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傢伙……”
看著夏洛特走向監視器的背景，布魯斯·威利斯揉了揉鼻子。
作為一個在片場廝混了十幾年的老演員，他當然能意識到，剛才夏洛特過來跟他們聊天，並不是單純的感慨和告別。
導演先生其實還是在潛移默化間，幫薩姆·菲爾這個孩子調整情緒。
至於他說的話，雖然並不是騙人，但能隻言片語間就讓他這個老油條也不由自主地有些鼻子發酸，要說裡面沒有表演的成分，布魯斯·威利斯是不信的。
“導演先生的演技很高超啊！”
布魯斯·威利斯暗自嘀咕著，
“不過，無論如何，確實如他所說，《第六感》的拍攝就快結束了啊！”
作為經歷過不少電影劇組的老油條，布魯斯·威利斯自然不會像小孩子那樣有那麼多離愁別緒。
但是，想到這部電影的拍攝即將結束，他的心中也確實有幾分不捨。
——這是他難得能文戲表演出色的一次拍攝歷程，尤其，拍攝時一氣呵成，酣暢淋漓的感覺，更讓他有種不願結束對的感覺。
而這次，他與劇組裡的人相處的也確實不錯，這其中，也包括和他對手戲最多的薩姆·菲爾。
布魯斯·威利斯低下頭，看向正拿著玩具小兵的薩姆·菲爾——
此時，片場中竟然響起了莎拉·波莫與安德烈·波利切合唱的《告別的時刻》（Time To Say Goodbye）……
“這個愛玩煽情的混蛋！”
布魯斯·威利斯抽了抽發酸的鼻子，終究沒有選擇抵抗心中被喚起的情緒。
他伸出拳頭，與薩姆·菲爾遞過去的拳頭輕輕碰了碰，算是男人間的告別……
********
“A！”
《告別的時刻》終究沒有在片場中播放太久，稍微烘托了一下氣氛，拍攝就再一次開始了——
布魯斯·威利斯，不，是“馬爾科姆醫生”正在和科爾做最後的談話。
“你演的很棒！”
科爾剛剛參加完一場學校組織的舞臺劇的表演，他跟小夥伴們相處融洽，馬爾科姆醫生剛見到他時，那副孤僻蕭索的模樣已經完全不見了。
這讓馬爾科姆醫生覺得，他幫助這個孩子的工作已經結束了。
——是時候該說再見了！
科爾似乎也意識到了這點，他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對馬爾科姆醫生道，
“我能讓你妻子聽你說話。”
“趁她沉睡的時候跟她說話，這樣，在無意識之下，她就能聽到你的話了。”
醫生卻沒有說話，他只是看著科爾，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科爾卻有些遲疑，
“我們應該不會再見面了吧？”
一段時間的相處，讓科爾與馬爾科姆醫生熟識起來。在這離別時刻，科爾有些不捨。
馬爾科姆醫生其實也有些不捨，不過作為成年人，他知道這是一個必然的過程——
“能做的我都做了，剩下的就需要你和你的親人再溝通下了。”
“……”
科爾卻依然有些不捨。對因為能夠看到鬼魂而朋友很少的他來說，馬爾科姆醫生是難得的朋友。
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露出一個可以的笑臉，
“我們可以假裝明天還會見面——只是假裝。”
“是啊，只是假裝。”
馬爾科姆醫生笑了。
“Good！”
這一幕結束了，導演夏洛特從監視器後面舉起了大拇指。
*********
這場戲結束後沒幾天，整個《第六感》的拍攝也很快就殺青了。
布魯斯·威利斯帶著幾分戲癮沒過足的意猶未盡，繼續去拍攝其他電影了。
薩姆·菲爾倒是沒有“假裝明天還會見面”，他之後確實經常到幽靈黨工作室來玩，有時找艾麗克西斯，有時找夏洛特。
他說經過《第六感》的拍攝，他已經不害怕幽靈了。
當然，這些都是小插曲。
對於演員們來說，拍攝結束就意味著工作的完結。可對導演等幕後工作人員來說，這卻只是一個開始。
繁重的後期制作工作在等著他們。
尤其，因為凱瑟琳·肯尼迪的牽線搭橋，《第六感》的發行，最終交給了華納兄弟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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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1世紀迪士尼透過大量收購，強勢崛起之前，手握DC漫畫，背靠時代華納集團的華納兄弟公司，一向是好萊塢一線七大公司中的領頭羊。
這家公司雖然因為公司高管內鬥嚴重，而決策速度偏慢，但深厚的底蘊與人才培養機制，卻保證他們執行層面的強力。
尤其，華納兄弟還有著一項被其他好萊塢公司羨慕嫉妒恨的特質，那就是捨得砸錢。
因為有強大的時代華納集團支撐，華納兄弟公司經常在好萊塢同行面前演繹什麼叫財大氣粗。
別的不說，拍一部電影，找三四個奧斯卡影帝影后當配角打醬油就是華納最愛幹的事情。
——即使這純粹就是浪費。
華納兄弟的高管們似乎有一個共同的迷信，那就是在一部電影中多囤積幾個影帝影后，能大幅提高票房成功的機率。
為此，一些人甚至還私底下給華納兄弟公司起了個“凱子華”的綽號。
當然，如果僅僅是會當凱子，華納兄弟公司也成不了好萊塢七大中的佼佼者。
實際上，華納是一家很擅長花錢的公司。
或者說，華納相比其他的好萊塢公司，在大製作影片的製作領域，有著更豐富的經驗。
他們製作的大片，既不會因為投資過少而效果不足，又不會因為過於精工細作而導致成本超支。
這種捨得花錢卻又注意成本的意識，讓華納做不出《泰坦尼克號》那樣的驚世之作，卻也不會因為《風語者》這樣的電影，而把公司拖死。
簡單來說，不過不失才是華納大片的標準。
而這樣的華納，在面對《第六感》這部電影的發行時，顯得誠意很足。
因為作為1995年北美年度票房冠軍電影的導演，夏洛特有讓華納重視的本錢。
何況，這部電影的男主角還是布魯斯·威利斯。
在1996年時，作為動作巨星，布魯斯·威利斯的票房號召力還是很高的。
再加上凱瑟琳·肯尼迪等諸多大佬級製片人的看好，這些都加強了華納方面對《第六感》這部電影的信心。
因此，即使《第六感》並非純粹的華納血統影片，他們仍答應為這部電影爭取2800塊以上的開畫螢幕數量，並準備了詳細的宣發方案。
但是，這一切有一個前提，就是他們希望《第六感》能夠在1996年的陣亡將士紀念日前後上映，為華納打好暑期檔的第一槍。
這就讓《第六感》的後期制作工作，不能優哉遊哉的進行，而必須全力以赴了。
好在，這次夏洛特是集編劇導演製片大權於一身，手握完整的最終剪輯權，不會受人掣肘。
這讓《第六感》的後期制作工作少了不少爭論與反覆，大家只要想著夏洛特確定的方向一起努力就好了。
——雖然，這同時也讓夏洛特的壓力與責任一下子變得大了起來，但這也是獲得權力的必然代價。
總之，就在這種忙碌的後期制作氛圍中，1996年3月25日到了——
第68界奧斯卡金像獎頒獎典禮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