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廢棄工廠。
被清理乾淨的院子裡擺著十個半人高的空桶,每個空桶上都放著一瓶礦泉水。
十個人一溜排開,站在距離空桶三十米的距離,開槍點射。
槍當然不是真槍,是霍玲叫人送來的仿真槍。
這種槍無論大小尺寸,還是重量手感,都和真槍一樣,只是射出來的子彈是空包彈,虛有其表。
自黑子打來那個電話之後,張勝就意識到時間緊迫,怕是沒有更多時間對他們進行體能訓練了,只能把槍法訓練提前。
雖然霍玲和張家棟以前都摸過槍,但張家棟的技術都成了身體裡的脂肪,槍法爛的和那八個人差不多。
倒是霍玲,一開始有些手生,後來越打越好,現在基本能達到十槍中八。
別看只是脫靶兩槍,這兩槍就是高手和王者之間的差距,需要大量的時間打磨。
偏偏,他們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手不要抖!眼睛別閉上,看準了!注意呼吸節奏!別一直扣扳機,注意射擊節奏!點射!聽不懂什麼是點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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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勝在他們身邊來回踱步,不厭其煩的一遍又一遍重複射擊要領。
雖然說,這東西要靠實戰才能提高。
但,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
現在練的多,積累的多,實戰的時候,就能少受傷,就能留條命!
“叮鈴鈴”
張勝的手機響起,他拿起來看了一眼,是黑子打來的電話。
“喂。”
“勝哥,打聽到了,是阮昊天親自壓貨,而且,他到雲南之後,就不打算走了,要開闢雲南市場!”
“什麼時候到?他的貨倉在哪?”
“貨倉在瑞麗,具體地方不知道。”
“我和家棟現在趕過去。你照顧小妹,就別去了,電話聯絡。”
“你們小心。”
結束通話電話後,張勝道:“肥狼,豔狼出列!其他人繼續訓練!”
張家棟和霍玲放下槍,和張勝走到了工廠裡。
“黑子打來的電話,阮昊天要在瑞麗存三百支藍夢,並以此為契機,撬動雲南市場。”張勝面色凝重的說道。
張家棟和霍玲同時變色,霍玲急聲道:“咱們得馬上阻止他!”
方和平主持的“獵毒行動”十分成功。
但,就是因為太成功了,把這裡搞成了一池清水。
阮昊天這滴墨水進來,固然很顯眼。可如果不能在最開始的時候圍住他,他將擴散到整個池子裡。就白瞎了之前的苦工。
毒品就是地上的野草,如果不能連根拔起,春風吹又生。
“勝哥,你說要怎麼做吧?”張家棟摩拳擦掌的說道。
“我先帶你過去摸摸情況。”張勝轉頭看向霍玲,“再帶著他們練練,等我電話。”
霍玲雖然也很想去,但她去了,這八個人怎麼辦?誰能壓的住他們?現在多練練,真到動刀動槍的時候,就多一分把握。
“勝哥,我明白。”霍玲低聲道。
當天夜裡,張勝和張家棟動身前往瑞麗。
從昭通到瑞麗,幾乎橫跨過了整個雲南,歷時16個小時,坐車坐的人骨頭都酥了。
瑞麗多翡翠,從緬甸走私過來的翡翠,大多數都是在瑞麗出手,要麼就去騰衝,很少去其他地方。
白天的時候,這裡的翡翠市場相當繁忙,南來北往的進貨商家絡繹不絕。也就是這幾年受到網際網路衝擊,一部分本地人做起了電商,開起了直播,紛紛在網上賣貨。來進貨的人稍微少了些,發往全國各地的快遞多了起來。
而到了晚上,翡翠市場沉寂,整個城市卻好像活過來了一樣。
這裡的氣候屬於熱帶地區,白天偏熱,晚上的溫度剛剛好。
街上摩肩接踵的都是人。有本地人,有內地遊客,還有緬甸、泰國做生意或是旅遊的人。十分熱鬧。
瑞麗和緬甸、泰國鄰近,街上的飯館也有這兩個國家的招牌飯。
兩人進了一間泰國飯館吃了點東西,隨後就鑽進了一間酒吧。
這條街上酒吧很多,大多數都寫著中緬泰三國文字,只有這一間,什麼文字都沒寫,只寫著四個數字——1998。
火紅色的數字,讓這間酒吧充滿了特立獨行的味道。而這個數字,也讓張勝記憶猶新。
推門而入,酒吧裡很熱鬧,音樂聲很響,笑鬧聲很吵,燈光暗的近似於無。
紅的,藍的,紫的,綠的,黃的,幾種顏色的燈光不停變幻,所照亮的地方也跟著一直在變。
不變的,是隨著勁爆音樂扭動的年輕軀體,是瀰漫在空氣中的躁動荷爾蒙。
卡座早已經滿了,吧臺前也坐滿了人。
服務員領著張勝二人走到了一張小方桌前,拿了張酒水單子給他們。
小方桌也就臉盆大小,果然如果稍微大些都放不下。
兩人坐在高腳凳上,隨意點了兩杯酒水,就四處觀察起來。
張家棟湊在張勝耳邊,大聲道:“勝哥,那邊有幾個傢伙在吸粉。”
這種話,本該小聲的說,免得惹人注目。
可在這種地方說話,小聲根本就聽不見。
張勝順著張家棟手指的地方看過去,果然看見在一張卡座上,圍著幾個男男女女,正在吸茶几上的白麵兒,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一副喝大了的樣子,又嗨又放肆。
“要不要過去探探?”張家棟問道。
張勝道:“再看看。”
這時,服務員端著他們點的酒水來了。
張家棟攔了服務員一下,問道:“你們這有沒有一起陪著喝的妹妹?”
服務員面帶難色的說道:“有倒是有,可咱們這已經沒地方了,今天來了位大客戶,把所有包間都給包了。”
“知道是從哪來的麼?”張家棟問道。
“應該是緬甸。那幫人跟咱們不一樣。”服務員道,“兩位先喝著,等有地方了我再來通知兩位。”
說著,服務員就離開了,去招呼其他客人。
張勝和張家棟對視一眼,都忍不住有些驚奇。
緬甸來的大客戶,會不會就是阮昊天?
“勝哥,你要不去改行當算命的吧?”張家棟大笑道。
張勝道:“是不是還不能確定。待會兒去看看。”
張家棟比了個“ok”的手勢,道:“我去放放水。”
張家棟一走,張勝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眼神有些迷離。
那充滿了血色記憶的19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