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薄野早已經沐浴完畢,洗去一身血汙,清爽乾淨,白色襯衣,黑色西褲,貴氣與霸氣並存,只是那張臉上,神色依然給人淡漠冰冷的感覺。
衣冠禽獸!
"怎麼?來看我被你打死了沒?還是說,你以為你來看看就能讓你良心好受點?"
"伶牙俐齒!打你,髒了本少爺的手。"笑話,若他鐵了心要一個人死,何必需要良心。
冷子夕哼了哼,表示不想說話。
其實,冷子夕與野薔薇的對話,薄野都聽得一清二楚,包括她為了賭氣,故意氣野薔薇賭說出的那句話。
該發生的都發生了...
突然,腦海中快速閃現出一些片段,荒野之上,月色之下,女人微仰著脖子,靠近他的畫面...
輕輕掀起眼皮,淡淡掃了女人一眼,才想起正事來,"天亮你必須回東區,我給你一個白天的時間找出人完成任務,夜晚降臨之時回來。"頓了頓,似乎覺得欠缺了些什麼,再次補充道:"別耍花招。"
薄野突然發覺,他似乎對這個女人太仁慈了。
她一點都不怕他!
言下之意,就是故意威脅她,不要不自量力的自尋死路咯。
東區是狩獵者的地盤,可由不得他說了算。
"你知道照片上的女人叫什麼名字嗎?"正好,她千方百計的想回東區,機會就恰巧送了上來。
不利用豈不是可惜。
"不知道。"裡德沒有說過,他也未多問。
冷子夕見吊瓶裡的藥水沒了,動作利索的一把扯掉插在手背上的針頭,低頭按住止血,頭也沒抬一下,"嗯,我會想辦法,你出去吧,我需要休息。"
這話原本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但是得分物件啊!
現在,站在這裡的可是血族之王。
"寄人籬下,口氣倒是不小!"薄野冷哼一聲。
聞言,冷子夕抬頭,像是看個傻子一樣看著他,"蠢貨"二字卡在嗓子裡,不上不下的。
"你見過被迫的寄人籬下還給人好臉色的嗎?"
"我不喜歡頂嘴的女人。"不想吃苦,最好乖一點。
"我求著你喜歡我了嗎?"絲毫不客氣,一口氣給頂了回去。
他以為他老大。
"..."薄野臉上直接沒了表情。
一片死寂沉默之後,冷子夕沒有聽見動靜,有些奇怪,要是換作平時,在聽到她口氣不善,男人早就使用冷暴力了...
見針頭處不冒血了,她才抬起頭...
奇怪,人呢?
冷子夕微微有些錯愕。
薄野站著的地方早就沒了人影,空落落的,房間很是安靜,她連他什麼時候的走的都不知道。
這人吃錯藥了...
小菊拿著藥瓶進來了,她一抬頭就看見,冷子夕傻傻的望著門口方向發呆,心裡有些疑惑,小姐到底在看什麼?
小菊順著冷子夕視線看過去,沒人啊!
一回頭,看著冷子夕按著,光光的手背,驚叫了一聲,"小姐!你怎麼把針頭給拔了?"還有藥水呢!
...
地下室
管家再次遞過一杯新鮮血液讓薄野服下,滿目擔憂的問,"陛下,現在可好些了?"
好端端的怎麼會胸口痛?
按理來說,吸血鬼什麼地方都會痛,就是千不該萬不該痛這心窩處啊。
從管家沉重表情可以看得出來事態嚴重。
主人這次回來後,似乎有些不對勁,對鮮血的需求量變大了...
七八杯血液下肚,才將心尖上的燒痛感強壓下去。
高大的身軀,在管家擔憂的神色中離開真皮沙發,緩緩站了起來,扯開了胸口的幾粒釦子,露出結實的胸膛...
隨著薄野的動作,管家的神情逐漸發生了改變,他滿臉不可思議的盯著薄野胸膛,"陛下的傷...為什麼會留疤?"
吸血鬼天生體質特殊,除了被烈日灼傷需要慢慢結疤脫落,恢復得較慢之外,其他傷口無論大小,皆不過分秒時間便可痊癒。
所以,可以想象,管家在看見薄野胸口上的疤痕之時有多麼震驚了。
"這...這,不應該啊?"
