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之巔。
劍氣二宗即將火拼之際，嶽不群版方辰站了出來。
一時間，所有人都將目光看向他，想要看看這個傢伙究竟是何方神聖。
在這個節骨眼上，居然膽敢站出來直面所有人。
咦，這個年輕人，不簡單啊！
這一看之下，所有人都不禁滴咕道。
長得英俊非凡，氣質不俗，這麼多人看著他，亦是一臉鎮定，絲毫不慌。
只不過，為何以前從未見過此人，也沒聽說過他的名字？
“嶽師弟，快快退下！”
這時，有氣宗的弟子認出了嶽不群，低聲喝斥道。
“哦，你是我氣宗弟子？叫什麼名字？”
寧清羽聞言，臉色稍霽，出聲問道。
“寧師兄，你氣宗弟子就是如此教養？長輩說話之時，他有什麼資格插嘴？”
蔡清峰撇了撇嘴，不屑的說道。
“是，弟子嶽不群，忝為本派不字輩弟子，見過掌門，見過諸位師長！”
方辰不慌不忙，向寧清羽行了一禮，自我介紹道。
隨後，他才看向對面的蔡清峰。
“蔡師叔，有道是有志不在年高，無志空活百歲，這不是你劍宗一慣的座右銘麼？怎麼如今竟然論起了輩份大小？”
雖然方辰很贊同劍宗的理論，但此時的他可是氣宗弟子，屁股決定腦袋，萬萬不能表露出來。
“不錯，你劍宗不是一向沒大沒小麼，怎麼今天還端起了架子？”
“嶽師弟所言甚是，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無解也！”
“哈哈，打臉了吧？疼不疼？”
氣宗弟子聞言，紛紛都大笑了起來。
“哼，無知豎子，本宗不與你計較！”
蔡清峰臉色一冷，冷哼了一聲轉過頭去。
他身為一宗之主，卻是不好與一名普通弟子計較。
“不群，卓爾不群？好，你有什麼話想說的，就直說吧！”
寧清羽捋了捋鬍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說道。
在這個節骨眼上站出來，不是有大智慧者，就是腦子進了水的蠢蛋。
希望他是前者。
“弟子償聞，有道者術方長久，無道者術必落空；學術先需正道，方能大成；學習術卻不正道，終是小器；是故，道為綱，術為目，綱舉目張。”
嶽不群點了點頭，緩緩說道：“我等學武之人亦如此，習武不練氣，到老一場空；練氣為道，刀槍劍戟拳腳皆為術也！”
“然則，劍宗弟子的說法也沒錯，往往習得一門上乘劍術便可縱橫天下，獨步武林！”
“所以，弟子的意思，無論是練氣還是練劍，都很重要，大可氣劍同修，齊頭並進！”
“無論是少林還是武當等其他江湖大派，從未有如此分岐！”
“緣何我華山弟子竟因氣劍之爭分成兩宗，甚至雙方之間因理念不合，準備刀劍相向，同門相殘？”
“弟子魯鈍，一直想不明白，能否請諸位師長為弟子解惑？”
說完，方辰向著眾人深深的鞠了一躬，不再言語。
他的一番話，不偏不倚，站在客觀的角度分析練武的意義。
在他想來，無論是練氣，亦或是練劍，都很重要。
有道無術，易遭外禍；有術無道，走不長遠。
就好比是人的一雙手，無論是左手還是右手，都缺一不可。
“咳咳，你還小，不懂，退下吧！”
這番話說得不少氣宗長輩老臉一紅，卻是不知道怎麼辯解。
一名長老擺了擺手，讓方辰退下。
“說來說去，還不是你們這群老家夥佔著高位，不肯給我們年輕人機會？”
“就是，江湖上拳頭大就是真理，枉你們一把年紀，這點道理都不懂！”
“能者上庸者下，你們這群戀卷權勢的尸位素餐之輩，才是我華山派的罪人！”
劍宗弟子不幹了，吩吩囔囔叫囂著。
“不群！”
這時，寧清羽開口了。
