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門口。
陽光明媚。
張勝從警局裡走出來，下意識的眯了眯眼睛。
一輛黑色GL8停在門口，車窗搖下，車裡的柯建嶽朝張勝看了過來。
“阿勝，上車。”柯建嶽冷淡的說道。
張勝不由得有些恍惚。
他出獄時，柯建嶽不止親自來接他，還帶熱情的帶他去洗浴中心。
然而，現在柯建嶽只是坐在車上，平靜的看著他，充滿了疏離。
張勝心裡清楚，造成這一切的原因，就是血佛。
血佛之死！
血佛雖然是鼓浪嶼所殺，但張勝和血佛的矛盾，柯建嶽早就看在眼裡。
現在血佛死了，柯建嶽有火也沒法對血佛發，只能冷眼對待張勝。
張勝上了車。
車子平穩的啟動起來，柯建嶽開口道：“昨晚的事，你有沒有要對我說的？”
張勝道：“血佛要殺我，我是正當防衛。”
柯建嶽道：“我不是警察，我不想聽這個，我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張勝沉默了片刻，道：“鼓浪嶼村子被屠的事，你知道麼？”
柯建嶽皺了皺眉，道：“知道。”
“屠村的幕後主使，就是血佛！”張勝一字一頓的說道。
柯建嶽臉色微變，脫口道：“不可能！”
“鼓浪嶼親口告訴我的！”張勝道，“他昨晚約我見面，就是想請我幫忙對付血佛！村裡人的不幸，他一直在隱忍著，但折了四個兄弟，你卻不輕不重的掠去了血佛的職位，這讓鼓浪嶼心生不滿，成了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恰逢昨晚血佛帶人殺我，鼓浪嶼就拼死殺了血佛報仇！”
昨晚的事鬧得很大，血佛帶來的那些打仔個個帶傷，全都躺在醫院。
血佛也躺在醫院，不過，是太平間。
柯建嶽問了那些人，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
那些人說什麼的都有，但關鍵的只有兩點——第一，鼓浪嶼質問血佛為什麼要屠村。第二，血佛要殺張勝。
柯建嶽知道血佛和張勝互相看不順眼，他也曾警告過兩人。
但血佛把他的話當成了耳旁風，一而再再而三的要致張勝於死地！
先是通知緬甸軍方抓人，後是親自帶人下場殺人！
血佛不止打了柯建嶽的臉，還扔在地上狠狠踩了兩腳！
這還沒完，血佛指使人屠村，竟然不斬草除根，反而把老虎養在身邊，最終遭受了反噬！
他的死，說一句咎由自取並不為過。
柯建嶽閉著眼睛沉思了許久，緩緩開口說道：“阿勝，人都死了，再說別的也沒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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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嶽哥。”
“你幫我送趟貨。”柯建嶽道，“去昭通。”
看到張勝欲言又止，柯建嶽猜到他想說什麼，又補充了一句，“是那些原石，還有一些成品的翡翠首飾。”
張勝松了口氣，道：“沒問題。”
GL8停在了猛龍門口。
李軍就站在大門口等著，當車門緩緩開啟的時候，他連忙上前幾步，恭敬的喊了一聲，“嶽哥。”
柯建嶽點了點頭，道：“軍子，辛苦你和阿勝跑一趟。”
“不辛苦，不辛苦。”李軍連忙說道，“嶽哥交代的事，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得做完了！”
柯建嶽陰沉的面孔上終於露出了一抹笑容，“這次辦好了，回來給你發獎金。”
“謝嶽哥。”
張勝從車上下來，GL8緩緩開走了。
李軍舒了口氣，道：“剛才可真是嚇死我了！我跟了嶽哥這麼長時間，還是頭一回見他那麼著耷拉著臉。”
“你手不疼了？”張勝問道。
李軍四根手指被血佛掰斷，一隻手都廢了，就算手不疼，心卻是疼的。
不過，聽到血佛的死訊之後，心裡就沒那麼疼了。
李軍咧嘴笑道：“謝勝哥。”
張勝邊往院子裡走，邊說道：“謝我幹什麼？去謝鼓浪嶼吧。”
“他都回緬甸老家了，我謝他做啥？”李軍撇了撇嘴。
如果不是昨晚鼓浪嶼殺了血佛，誰會知道鼓浪嶼這號人物？
昨晚，真是平地一聲雷！
張勝往前走的腳步突然頓住，鼓浪嶼的屍體被誰送回緬甸？他那些兄弟？
鼓浪嶼殺了血佛，他那些兄弟會不會受到牽連？
“你去檢查檢查車，我出去買包煙。”張勝道。
李軍很想說，我兜裡有煙。
但張勝已經扭頭走了。
“想支開我就明說好吧。”李軍自言自語了一句。
張勝一邊走向超市，一邊發短信，他走到超市裡買了盒煙，結了賬出來，這簡訊也發了過去。
至於這條簡訊有沒有用，他也無法保證。
重新走進院子，張勝看到李軍已經把貨車開了出來。
這次是輛小型的白色廂貨，車裡的東西雖然不多，價值卻是高昂。
張勝上了車，瞥了李軍一眼。
李軍左手包的和粽子似的，握著方向盤，右手正拿著手機撥號。
“喂，老馬，我下午就到昭通了，你提前安排著。”
“就我和勝哥，兩個人。水牛石？沒問題，沒問題，行，先掛了，下午見。”
李軍結束通話電話，把手機扔在了手剎旁的杯架裡。
“勝哥，昭通有朋友麼？有朋友就一起喊過來玩玩。老馬安排。”李軍發動了車，一邊轉動方向盤一邊說道。
“沒什麼朋友。”張勝道，“這個老馬，也是嶽哥的人？”
李軍道：“算不上。老馬是一個拆家，不止是我們，還有其他人想往昭通出貨，都得經過老馬的手，他算是昭通的地頭蛇。”
柯建嶽這些人出貨，賣給誰都一樣，見著錢就行。
老馬就充當了其中的掮客，接了貨之後在加價賣出去，和市場上那些二道販子沒什麼區別。
他沒有固定的產業，他對自己的定位很準，就是倒賣東西。有些像是朋友圈裡的微商。
只不過，他經手的東西多而雜，而且大多是違禁品。
毒品，軍火，贓物，玉石……
凡是市面上有的，他手上一定有。
如果市面上沒有的，他會想辦法搞到手。
這樣一個人，是柯建嶽他們都樂意合作的。
“昭通，老馬。”
張勝又給陳悅發了一條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