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王成打開門，幾人出去後憑欄往下看去，只見兩人正拿著刀劍在廝殺。
一位大鬍子男子，手握大刀，招式大開大合，耍的虎虎生威，一些座椅都被他一刀劈作兩半。
一位錦衣男子手提長劍，招式凌厲，招招兇狠，已經在大鬍子的身上留下了幾道劍痕了。
王成趴在欄杆上，露出幸災樂禍的笑意，道：“又有熱鬧看了，這次不知是因為樓裡的那位姑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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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轉頭問他，“什麼姑娘啊？”
王成笑著道：“爭風吃醋啊。”
李玄露出不可思議的震驚模樣，“為了一個風塵女子，就大打出手，刀劍相向？”
王成點頭，“是啊，這種事情在全城的青樓裡每天都能發生十幾起，早就習以為常了。”
李玄嘖嘖稱奇，雖然他也見過爭風吃醋的男子當街互毆，但這刀劍相向分生死的慘烈場面他還真沒見過。
他突然想到了老道士，據說當年王寡婦之所以沒能跟他，就是因為和另一個男子打架輸了，而且是一敗塗地。
不僅丟了面子，而且還輸了女人，這被老道士當作人生第一大恥，從不對外人道也，要不時有次喝酒喝醉了胡言亂語，李玄也不會知道。
錢書玉沒有看熱鬧，返回房內照顧自己的心上人青螺去了。
王成則眼神放光，緊緊的盯著下面打鬥的兩人，問李玄，“你覺得誰能贏？”
李玄立即就給出了答案，“大鬍子。”
王成轉頭好奇問道：“為什麼？我看那大鬍子都受了好幾處傷了。”
李玄解釋道：“雖然用劍男子武藝略高，劍術也不錯，但體力卻太差了，再這麼打鬥下去，很快就會體力不濟的。反觀大鬍子，雖然招式凌亂，毫無章法，但卻身體健碩，耐力極好，爆發力也不錯。所以大鬍子很快就會扭轉乾坤，反敗為勝的。”
李玄話音剛落，底下大堂就傳來一聲巨響。
王成伸頭一看，原來是那用劍男子被大鬍子一刀劈在了桌子上，不僅打翻了酒碟，還砸碎了桌子，狼藉一片。
他轉過頭對李玄豎起拇指，“果然是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啊。”
李玄問道：“打成這樣怎麼收尾啊？”
王成笑著道：“馬上你就知道了。”
果然，不一會兒，一隊捕快便挎著刀進來了，氣勢洶洶。
為首的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魁梧男子，雙目炯炯，自有一派威嚴。
他掃視了一眼，然後大喝一聲，“誰人打架鬥毆，站出來！”
聲如洪鐘，氣勢十足。
王成笑著道：“來的居然是王捕頭，這兩人今天肯定得吃大苦頭了。”
李玄低頭看著那位王捕頭，臉色微變。
此人竟然是天生兇人之相！
此兇相不是災厄之相，而是“混世”之相，天生殺氣，鬼物辟易，妖魔不侵。
且舉手投足之間，都會殺氣流露，讓人膽寒。
王捕頭看著低著腦袋走出來，唯唯諾諾的兩人，上去就是兩腳，將兩人瞬間就踹倒在地。
他用帶鞘狹刀指著兩人罵道：“大爺我為了白蓮教的破事兒，一天忙的連上茅房擦屁股的時間都沒有，你們卻好，盡給我找事，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大鬍子趕緊笑著討饒道：“小人錯了，求大人網開一面。”
錦衣男子則眉頭一皺，對著王捕頭道：“我是劉家大少爺。”
“我管你是誰！”
王捕頭怒目圓睜，手中狹刀狠狠的砸在錦衣男子的肩膀上。