“弟子在！”
方辰微微躬身。
“你既然選擇站出來，定然是有什麼獨特的見解，不妨直言便是！”
寧清羽悠悠的說道，一雙眸子好似看穿了方辰的內心。
“這...弟子不敢！”
方辰遲疑了一下，回道。
“你儘管暢所欲言，本座以華山派第十二代掌門之名，赦你無罪！”
看著言不由衷的方辰，寧清羽哪還不知道對方的意思。
他是怕說出來之後，會受到長輩的責罰。
這個時候，寧清羽倒是真的很有興趣，想聽聽這個弟子要說些什麼。
對於劍氣之爭，他憂慮多年，一直找不到解決的辦法。
此時，方辰站了出來，言語清晰，條理分明，可見其並非胡言亂語。
這一刻，寧清羽心中甚至期盼著，這個弟子能夠徹底解決劍氣之爭！
“謝掌門寬宏大量，弟子估且一說，若有謬誤之處，還請諸位師長勿怪！”
方辰聞言，沉吟了片刻，挺直了腰板，向眾人先告罪了一番。
而後，他緩緩說道：“弟子殫精竭慮，日夜苦思二宗紛爭之由來，總結了以下兩個原因！”
“其一，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乃是外因！”
“當年，嶽蔡二位祖師拜訪莆田少林之時，得以窺得少林的《葵花寶典》，回來後因所看內容不同而產生了重大分岐！”
“正是因為這一點，才導致我華山派最終分裂成劍氣二宗，諸位師長可曾想過其背後的原因？”
“為何二位祖師輕易窺得一門絕世武功？這究竟是少林的陰謀？亦或是真的巧合？”
“其二，乃是內因，也可稱為掌門之爭，利益之爭，資歷之爭！”
“因為各自理念的不同，擾亂了我華山弟子原本平靜的的心境，使得他們紛紛起了小心思！”
“在不擴充的情況下，門派利益始終不變，但弟子的數量卻是日益增加，各弟子分到手的就逐漸變少！”
“有道是不患寡而患不均，年輕一輩的不甘心熬資歷，想一步登天，走上高位！”
“年老一輩的不甘心讓位，便明裡暗裡打壓年輕弟子，戀卷權位！”
“此時的華山派，乃是五嶽劍派盟主，看似風光無限，獨步江湖！”
“實則卻已遊走在深淵的邊緣，若是一步行差踏錯，便是萬劫不覆之局！”
頓了頓，方辰面露憂色，接著說道：“每每想及於此，弟子就五內俱焚，苦思破解之道！”
“若有唐突冒犯之處，還望各位師長見諒！”
嶽不群版方辰的一番話，有如這千丈高峰上的秋風般，寒徹人心。
當年，嶽蔡二位祖師為何如此巧合，窺視少林派的絕世武功《葵花寶典》？
究竟是少林派的陰謀？亦或真的是巧合？
這句話一出，當即就讓在場的華山派掌門、宗主以及長老們臉色大變。
這個問題，他們從未考慮過。
畢竟，偷窺了別家的武功，總歸是武林大忌。
再加上，偷窺的還是自家祖師，做後輩的難道還敢置喙前輩不成？
此時，經方辰這麼一說，他們琢磨了一下，都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少林派雖分南北二宗，但莆田少林卻也算得是江湖上的一流大派。
江湖大派的武功，豈能輕易讓人偷走？
若是有如此簡單，那少林武功早就傳得滿天下都是了。
既然不是巧合，那就是別人設下的局！
知曉嶽蔡二位祖師要拜訪少林寺，有人設下一個局，安排了這麼一幕。
特意讓二位祖師知曉莆田少林有《葵花寶典》，然後引起了二位祖師的貪念，順水推舟讓他們看到。
最終，引得整個華山派分裂成劍氣二宗，內亂了數十年。
這個幕後黑手，是少林、武當、亦或是其他門派？
想到這裡，數位華山派長老們對視一眼，微微點頭。
方辰後面的話一出，立刻就讓所有人都掛不住臉了。
“無知小兒，你懂什麼？”
“盡是胡言亂語，還不快快退下！”
