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說完，王春花就捂住了她的嘴唇，“小煙，別說了。”
“為什麼？”如果王春花還任勞任怨，甘心被欺負，那她也不必浪費精力在她的身上。
李煙從來就不是肯吃虧的主，再說了，她不會一輩子都窩在這小小的大塘村，她不可能一輩子都護著王春花。
只有自己立起來，才能保護好自己，保護好家人。
王春花臉有點紅，她羞澀地道：“你爹等會回來，我想讓久不回家他吃上一頓我做的飯。”
李煙不說話了。
這一波狗糧，她不是很想吃。
李大海回到家時，王春花剛剛煮好飯，她迎了上去，“海哥，累不累？”
邊說邊想要接過他手中拎著的東西，怕他累著，可李老太撞開她，一把奪過李大海提回來的東西。
王春花一時不慎，被撞得站不穩，眼看著就要摔倒了，幸好被眼明手快的李大海扶住了。
“小心點。”
“海哥，我會的。”
本來夫妻兩口子濃情蜜意，李老太卻剜了王春花一眼，嫌棄地道：“真沒用。”
默不作聲看完全程的李煙，臉色越來越冷凝，這個渣爹，腦袋是豆腐做的嗎，妻子都被欺負成這樣，他卻不為所動，甚至還歉疚地安撫著李老太：“娘，不要生氣，會氣壞身子的。”
呵——
蠢貨！
李煙按壓一下眉心，流轉的星眸也把王春花失落盡收眼底，她輕抿嘴唇，按捺不動。
飯桌上。
端坐在首位的李老頭，打量著好久不見的二兒子，說：“瘦了。”
被父親關心著的李大海顯然很開心，他中氣十足地道：“爹，我沒瘦，我力氣大得很。”
李老太瞥了他一眼，只覺得他的笑容有點刺眼。
而她非常衝動想要撕下他的笑容。
遂，她端起碗，握著筷，理所當然地道：“老二，既然你力氣大，以後你就多接點活吧，阿貴他們很快就要參加院試了，花費大了，我和你爹供他們讀書，已經有點力不從心了。”
“娘，我一定努力幹活的，到時候阿貴他們考上秀才，你和爹就等著享福。”
好話誰不愛聽，就連冷著臉的李老太臉色也緩和下來。
李老大感激地道：“老二，辛苦你了。”
“一點也不辛苦。”
哼～
李煙當然知道他不辛苦，他甚至還樂在其中，這個渣爹，想暴揍他一頓，腫麼辦？
人參精：去吧，孩紙，拿出你和喪屍王同歸於盡的壯烈氣勢。
李煙：……
想把那根參關小黑屋了。
“小山呢？”李煙低垂眼皮，漫不經心地按摩拇指，“他什麼時候去上私塾？”
眾人：……
有人歡喜也有人反對。
見到閨女說出他一直沒勇氣提的事，李大海心中一喜，滿懷期盼地看著李老太，“娘，小山…”
“家裡供兩人讀書，已經很吃力了。”李老太立馬反對，見到兒子失望的神色，她眸子閃了一下，緩和語氣說：“小山都九歲了，又沒有啟蒙過，現在去上私塾，我怕他會跟不上學習。”
“再說了，家裡供阿貴他們讀書，已經太吃力了。”
“大海，你放心，等阿貴他們升官發財，一定會拉拔小山的。”
“嗤——”李煙放下筷子，“睜著眼睛說瞎話，現在他們還不是秀才，就暗地裡欺負小山了，還拉拔？我們不稀罕。”
“小煙，你胡說什麼，我家阿貴才不會欺負你。”
“小煙，我家阿富不知多老實，你不要張口就汙衊人。”
林甜和趙紅急急反駁。
“我有說錯嗎？”李煙掃了他們一眼，然後拍拍身邊的弟弟，“小山，你說，他們有沒有欺負你？”
聞言，林甜和趙紅臉色一變，生怕小山說出不利她們自家兒子的話，剛要開口，就看到李老太摔下筷子，陰冷地瞪著李煙，“你鬧夠了沒有？天天就鬧得家裡無安寧之日，你安的是什麼心？”
李大海也板起臉，“小煙，快點道歉。”
“呵呵——”李煙環起雙臂，“我不道歉，那又怎麼樣？”
閨女的態度實在不成樣子了，李大海沉下臉，“信不信我打你？”
“爹，不要打姐姐。”李小山跳下凳子，張開雙臂護著李煙。
“小山，你姐姐不聽話，就要好好教訓她一番。”
“姐姐沒有說錯，阿貴哥和阿富哥他們暗地裡經常欺負我。”李小山快人快語。
眾人：……
臉色宛若五彩繽紛的染色盤。
李大海不敢置信，“小山，你在說什麼？你阿貴哥和阿富哥是讀書人，不會幹出這種事的。”
“是真的。”李小山忍住恐懼，可是奶奶她們的眼神太過可怕了，他下意識地縮縮脖子，不敢直視她們的目光。
李煙也發現李老太她們不善的目光，她把小山拉到自己的旁邊，嗤笑一聲，“讀書人就是好人了嗎？當官的就一定是好官了嗎？有些人啊，就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小山說謊的。”趙紅這回也顧不上諂媚討好李煙了，“他就是嫉妒阿富他們可以去書院，他不能去，所以就汙衊阿富。”
“小山，以前你可善良聽話了，現在你怎麼也學壞了？”林甜陰陽怪氣，隨後，她看向老實巴交的李大海，“二哥，你真的要好好管教一下你的一雙兒女，免得他們都學壞了，那他們以後的人生那就毀了。”
“該管教時就是要管教，俗話都說，棒棍之下出孝子。”
“不如家法伺候吧！”
李大海連連點頭，“我知道了。”
李煙：……
這個憨憨，還能搶救嗎？
“孩子他爹，小山沒說謊。”怕一雙兒女家法伺候，王春花鼓起平生最大的勇氣說：“老大家和老三家的孩子都很喜歡欺負小山，不止被罵，還經常掐他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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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春花的淚水情不自禁地流了下來，“手臂都烏青了…”
“老二家的，你閉嘴。”李老太忙阻止，“子虛烏有的事，你再亂說，我讓大海休了你。”
王春花驚慌失措地看向李大海，眼眶裡的水霧在打轉，她急急地道：“海哥，我沒說謊，真的，你要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