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的日子,柳五生依著道人吩咐,每隔七日,便給父親服食一粒丹丸。
光陰如梭,時間一轉。
眨眼間到了柳父九十歲生辰,而就在這次生辰的次日,那名道人如期而至。
柳五生又逢恩公,連忙迎上門去設宴隆重的款待這道人。
飯過三巡,酒過五味,道人說道:“貧道留下丹丸,就是續延令尊性命,好讓他活到九旬,但治表難治本,你既心誠,貧道倒有一策,可讓令尊隨我入山修行,洗去身上汙垢返老還童,若悟性尚好,壽逾兩百不在話下。”
柳父聽罷,連忙點頭答應。活到兩百,誰人不想?
柳五生心中雖然有些不捨,可為人子女,當然是想讓自家父親長輩身體健康安享晚年,沒多做考慮,就把這事同意下來。
又將家中一大半藏金送給道人,當做學資與他爹的日常花銷。
道人也不客氣,伸手接了。
如此,過了半載,柳五生心神不寧坐立不安,老是夢到他爹站在他家門外看著他。
柳五生走到跟前要把他爹迎進家,卻陡然發現柳父雙眼黑洞洞的,順著空洞看過去發現整個人裡面空無一物,如同只剩下了一張皮囊。
猛的從夢中驚醒,柳五生從那以後心中一直有所不安。
直到前幾日,算算時日,柳五生在他爹即將生辰的時候,越發顯得不安達到了頂點。
於是選擇了外出遊玩散步,至於為什麼過了半載,還說到了他爹90歲的壽辰,柳五生解釋這是因為。
在他們本地有個習俗,逾八旬老人,每逢過壽,必要提前舉辦並且還要大辦把訊息放出去,說如此便可哄過陰司勾魂鬼。
是以,柳家對外宣稱柳老漢的九十歲壽辰,實則乃提前了半載,所以過了半載這才到了柳父真正90歲的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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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外出遊玩的第三日,柳五生與家僕忽然在山腳下碰到了報喪猴,家僕注意到其中有一隻小猴身上穿著大大的衣服,時不時的摔倒,忍不住哈哈大笑,指給柳五生看。
細細一瞧,柳五生不禁大驚,那一個小猴身上穿著的衣裳,竟然是他父親離家時穿的那套。
他父親喜白又愛隸書,特意在白衣之上,用黑色的線繡了不少隸字,如今白衣顏色雖然已經灰撲撲的。
然而依舊可以分辨出那是一件白衣,並且上面繡著隸書文字。
正是他父親最喜歡的那一篇,如此有辨識性的衣服,柳五生哪會認錯。
柳五生一時間心亂如麻,父親不是跟著道人山中修行去了?衣裳怎麼會被這些畜生穿在身上。
柳五生心中安慰自己,父親為了洗掉紅塵,特意將衣物擲在道旁?也不對呀,若是這樣,報喪猴是不會披的,它們只會從死人身上剝衣。
要不然,就是有人撿穿了父親棄掉的衣物,然後橫死山道了。柳五生只有這樣安慰自己。
柳五生疑雲叢生。因為思念父親,便決定跟著猴兒們一探究竟。
思索再三,他又喚來兩個同樣身手不凡的堂兄弟,一併入山,其實柳五生心理已經做好了準備,只是還保留著最後一點希望。
就這樣三人途中,不斷給猴兒們拋食,免得它們心躁,不帶路。
那猴兒們為了討得更多食物,故意走得慢些,因此才會耽誤到了,天黑時分才走到附近。
聽柳五生說完事情的前因後果,方超這才明白為何柳五生,支支吾吾的不願意,跟自己這些外人說來到此處的原因。
作為子女沒照看好自家老父,說出去架不住外人議論是非。
什麼不孝,棄老人,三姑八婆的口中添油加醋一流傳,柳家的名聲就壞了,就算不這樣,也不是什麼好事。
說完事情的來龍去脈,柳五生雙手相合,微微鞠身對著徐天長懇求道:“不知能否請徐老板用一下你們的車子,帶我這兩位弟弟回到前面的鎮子上。”
徐天長連忙讓開,口中不住的說道:“好說,好說,順手之勞,順手之勞而已,柳拳師別客氣,別客氣。”
說罷,便叫上了幾個幫手,把二人攙扶到車上。
方超看著和刑德又交談幾句,轉身就要去追那群猴子的柳五生,心中想著作為聊齋做道人打扮,誰知道有什麼法術?
這柳五生作為練武的,雖然拳腳很厲害,可架不住那道人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師兄弟,一個人過去沒防備出岔子,陰溝裡翻了船,枉送了一條大好性命。
而我有預測吉凶在,也能搶先知道敵情不怕一天扎入陷阱,方超一念到此,開口喊道。
“柳拳師慢走,聽柳拳師所言那位道人多少有些本事,說不定還有徒子徒孫的一眾幫手,你孤身一人鬥起來,也沒個人照應著別出了岔子,不如讓我跟著當個幫手可好?”
柳五生止住腳步,看著身後叫住自己的粉嘟嘟小童,雖有聽刑德說這是因為對方拜了名師。
從幾歲開始浸泡藥浴,所以才會身材發育緩慢,可看著就像一個需要照顧的小孩。
“這。”於是忍不住心中遲疑,不知道答應還是拒絕。
見對方遲疑,方超哪裡還不明白,心中無奈嘆息,終歸是長得太嫩的原因,要是刑德柳五生絕對會興高采烈地答應下來。於是繼續說道:“說起來還是刑大哥下手沒輕沒重,才讓你損失了兩個幫手,我這是略微補償。”
“另外我從小居住在山林,尋找野獸蹤跡更是一把好手,現在那群報喪猴走遠了,你一時半會找不到,可能會越拖越遠,有我跟著能直接就能找到他們。”
聽到方超想跟著一起去,刑德還想阻止,這沒有江湖經驗的小老弟。
可後面聽對方所說,這確實是自己下手沒輕沒重的過錯,刑德顯得很是尷尬,面帶窘迫的陪罪道:“卻是刑某人的不是一時見獵心喜,手上沒輕沒重傷了二位兄弟,
“為了賠罪,我老刑也和你一起去尋找柳老拳師。”
柳五生聽到刑德這個好手願意幫忙,自然心中歡喜,雖然兩人說的客氣,可也是自己先把刑德當做了土匪動的手。
本來不佔理,二人這麼說也是給了自己的面子,這情面不得不認。
雖然信不過那個小童的本事,可連珠箭刑德的本事,自己卻是見識過的。
更別提對方揚名江湖的是一手神乎其神的箭術,還沒有用弓箭,以一敵三,就把自己兄弟三人給打倒了。
有這個神射好手作為後援,就算帶個拖油瓶也無妨。
“可刑兄不是還要護送商隊嗎?”
刑德心中已經下定了的自己這小老弟長長見識的決定,卻是對柳五生豪爽的一擺手表示無妨:“前面又沒了土匪,走上十多裡是就到了花家鎮,徐老哥他們本來就是打算,現在連夜趕路到鎮子上在休息。
“等我們忙完老爺子的事,不耽誤與他會合。”
“那就柳某謝過兩位仗義援手,回頭必有重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