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府的府醫是退休老太醫返聘,醫術相當高超,只看了一眼宇文珏的手,就說:“廢了,鋸掉,以防毒素蔓延。”
桃梔差點一腳踹飛這老東西。
屢次向宇文珏誇讚自家府醫厲害,厲害個毛,居然讓宇文珏斷臂。
斷臂是不可能斷臂的,斷臂不成楊過了?
桃梔問:“還有沒有別的法子?”下半句話桃梔念在人家年邁,忍了:沒有你就提頭來見!
皇帝不都是這麼說的嘛?桃梔雖然不是皇帝,但是桃梔有脾氣:“照您老這法子,他臉上的傷一旦蔓延開來,是不是要把整顆腦袋鋸掉?”
宇文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有種想告辭了的衝動。
“大小姐還是另請高明吧,老臣還要去照看水心公子。”老太醫收拾收拾藥箱,自己滾蛋了。
桃梔忙追出去:“水心?我家水心怎麼了?”
眼睜睜看著桃梔追著老太醫走了,被遺忘的宇文珏木著臉站起來,看了眼自己血淋淋的手,不悅地將薄唇抿成一條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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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梔跟隨老太醫來到西苑,才知道北雁出事了。
北雁的身上,譬如手腕、手背、頸部等位置,原本能依稀看到血管的地方,那血管的顏色,從正常人的青紫色變成了烏黑色,而且有漸漸向臉部蔓延的趨勢。
“雁雁這是要毀容了?”桃梔首先在意的就是他這張秀色可餐的臉。
北雁幽恨地乜了她一眼,不想說話。
老太醫說:“公子這是血液變色,紅色變黑色了。”
仍自沉浸在“顏控的我如何面對毀容師兄”的悲傷裡的桃梔,心神猛地一震,差點驚呼出聲:“經脈變黑?!”
那不就是方曉曉說的屍王嗎?
“老臣再去研究研究藥方,嘖,還從未見過這等疑難雜症……”老太醫收拾收拾藥箱,又滾蛋了。
“要你何用!”桃梔衝著他的背影怒道。
老太醫腳底抹油,跑得賊溜快。
桃梔房門一關,愁上心頭:“雁雁,我該拿你怎麼辦?”
她把腦袋擱在門上,拿額頭輕輕撞門。
真的好煩!
北雁恐怕還不知道自己的病有多嚴重。
可桃梔決不能讓他變成屍王,統領成千上萬的水屍,站在人類的對立面,到時候桃梔又該站在什麼立場面對他?
“咚!咚!咚……”
最後一聲消失了,一隻手抵在門上,掌心貼住她的額頭,沒讓她再撞出聲音來。
桃梔剛要轉身,北雁卻忽然將滾燙的胸膛貼上了她的後背。
然後他的另一只手,從她的後腰環過來,繞到她腰身的另一側,幾乎將她整個圈住。
桃梔從未和北雁有過如此親密之舉,這種從背後抱住的姿勢,十分曖昧。
“我很難受……”北雁發出低沉的哀嘆,氣息像熱流噴入桃梔的衣領裡,激得她起了一身慄粒。
“雁雁……”桃梔剛要開口,就被北雁打斷:“別說話。”
桃梔皺眉:“你好歹告訴我哪裡難受,你的身子怎麼這麼燙?”
“我想……”北雁吐出兩個字,又頓住,似是強行把下半句話咽了回去。
不知是房裡太過安靜,還是他距離自己太近,桃梔清晰聽到他喉結上下滾動的響聲。
桃梔艱難地把被箍緊的身子轉了過來,面朝向他,抬眸問:“你想幹嘛?”
北雁垂首看著懷裡的人,膚如凝脂的臉頰上暈開一抹紅霞,襯得她秀色可餐,嬌豔欲滴的嘴唇剛說完話,還沒完全闔上,露出兩顆皓白的貝齒,一雙蒙著水霧的眼睛綴滿關心,就這麼無辜地仰視著他。
北雁深深望了一眼,再也剋制不住全身血液的翻湧,慾念衝破了理智,他埋頭下來,啞聲啟齒:“想要你。”
他的聲音魅惑低沉,性感磁性。
桃梔陷入他音色的陷阱裡,尚不及反應過來這三個字,嘴唇就被咬住了。
“媽賣批!你想吃了老孃?”桃梔一聲怒吼,膝蓋用力一頂,直擊他的要害。
桃梔想到水屍嗜血嗜腥、喜食生肉,當即以為北雁變成屍王自然逃不掉這本性,肯定是想把自己生吞活剝了。
桃梔當然不會讓他得逞!
北雁下腹劇痛,微微彎下身子忍了忍,再抬頭時,眸色暗波洶湧。
“雁雁,你休想扒我的皮、剜我的心!”桃梔恨聲道,“你要是敢在秘境裡把我當食物吃幹抹盡,我出去就離家出走,再也不當你的小靈寵,你這輩子都休想找到我!”
桃梔氣吼吼罵完,轉身就準備開門溜,不意爪子還沒摸到門把手,整個身子忽然騰空。
等她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被北雁丟到了榻上,然後他堅實滾燙的身子便壓了上來:“誰說我要扒你的皮、剜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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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梔的腦殼嗡嗡炸裂:“那、你、要幹嘛、啊?”
北雁二話不說,直接扒了她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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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珏坐在左相府的花廳裡,看著自己的手臂被老太醫用藥汁浸過的布裹成一隻肉粽子,十分懷疑地問:“這就是您新想到的法子?”
老太醫誠摯點頭:“都是上好的藥,若三日後拆開有癒合的跡象,那便不用鋸掉手臂了。”說著還抹了把汗,愁苦道,“我看大小姐那兇巴巴的樣子,大概是舍不得你斷臂的,我若不想想別的轍,她指定攆我出府。”
老太醫離開後,傳說中兇巴巴的大小姐桃梔蔫巴巴地來了。
像一縷遊魂,飄入廳中,隨意找了張凳子坐下來,雙目失焦地盯著虛空,不言也不語。
宇文珏敏銳地發現了她脖子上的紅痕還有牙印,宇文珏驚問:“你怎麼了?跟丟了魂似的。”
桃梔黯然道:“我不是丟了魂,我是丟了清白……”
宇文珏猛一下站起,站快了,拉扯到受傷的手,疼得他嘶了一聲,聲音帶著痛感,咬牙切齒:“你再說一遍。”
桃梔眉頭蹙起,魂不守舍地喃喃自語:“其實我不是傾歡,但我卻是以本體進入取代了傾歡,所以我在秘境裡失了身,算不算我本身失了身……我有點搞不懂了……我出去之後還清白嗎?我和師兄是在秘境裡玩了個遊戲,還是我真的……被他丫的糟蹋了!”
桃梔說到最後一句,音量猛地拔高,一拳頭砸在桌子上,桌子頃刻裂成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