"可,這的的確確的發生了。"薄野紅眸深邃,表情是難得的嚴肅,動作慢條斯理的重新扣上紐扣,遮住了胸口處醜陋的疤痕。
"她的血不慎滴入傷口了,後來留下了這疤痕,時不時的便會灼痛,特別是對她動怒之時,這種感覺便越發明顯,管家可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薄野口中的"她",自然指的是冷子夕。
"聞所未聞。"管家也是詫異,他從來沒有聽說過,"狩獵者的血本來就是侵蝕吸血鬼的毒,陛下會疼實屬正常。怕就是怕,這滴血液留著有害,能取出來最好。"
薄野沉默了。
好半天,才輕飄飄的吐出一句,"已經融合了。"一石激起千層浪,可他本人卻是面無表情。
管家驚愕的張大了嘴,似乎聽見了天方夜譚,直接不敢置信,"怎麼可能?"
薄野未答。
是啊!
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可這便是事實。
所幸,胸口除了偶爾灼痛之外,並無其他不妥,深邃紅眸中,沉澱著不知名的莫名情緒。
次日,清晨
冷子夕一人坐在偌大的長方形餐桌前享受著美味早餐,除了傭人和管家之外,沒有半隻吸血鬼。
不用想也知道,薄野肯定是躲在地下室了,真不知道像他這種沒有白天的人到底活著有什麼意思。
"小姐,管家吩咐了,等你吃完早餐就出門,車子已經備好了。"小菊口氣輕快,聽著心情不錯,"能出去走走,透透氣就好,這樣對你的病情也有幫助。"
小菊一時口快說錯了話,她心底潛意識裡,還真以為冷子夕多多少少患有點精神之類的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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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主人能放她出去走走,散散心也是好的。
又是這句話。
冷子夕接過小菊的遞過來的牛奶,抿了一小口,終於忍不住問出聲,"我有什麼病?怎麼我自己不知道?"
感冒睡一覺就好了,她現在神清氣爽的,哪裡有病?
呃~
小菊動作一頓,這才發現自己說錯話了,主人總說小姐有瘋病,她下意識的就記著了。
她現在已經知道,那不過是主人故意說來氣小姐的話罷了,"對不起啊,主人前些日子生氣了,說你是瘋子,我們這些傭人不知情,又看見小姐你那副模樣,就無知的當著了。"
說話期間,她還小心翼翼瞟了冷子夕幾眼,就怕她生氣。
結果表明,小姐果然不是那般斤斤計較愛生氣的人。
心裡頓時放鬆了不少。
冷子夕絲毫不在意,端過牛奶繼續喝,她自然知道小菊口中所說的"那副樣子"是什麼樣子。
肯定指的是她一天來別墅之時,裹著床單的奇怪樣子。
這還真不該怪她們,要是換作她自己,看到有人大晚上的這幅打扮,直接給當成鬼了,何止是當做瘋子這麼簡單。
管家親自送的冷子夕上車,替冷子夕拉開車門之時,還不忘提醒,"小姑娘千萬要記得主人的話,天黑之前回來。"
冷子夕對管家還是有幾分好感的,想了想,她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開口問:"你為什麼替我求情?薄野不讓醫生來替我看病,你不怕他生氣?"
管家笑了笑,"我有一個孩子,跟你差不多大,她也是體弱多病,看著你有時候就會想起她。昨夜你發高燒,少爺脾氣倔又粗心,不知道要看醫生才會好,我也不過是隨口一提。"
冷子夕看著他眼中真切,不像是說謊,真摯的道謝:"謝謝你,叔叔!"
"還有,你不用特意為你家少爺說好話,他是什麼樣的人,我心裡有數。"
冷子夕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薄野會救她的。
管家只是笑了笑,笑容中透露著無奈,看來解釋也是多餘了。
這姑娘和陛下的誤會很深啊,陛下的脾性他多少還是有些瞭解的,最不能容忍衣不蔽體,可他卻光著身子抱著昏迷不醒的她回來了。
更令他吃驚的是,冷子夕身上裹著的就是陛下出門時穿著的黑色風衣。
昨天晚上,不是陛下不給她找醫生,而是面子上下不來。
所以,在陛下說出"給他一個救她的理由"之時,他就做了個順水人情,跪著求了求,陛下心裡一舒坦就答應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