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灝，錦繡，你們回來了，來，見過衛大人和衛夫人。”雲景灝二人一走進堂屋，徐氏便笑著對他們招了招手。
屋裡坐著的府裡的人除了老國公和徐氏，就只有世子和世子夫人，以及兩個生面孔，應當便是徐氏口中的衛大人和衛夫人了吧，看年紀，應該是和世子同一代的人。
雖然還不清楚這二位具體的身份，但兩個人走過去後還是順從地問候了一聲。
徐氏也是這時才具體介紹了一下，原來這位衛大人居然是大理寺卿，官職可不低，更重要的是，衛大人的父親是當朝太傅，論影響力，和老國公不相上下，二人一文一武，本也是幾十年的老交情，閆家和衛家算是世交了。
世子夫人和衛家還有點遠親的關係，兩家也算得上是沾親帶故。
認過人以後，徐氏對洛錦繡說道：“今天他們過來是想讓你幫他們一個忙。”
洛錦繡問道：“什麼忙？”
“還是由我親自來說吧。”端看樣貌便看得出性格很是一板一眼的衛大人並沒有端長輩架子，而是非常誠懇地說：“今日我和夫人前來，是因聽聞你懂得一些醫術，家裡有長輩身體不適，請過宮中的御醫看過卻效果不大，故而想麻煩你去幫著看一看，當然，能看好我們感激不盡，若是無法醫治也必不會有所埋怨。”
最近京城熱議的都是‘錦繡緣’的事，冷不丁上門來一個求醫的，還真是讓洛錦繡詫異了一下。
“衛大人，您是認真的？您也看到了，我這個年紀，怕是沒多少人會相信我有很好的醫術，連宮中御醫都沒法子的病患，我來醫治，合適嗎？”
“沒什麼不合適的。”衛夫人忙道：“不瞞你說，我們也確實是沒有其他法子了，你年紀雖輕，但成就不菲，沒人規定年紀小便不能擁有過人的才能，我們願意再試一試，你，你可願意成全我們？”
衛夫人的語氣並不顯得像是要逼迫他們，反而急切緊張的態度讓洛錦繡也感覺得出對方是真的很想幫那個病患治病。
再看老國公和徐氏……
“你不必看我們，此事你自己拿主意就好。”老國公開口道。
看老人家的表情，確實看不出希望她能施以援手的樣子。
徐氏也道：“你不必有什麼心理負擔，衛大人他們也知道你近來很忙，若是願意去，就先看看，實在無能為力，也沒人會怪你什麼。”
衛大人和衛夫人也是這個意思。
洛錦繡看著他們都在等她的答案，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問道：“不知病患身患的是何病？”
中級的木系異能大部分疾病都應付得來，但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出大招風啊！要真是什麼無人能治的絕症，她給醫活了，以後會不會就不得安生了？
看兩位老人態度這麼曖昧，似乎那病患和國公府的關係並不算特別親近，至少沒到要讓老國公他們幫著說話的程度。
長輩們都是這個態度，她也不一定要出全力吧。
衛大人道：“宮中的御醫說，是胃脘痛，腹內有結塊。”
“胃脘痛？”還有結塊？
洛錦繡皺起眉頭，入股她想的沒錯，這是得了胃腫瘤啊？這毛病可不太好治。
還不確定是良性還是惡性，如果是良性，還好辦一些，惡性的話，如果擴散開來就麻煩了。
便是不提這些，但凡得了腫瘤的，最好當然是將瘤子切除，便是良性，一個不好不也有轉變成惡性的可能嗎？
可在古代，外科水平是非常落後的，目前她所在的這個時代更是至今還沒聽說過有人敢給病人開刀的，胃又是在腹部，直接給人剖肚，怕是剛說出來就能讓衛大人夫妻倆嚇暈過去。
何況，她懂得一些醫療基本知識，不代表她能進行外科手術，她真心不是專修醫術的人啊。
衛大人夫妻一直注意著洛錦繡的表情變化，一看她皺眉，心裡就咯噔一下，難不成她也治不了？
衛夫人面上不由露出幾分悲切和失落，正要開口說‘還是算了’，卻聽洛錦繡說道：“如果方便的話，先帶我去看看病患吧，沒有親眼見到病人本人，我也不好判斷是否能治。”
“你願意幫忙！？”衛夫人瞬間亮起眼睛，臉上寫滿了期待。
如果洛錦繡不是真的有真材實料，一般郎中聽了腹中有結塊這種問題便想方設法地推拒了，她既然敢應承，應當是有幾分把握吧？
衛大人道：“我們現在就很方便，這就出發？”
洛錦繡偏頭看老國公他們，徐氏說道：“你要是鋪子裡沒什麼急事要忙，想去就只管去吧。”
