”滿意的點點頭，西格蒙將合同摺疊收好，做完這一切，他重新拿起桌子上的湛藍玫瑰。
“麻煩啊。”他忍不住感慨道。
“亨裡克先生，有什麼麻煩事你可以告訴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盡力幫你去做。”托馬斯一臉小心。
“這件事你的確能幫得上忙。”西格蒙認真的點點頭，“發生了今天這樣的事，我想你一定會報復我，你說我應不應該直接把你殺掉，免得以後你來找我的麻煩？”
得得得。
牙齒打顫，托馬斯的身體都顫抖起來，他明白眼前這個男人不是在開玩笑，是真的準備殺死他。
“不要，放心吧，亨裡克先生，我向你保證，我保證以後離你遠遠的，請不要殺我，請不要殺我！”
坐在對面的西格蒙皺著皺眉，臉上一陣糾結，他是真在認真考慮這個問題，如果這種事發生在海上。
那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西格蒙就會開槍崩碎托馬斯的腦殼，可這裡是阿貝圖斯，斯卡利德家族在貴族中的影響力舉足輕重。
也不是說不能殺，但矛盾太小了，真弄死這個傢伙公爵那裡也很難交代的。
“有辦法了！”他突然拍手。
“我放你回去。”西格蒙對托馬斯說道，“因為怨恨你一定會展開對我的報復，等矛盾積累的差不多了，到時候我再直接弄死你，就是這樣！”
“等那時候就不會有人因為你的死來找我的麻煩了。”說完，他笑著拍了拍托馬斯的肩膀。
“回去快點準備，我等著你。”
最後一句讓托馬斯直接嚇尿了。
這是正常人的腦迴路嗎，一整晚我都在和一個瘋子打交道，偏偏這個瘋子還是調查局的新晉執行長。
“你在說什麼呢，亨裡克先生？”臉上擠出一個真摯的笑容，“今天晚上我們雖然發生了一點小矛盾，但後來的相處還是很愉快的，哈哈，什麼事也沒有啊，哪有什麼報復？”
“作為最年輕的執行長，我心中充滿了對您的好奇和尊敬，對！就是這樣！”托馬斯瘋狂的說服著自己。
他怕了，他知道下一次發生衝突，自己一定會死。
“記住你說過的話。”西格蒙嘆了口氣，站起身，最後看了托馬斯一眼。
“我給過你機會的，期待我們下一次見面。”
期待個鬼！
托馬斯決定，回去之後他要在第一時間離開阿貝圖斯，以後只要這個瘋子出現的地方自己永遠都不會踏入。
再回過神時，坐在對面的男人已經消失，車廂裡只剩下他和縮在角落裡的拉菲克。
“今晚的事……”
話說到一半托馬斯才發現拉菲克不知何時已經暈厥過去，至於是真暈還是假暈，其實並不重要。
“你終於聰明了一回。”他小聲的嘟囔了一句。
隨後似乎想到了什麼，托馬斯猛的低下頭，檢查起自己下身的傷勢。
許久之後，車廂裡傳來托馬斯聲嘶力竭的慘叫聲。
因為西格蒙之前的那一槍打在了他兩腿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