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到，張勝，李瀟然，陳南等人都被放了出來。
出來的時候，張勝被眼前的陣仗嚇了一跳。
門口密密麻麻都是人，有的舉著程虎的畫像，有的舉著寫有“虎虎生威”的應援牌。
“警察隨便抓人，沒有王法！”
“快放人，虎哥不會吸毒！”
“就是你們這幫臭警察搞得社會亂七八糟！”
程虎的粉絲追星都追到警局來了。不止是追，還給警方施壓，讓警方釋放程虎。
要不怎麼說，越是公眾人物越得注意形象。他一個人學壞，容易帶著一幫人一起學壞。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一個壞的榜樣，能催生成千上萬的案子。
張勝等人從旁邊悄悄的離開了，李瀟然伸手去挽張勝的胳膊，張勝猶豫了一下，沒推開她。
“阿南，你先回去，我們聊幾句。”張勝對身後的陳南說道。
“明白。”陳南露出了一個曖昧的笑容，攔了輛計程車離開。
張勝指了指馬路對面的快餐店，道:“聊兩句。”
“好啊！”
即便坐在快餐店裡，仍然能聽到街對面那震耳欲聾的聲浪。
快餐店老闆拿著選單走過來，問道:“兩位吃什麼？”
“兩碗面就好。”張勝道。
吃什麼，不重要。
聊什麼，才重要。
張勝開門見山的說道:“我知道你是六隻耳的人，你的任務是不是藍夢？”
李瀟然攏了攏頭髮，笑道:“你還是這樣直接！沒錯，我是六隻耳的人，一直都是。”
“所以說，你最開始和我在一起，也是為了任務。”張勝道。
“不是！”李瀟然激動道，“那時候我是真心想和你在一起！”
李瀟然嘆了口氣，道:“但你應該明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自從羅生門漏出藍夢的風聲，六隻耳就讓我想辦法潛入羅生門，恰好我遇到了泰察。”
江海濤他們的分析都是對的，李瀟然的動機一直不純。
藍夢，自未出世前，就讓所有人心動了。
那負責藍夢專案的博士，為什麼查不到一點線索？
“泰察已經死了，我和你，也不可能了。”張勝道，“六隻耳是想要藍夢的配方吧，這件事我們可以合作。”
李瀟然伸手抓住了張勝放在桌子上的手，道:“我要你！”
張勝抽出了手，淡淡的說道:“我和你僅限於合作。如果你有別的想法，那我們就沒什麼好聊的了。”
“你真這麼絕情？”
“真的！”
“那好，那我們就聊聊合作！”李瀟然快速收斂了情緒，問道，“你和羅生門剛做了交易，有什麼發現？”
張勝心裡冷笑:女人，這才是你的真面目！談什麼情？說什麼愛？都是扯淡！
“羅生門只給了我50支藍夢，產量很低，這說明了兩個問題，一是他們缺乏原材料，一是工藝還不夠完善。”張勝道，“原材料可以透過各種渠道運進去，不好把控。他們想要改進工藝，就離不開一個人——博士！”
“博士，你知道麼？”張勝問道。
“聽說過。”李瀟然點頭道，“但一直查不到這個人的任何資料。”
張勝挑了挑眉，心生詫異。就連六隻耳這種情報組織都查不到博士的底！？
“兩位，面來了。”老闆端著兩碗熱氣騰騰的面走了過來。
張勝道:“先吃面。”
他一邊吃麵一邊罵江海濤摳門，那家夥把他關起來十幾個小時，竟然連頓飯都不管！！
李瀟然沒什麼胃口，顯然還對張勝的絕情耿耿於懷。
“勝哥，我們……”
李瀟然話未說完，就被張勝抬手打斷了，“僅限合作。”
李瀟然眼神幽怨的瞪著他。她從來沒有見過像張勝這樣的鋼鐵直男。她承認，最開始確實是被張勝身上這股鋼鐵意志所吸引，但，她現在卻又無比痛恨張勝的這種精神。
“刺溜刺溜”
張勝把面吃完，一撂筷子，道:“我吃完了，你慢慢吃。對了，你是有報銷經費的哈，那就麻煩你結下賬。”
在李瀟然目瞪口呆之下，張勝一抹嘴，直接走了。
吃幹抹淨的走了。
張勝走出快餐店，點了一根煙，一抬頭就看見了江海濤。
江海濤拿著一個大喇叭，對圍在警局門口的那些人喊道:“程虎已經被證實吸毒，我們馬上會對他提起控訴。請你們馬上離開，如果再不離開，我會以擾亂治安罪把你們都拘留！你們好好想想，為了一個吸毒的人渣，把自己送進拘留所，留下案底，值不值得？”
“你們有工作單位的，單位會辭退你們！”
“你們正在上學的，學校會對你們通報批評！”
“你們好好想想，動動腦子，為了一個吸毒的人渣付出這麼大代價，到底，值不值！？”
江海濤喊完之後，就走了進去。
有一排警察站在門口，防止這些人衝擊警局。如果真出現這種情況，那樂子可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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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當中，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我最恨人吸毒，沒想到程虎也是這種人，我先走了！”
“最討厭這些癮君子，我也走了！”
這人吶，都是盲目的，都有盲從心理。
聚眾鬧事是因為這個。
散夥也是因為這個。
有兩個人帶頭一喊，這人群自然也就散了。先是三三兩兩的離開，然後就是大批大批的離開，片刻的功夫，這門口就變得空曠起來。
如果是有兩個人朝江海濤扔雞蛋，那將會演變成一群人朝江海濤扔雞蛋。
盲從，就是這般可怕。
張勝嘴角一撇，心道:江海濤這手段真是越來越無賴了！
帶頭喊話的那兩個人，張勝不止見過一次，就是一直跟在江海濤身邊的哼哈二將。
先是誇大其詞，再是煽風點火，經過這麼一攪和，人心就散了，人群就散了。一場鬧劇消弭於無形。
“你兄弟真有辦法。”李瀟然結了賬出來，對張勝道。
張勝彈了彈菸灰，道:“以前是，現在不是了。”
李瀟然問道:“你是有機會抽身離開的，為什麼不走？”
張勝灑然的笑了笑，迎著逐漸落幕的夕陽說道:“借用你剛才的話——人在江湖，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