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了幾秒...
她緩緩伸出了指尖,碰了碰男人僵化的面頰,依然毫無動靜。
"不會真變成乾屍了?"他皮膚接近透明,蒼白沒有血色。
對比之下,青色血管駭人的緊。
"我的血救不了你..."眸底有著複雜情緒在湧動,那種感覺連她自己都說不出來,好像她本該趁機殺了他,卻又忽然不想他死那種糾結複雜情緒。
溫熱指腹觸碰到刺骨寒冷瞬間縮回。
冷子夕眼皮微動,上下掃了幾眼,男人依然沉睡不見動靜,可是他的身體好冷,好冰。
吸血鬼本就是冷血動物,她不知道該怎麼去測量判斷一個本就沒有心跳之人是否還活著。
她唯一能確定的是,心臟還在他胸膛裡...
夜間很冷,特別是陡峭的懸崖峭壁半空,寒風一過,冷得發抖。
今夜的月亮很大很亮很圓。
明亮高空,無半點星辰,看著有些空曠,寂寥。
冷子夕坐在一旁,抱著膝蓋蜷縮成一團,想要以這樣的姿勢抵禦寒風,可是這塊斷崖四面通風,避無可避,風一過,那股透心涼的寒冷直擊心底。
她忍不住冷得牙齒直打嗑,皮膚都凍得快要失去了知覺,手指行動也不利索了,明明想要努力抓緊胳膊,掌心卻不聽使喚,合不攏無法使力。
時不時的看上男人一眼,發現他依然沒有動靜。
如同殭屍一般直挺挺的躺著,她不敢靠過去。
因為他比寒風還要冷,直接像是萬年都融化不開的冰塊,她要是靠過去了,估計死得更快。
"你不起來嗎,馬上快要天亮了,等天一亮太陽一出來,你不死都要死了..."
寒風黑夜中,涼涼月色下
女人抱著膝蓋坐在地上,喃喃自語,從她說話間上下牙齒不斷磕碰的顫抖,就知道她此時有多冷了。
她面前躺著的是男人高大強壯的身軀,偶有寒風掠過,帶起男人一頭清爽短髮,他暴露在外的肌膚佈滿青筋,加上他原本就白的不正常的肌膚,畫面很是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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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啾~"又是寒風來襲,冷子夕覺得自己不太好了,頭輕腳重昏沉沉的不說,鼻子堵塞到難以呼吸了。
再次將埋在膝蓋裡的頭緩緩抬了起來,望著一動不動的男人,冷子夕輕輕眨了眨眼睛,猶豫了幾秒之後,終是沒忍住靠了過去...
一雙小手哆嗦著抓緊了男人衣領,冷的舌頭都打結了,"反正你又不用保暖,你又不怕冷,乾脆把衣服捐獻出來,借我穿穿。"
一句話都因為太冷,而說得結結巴巴不太利索了。
好半天才把男人裹在外面的黑色風衣脫了下來穿在自己身上,冷子夕感覺稍微好了點,男人的風衣很大,包裹得也很嚴實,最起碼沒有先前那般冷了。
盯著男人被鮮血染紅的雪白襯衫,冷子夕愣了愣,隨後再次將魔爪伸出。
別誤會!
她不是連件遮羞衣服都不打算留給他,而是她打算扒開襯衫看看他傷口到底癒合到了什麼程度。
血都已經止住了,木樁也拔了,他為什麼還不醒。
襯衫上的紐扣一顆兩顆,沿路而下,終於全部解開,露出男人健碩胸肌,以及精裝的腰肢。
沒想到一隻吸血鬼的身材會這麼好!
衣服敞開瞬間,冷子夕詫異了一下,不過也沒多想些其他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就只是單純的驚訝於一隻沒有心跳的吸血鬼,也會擁有這麼好的身材而已。
冷子夕將手放到嘴邊哈了兩口熱氣然後使勁搓了搓,等手不再那麼僵硬之後,才深吸一口氣抓住男人肩膀用力將他扶了起來。
身體接觸到男人軀體瞬間,冷子夕就下意識的想要撒手,因為他實在是太冰了,摸到他的感覺就像是大冷的冬天裡握著一塊剛從冰箱裡取出來的極凍冰塊。
俏眉微皺,良好的修養素質還是沒令冷子夕撒手,儘管她真的感覺到很冰,但還是堅持穩住男人,並且騰出一隻手脫下他襯衫。
因為薄野掉下來的時候是背部狠狠著地,木樁是從他身後直直穿插而進,刺中心臟,所以冷子夕在脫掉他衣服瞬間便下意識的朝他背部望去。
男人背部光滑,除了有些青色血管看起來有些嚇人之外,並沒有任何傷口痕跡。
沒有傷口...冷子夕滿臉疑惑,後又將男人輕輕的放在地上躺平...她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
薄野胸口處有一個細微的縫隙沒有合攏,能透過外傷看見裡面鮮紅。
"怎麼會這樣?"木樁不是已經拔出來了嗎?
難道是還餘留有殘渣沒有清理乾淨,所以才會導致這一小塊傷口沒有癒合?
為了能更加看得清楚,冷子夕半截身子都趴在了男人受傷胸口處,黑色長髮,鋪在他腰間。
可是,看了半天,冷子夕除了看見鮮紅血肉之外什麼都沒有看見。
這裡又沒有醫療用具,她又不是醫生,一時間也不知道還有什麼更好的有效方法來確定殘留木屑的位置,以及數量。
冷子夕本就是趁著夜晚才出來尋找吸血鬼蹤跡的,按照她出門的時間,以及中途耽擱時間來算,她最起碼耗了有六七個時辰了。
而且,她待在原地等待薄野甦醒也花了不少時間了,再這樣下去,離天亮也不遠了。
冷子夕心中想法才剛剛落定,遙遠的天際邊就吐露出一抹魚肚白。
看樣子還要不了三個小時,天就會亮了,天一亮太陽就會出來了,而吸血鬼是萬萬見不得陽光的。
"你好歹救過我,我要是今天能救得了你,全當是償還你了,以後我們不拖不欠。"
說完這番話,冷子夕才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定,她準備用刀再次劃開傷口,尋找木屑。
"譁!"抽出了腰間佩戴的匕首,雙手握住刀柄,刀尖向下對準男人胸口。
月光之下,冷兵器折射出一抹亮眼光芒,有些刺眼。
冷子夕望著薄野的臉,黑眸深沉,眼下之計,也只能死馬當作活馬了。
若是他足夠強大,能忍受住剜心之痛,當她順利取出木屑,他便能重獲新生。
可是反之,在她劃開男人心口的尋找殘留木屑過程中,男人頂不住身亡了,那也只能算是他的造化和運氣了。
因為,就算她不劃上那麼一刀,等到了天亮,在這沒有一點可以庇廕和躲藏之地的斷崖之上,陽光照耀,他也會死,還不如趁一切都還來得及的時候賭上一次,拼搏一把,或許還有一線生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