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李煙嗤笑一聲，“你是強盜嗎，看到好東西就想搶，臉呢？”
李老太瞳孔驟縮，鼻翼不停翕動，不停地噴著粗氣，“你這臭丫頭，你是不是皮癢了...”
“來打我呀~”李煙按壓一下手指頭，硌硌的聲音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
李老太臉上的肉微微顫動著，火氣在身體亂竄，這個臭丫頭...
“小煙，跪下，你怎麼能欺負你奶？”李老二板著臉，顯然對閨女不敬長輩有很大的意見。
“老二，你看看你閨女，你在家她都那麼欺負我，你不在家她…唉…”李老太低下頭，故意擦拭眼角沒存在的淚水。
這模樣說有多作態就有多作態，可李老二就特麼信了，他焦急地道：“娘，別哭了，我會好好教訓小煙的。”
張郎中：……
當他的閨女真心酸。
李煙翻了白眼，呵，這渣爹…
“海哥…”王春花爬了起來，跑了過來，慌亂解釋：“小煙沒欺負娘…”
“你的意思是我在說謊嗎？”李老太趁機擰住她的耳朵，用力一扯，痛得王春花慘叫一聲。
“啊——”
李老二滿臉為難，不知道該幫哪一個，他心疼娘子，但又捨不得惹娘生氣，想了想，他決定不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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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渣爹不作為，李煙真替王春花感到不值，她垂下眼瞼，手指微動。
唔——
李老太手臂倏地發麻，反射性地放開王春花，她揉著手，驚疑未定地擰眉。
怎麼會突然發麻的？
她下意識就看向李煙的方向，還沒來得及說話，耳邊就傳來林甜那壓得極低的聲音：“娘，難道這些補品就要便宜二房了嗎？阿貴溫書那麼辛苦，上次回來都瘦了…”
絕對不能便宜二房！！！
她要把補品給她的阿貴補補身子。
“老二，你一定要好好管教小煙，還有你家娘子，我年紀這麼大了，不想被氣死。”李老太愁眉苦臉地道。
“放心，禍害遺千年。”李煙直接落她的面子。
“你——”
一看自家的老孃氣得風中凌亂，李老二徹底怒了，拿著枕頭用力地砸在李煙的身上。
誰都沒想到他會突然發飆，李煙閃躲不及地被砸了一下，她的腰板挺得直直的，眼角浮動著凜冽的殺氣。
這渣爹，她想弄死他了。
李老太得意地笑了，她終於發現老二有一點好，就是利用老二來教訓這個臭丫頭，免得她每次都在這個邪門的臭丫頭的手上討不到好。
“小煙，你再欺負你奶奶，等我腳好了，我抽死你。”李老二發狠地道。
“你有銀子治病嗎？”李煙真的想撬開渣爹的腦門，看看裡面裝的是什麼。
“你奶奶有。”李老二巴巴地看向李老太，他想治好腿，這樣才能賺銀子給娘花。
“我沒有。”一提及銀子，李老太整個人就炸了，橫眉豎眼地道：“你不要肖想我的銀子。”
李老二：.......
眾人：.......
打臉如此之快，就不知道李老二的臉疼不疼？
“老二，你癱在床上，家裡沒收入，靠你爹種地的那點收入，我們家會餓死，老二，你忍心讓我和爹沒享過你一天福，就雙腳一蹬，魂歸土裡嗎？”李老太坐在地上，猛拍著大腿哭訴。
“娘，不許說胡話。”李老二趕緊說，想掙扎下地，卻扯動腿傷，他痛得額頭都泛起密密麻麻的細汗了，但他此刻都顧不上自己了，耳邊傳來娘心酸的哭聲，他急急地對著王春花說：“娘子，快把補品給娘，讓她拿出去當了，也能換點糧食。”
王春花倏地睜大眼睛，“海哥，這是給你補身子...”
“我不用。”李老二猛地打斷她的話，他憂心忡忡地道：“娘最要緊。”
王春花不甘心，眼眶都紅了一圈，“海哥——”
“娘，聽他的。”李煙驀地出聲。
王春花驚愕，扭頭看向閨女，滿臉不解。
李煙沒有解釋，渣爹愚孝，人又單蠢，她就讓他好好認清一下現實，到時有他哭的時候。
“快去拿！”李老太以為李煙怕了老二，心下一喜，趕緊吩咐林甜和趙紅去搬補品，她卻不敢有所動作，免得這臭丫頭詐她。
她崩了一角的門牙還隱隱作痛。
但事情出乎她意料之外順利，臭丫頭就這麼冷冷地看著，一點動手的意思都沒有。
李老太渾濁的眼珠子一轉，她似乎找到對付臭丫頭的脈門了。
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李老太帶著兩個兒媳婦風風火火地離開了。
“張郎中，我送你回去，今天麻煩你走這一趟了。”李煙斂起情緒，笑著說。
張郎中拎起簡陋的藥箱，搖搖頭拒絕：“不用了，你照顧你爹吧。”
李煙還想堅持，但張郎中的態度太堅決了，她只能同意下來，直到張郎中離開後，她心裡暗忖著遲點把出診費送過去。
“海哥，你怎麼了？”
王春花擔憂的聲音拉回了李煙的思緒，她杏曈一轉，落在渣爹的身上。
昏暗的房間，破舊的炕上，李老二默默地看向旁邊的木窗，陽光艱難地從木縫裡擠進來，帶給房間絲絲的光亮。
就在李煙她們以為他為腿傷而難過，他卻突然飆出一句：“想不到娘平日這麼艱難度日，娘子，王婆子留給你唯一的銀鐲子，不如當掉得到的銀子給娘吧。”
那個銀鐲子，是王婆子留給王春花唯一的念想。
據說是她已逝的女兒戴過的鐲子，王婆子把它送給王春花，叮囑過她，一定不要讓李老太知道，否則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這些年來，王春花都小心翼翼地保管好，沒有人發現，但有一次是王婆子的忌日，王春花忍不住拿出來，就那麼湊巧被李老二見到了。
在她的請求下，李老二沒說出去。
現在，聽到娘過得這麼艱苦，李老二就打銀鐲子的主意了。
李煙的手緊攥成拳，手好癢腫麼辦？
特麼的，渣成這樣，不和離留著餵狗嗎？
“海哥，不行的，我娘讓我保管好，以後傳給我們的閨女的。”涉及到銀鐲子，一向以夫為天的王春花，趕緊拒絕。
“娘子——”
“閉嘴。”李煙朝他一吼，眼中的寒意飛濺而出，“蠢成這樣，就別禍害妻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