“好，那就現在去吧，早點看過以後回來吃飯。”洛錦繡笑了笑。
說走就走，衛大人和老國公告別後便急匆匆地領著他們離去，臨走之前還特意問了她要不要帶著藥箱之類的，被洛錦繡笑著拒絕。
她又不是醫生，國公府也壓根沒有準備什麼藥箱，帶那些東西做什麼。
既然衛大人來找她看病，必定是對她多少有那麼點信心，她也沒必要為了裝樣子拎著個根本用不上的藥箱。
途中，她又問了一下病患的具體症狀，比如什麼時候發現的毛病，都吃過些什麼藥，包括病人的性別，年紀等基本問題。
也是這時候，她才知道了，原來病人不是她所以為的衛大人家裡的長輩，而是衛夫人孃家的人，說得更清楚一點，正是衛夫人的母親。
這就難怪老國公他們沒特意幫衛大人他們說話了，和國公府有交情的是衛家，衛夫人的孃家和國公府卻沒什麼來往，得的病本身又是連御醫都束手無策的，這種事說不好聽一點，真有人給治好了，還要擔心太醫院的人會不會有什麼想法。
他們沒特意攔著便已經是看在衛家的份上了。
京中的達官顯貴們大多都住在同一片區域，所以一行人倒是沒花多長時間便到了張家，也就是衛夫人的孃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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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家人都知道今天衛夫人去了國公府請人，剛到門口便見有好幾個張家人在等著，很是客氣地將雲景灝和洛錦繡迎了進去。
張家雖說和太傅家結了親，但本身在京中的勢力卻不算很大，張家老爺子不過是從四品的翰林院侍講學士，比女婿低了三級，兒子更是不曾入朝，只在地方上當個小官員熬資歷，因此態度上比其他官宦人家的要平和謙遜多了，看不出半點傲氣。
張老爺子尚在翰林院未歸，病的又是張家老夫人，接待他們的是留守京中的張家兒媳，和其他小輩。
雙方只簡單寒暄了兩句後便直接到老夫人所在的院落。
張老夫人的病情發現得時間並不長，就在三個月以前，但發現的時候府中的結塊，也就是瘤子其實已經不小了，只不過最初出現症狀時因為不太嚴重，張老夫人之前身體一向不錯，便不願意大驚小怪讓家裡人興師動眾，直到撐不住痛楚診斷之後，才發現腹中居然長了東西。
路上衛夫人說過張老夫人原本是個很富態的人，可等到真正見到本人，洛錦繡儘管有了心理準備，還是嚇了一跳。
得了胃腫瘤的人，根據腫瘤位置不同，症狀也有所區別，比如腫瘤在賁門，病患會覺得吞咽困難，於幽門則是會出現嘔吐症狀，血管受侵害會嘔血以及解黑便的反應。
另外還有非常明顯的變化，胃部長了東西，想也知道必定會導致食慾不振，進而體重減輕，以及貧血衰弱。
曾經很富態的張老夫人此時不但一臉病容，身形也非常消瘦，滿面憔悴，發現病情才三個月就快瘦脫型了。
衛夫人一進房間便忍不住紅著眼眶走到床邊，拉住了張老夫人的手，眼中寫滿了心疼。
而張老夫人本人倒是看起來很平和的樣子，笑著和洛錦繡打招呼，瞧不出半點急病亂投醫，谷欠抓住最後一顆救命稻草的急迫感，只是客氣地頷首：“有勞了。”
洛錦繡擺擺手，對於上了年紀又態度如此隨和的人，她也不會端著什麼架子，“您客氣了，我也不能保證一定能治好，要先號脈看一看。”
張老夫人很是理解地將手腕伸了出來。
衛夫人讓開身子和嫂子一同站在一旁殷切地看著她。
洛錦繡將手指按在張老夫人的脈搏處，悄然輸入一絲異能檢視她的身體情況。
之前衛夫人說張老夫人的主要病症便是嘔吐，用異能檢視的結果，腫瘤也確實長在幽門處不假，索性，腫瘤並不算很大，而且還沒有轉變成惡性，老實說如果是在現代，這種程度的問題其實還不算特別嚴峻，手術切除有很大機率痊癒。
為了按衛夫人等人的心，洛錦繡雖說還沒有想好具體怎麼安排‘治療方案’，卻先安撫了她們一句：“放心，病情不算特別嚴重，可以治。”
話一出口，屋裡便傳來了好幾道放心的呼氣聲，衛夫人更是歡喜道：“太好了！我這就去告訴老爺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