“啊！”
錦衣男子發出一聲慘叫，臉色頓時發白，冷汗滲出額頭。
李玄低聲道：“真是兇狠，一刀下去就打碎了男子的肩胛骨，如果不妥善治療，極有可能整條臂膀就會廢掉。”
王成道：“王捕頭打斷別人胳膊的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李玄心裡暗道，果然是“兇相”之人啊，手段如此毒辣。
王捕頭不管錦衣男子，對身後的捕快吩咐道：“將這位劉家大公子帶回牢房，明早再差人去劉家報信，讓他爹來領人。”
身後兩名捕快點頭應是，上前粗魯的錦衣男子拉起來，便推搡著帶了出去。
王捕頭看向大鬍子，眼神兇狠的警告道：“給我安分點，不然讓你蹲幾年大牢！”
大鬍子訕訕笑道：“是是是，我一定安分守己，不給王捕頭找麻煩。”
王捕頭用狹刀指著大鬍子，道：“記著自己說的話，要是下次落在我手裡，就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你了。”
大鬍子趕緊點頭。
王捕頭抬頭掃視一圈，大聲道：“如今白蓮教餘孽橫行，傷人性命，謀取錢財，我確實沒有時間管你們這點褲襠裡的破事，要是再有下次，我直接封了你們這樓！”
說完，王捕頭就要轉身離去。
可就在這時，突然驚變，一道箭矢從樓上對著他的背影射了過去。
李玄趕緊抬頭，只見樓上的一間屋子的房門正好關上。
鏘！
王捕頭就像是後背長了眼睛，瞬間狹刀出鞘，轉身後一刀就將破空而來的箭矢砍成了兩截，掉在了地上。
他抬頭看向樓上，一身殺氣騰騰，怒喝道：“何方宵小，滾出來！”
已經走到外面的捕快聽到了動靜，紛紛返回樓裡，狹刀出鞘，如臨大敵。
王捕頭冷聲吩咐道：“封樓，然後找個兄弟回縣衙帶人過來，如果我沒猜錯，這樓裡應該有白蓮教的妖人！”
他們一行不過五六人，如果真是遇上了白蓮教的那些會法術神通的人，根本捉拿不住！
靠近門口的一位捕快轉身出門而去，然後王捕頭大聲道：“從現在開始，你們全都站著不要動，不然都按白蓮妖人處置，就地格殺！”
本來還有些混亂的場面立刻安靜下來，一個個站在原地不敢再動絲毫。他們都是三公府的人，對王捕頭的性子都很清楚，這兇人可是從來不說虛話的。
王捕頭抬頭檢視，判斷了一下箭矢射來的方向後，開始提刀上樓。
等他一路上到了李玄身後時，卻突然停了下來。
他眉頭一皺，看著李玄道：“挺面生啊。”
王成趕緊道：“王捕頭，這位是我的同鄉好友，第一次來三公府。”
王捕頭認識王成，這才舒展開眉頭，問道：“剛才你們看到有可疑的人了嗎？”
王成搖頭，道：“剛才大家的注意都在樓下，所以沒注意到。”
王捕頭看向李玄，李玄轉頭看了一眼樓上的屋子。
王捕頭頓時瞭然，提刀上樓。
他來到那間屋子門口，沒有著急闖入，而是改單手握刀為雙手，這才要一腳踢開房門。
然而就在這時，房門突然炸裂，一股強大的力道直接將門外的王捕頭撞的倒飛出去。
咔嚓
王捕頭撞在欄杆上，欄杆斷裂，他直直的墜落下去。
滿堂皆驚！
就在這時，突然一道身影閃現，出現在空中，對著下墜的王捕頭的後背就是一腳。
王捕頭被這一腳踢得改變的下墜的軌道，再次撞碎了欄杆，掉進了樓層之中的走廊上。
“噗。”
王捕頭掙扎著站起來，一口鮮血噴出。胸前衣衫盡碎，皮膚綻裂，鮮血一片。
他首先看向對面對面的李玄，道：“沒想到小兄弟還是一位練家子，多謝救命之恩了，找機會我請你喝酒。”
樓層很高，雖然只是四樓，但墜下去絕對死相悽慘，肉泥一灘。
李玄沒有回話，抬頭看著樓上。
四樓之上的斷裂欄杆處，一位長鬚老人正好低頭看著他。
他身穿道袍，頭戴連花冠，手拿拂塵。
眼神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