“小子大膽，竟敢置喙長輩？”
“住嘴，無知小兒！”
下一刻，一眾華山派弟子紛紛出言指責方辰。
相當於是將他們所有人的麵皮都扒了下來，再扔在地上踩了兩腳。
說一千，道一萬。
表面上說是劍氣之爭、理念之爭，本質上還是赤裸裸的利益之爭。
耳邊傳來指責之聲，方辰臉上依舊是風輕雲澹，並未有所動容。
此時的華山派就有如患了重疾之人，重病須得下勐藥才可治癒。
這個時候，他哪還有功夫理會弟子們的臉掛不住？
他只是注視著掌門寧清羽，關注著他的表情變化。
對方既是掌門，也是小蘿莉甯中則的父親，他的未來老岳父。
其他人的意見不重要，掌門的態度才最關鍵。
“嗯...我考慮了一下，你說的不無道理！”
只見得，寧清羽沉吟了片刻，緩緩說道：“只是不知，你對此事又有何高見？”
能透過現像看本質，就足以證明這個弟子不一般。
在場數百位華山弟子中，很難找到第二個人有如此見地。
方辰的話，倒是讓他高看了一眼。
“弟子高見談不上，拙見倒有一些！”
無邊的壓力從四面八方襲來，方辰卻好似渾然不覺，侃侃而談。
“在弟子看來，我華山近些年來風頭正盛，觸犯到了其他人的利益，被人針對也是在情理之中！”
“少林武當二派號稱江湖的泰山北斗，一直屹立武林不倒，又豈是浪得虛名？”
“丟擲一本無關緊要的武功秘籍，以此來打壓一個風頭正盛的江湖大派，也就成了順理成章的事！”
“當然，這一切都只是弟子的猜測，並沒有任何證據！”
“至於幕後黑手是誰，就需要諸位師長去調查了！”
說完，他對眾人拱了拱手，閉口不言。
“放屁，少林武當乃武林聖地，怎會做下如此惡毒之事？你這是在挑撥我華山與少林武當的關係，居心何在？”
方辰話音一落，當即有一位劍宗的長老站了出來，疾聲厲色喝斥道。
“不錯，少林武當乃江湖泰斗，豈容你一介小小弟子置喙？休得胡說！”
氣宗這邊的一位長老立即接過話頭，但話中卻飽含對方辰的袒護之意。
不怪乎長老們震驚，實在是方辰的話太過聳人聽聞。
少林武當是什麼？
那是江湖上的定海神針，堪稱無上大派。
其他的一流、二流、三流門派或許起起落落，各領風騷數百年。
但少林和武當卻從未參與過江湖之爭，一直超然其上。
華山派的長老們既不想，也不敢去擅自置喙。
萬一隔牆有耳，這話傳到了少林武當的耳中，那華山派就完蛋了。
“好了，長老和精英弟子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
就在這時，寧清羽看了蔡清峰一眼，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下令道。
“是，掌門！”
眾人聞言，互相對視了一眼，隨後都拱手領命。
很快，大部分弟子都下了山，回到了山腰間的門派駐地。
山巔只留下不滿百人，卻是華山派的精髓所在。
“大夥兒都坐吧！”
寧清羽擺了擺手，對眾人說道。
“哼！”
蔡清峰沒有說話，依言讓劍宗弟子都席地坐下。
“諸位回去之後，告訴今日在場的弟子們，不要胡亂猜測，不得私下議論此事！違令者，輕則思過崖伺侯，重則廢除武功逐出山門！”
寧清羽大袖一擺，席地坐在一塊大石上，對所有人告戒道。
“是，我等謹遵掌門令！”
其他人都知道輕重，自然不會在這個問題上犯渾，齊聲應道。
“本座會暗中派人查探此事，若真是少林使絆子，本座自不與其干休！”
緊接著，寧清羽神然堅定的說道：“我華山立派數百年，又豈是任人宰割的魚肉？”
一番話說得擲地有聲，顯露出一絲寧折不彎的氣質。
“掌門英明！”
在場其他人都站起來，齊齊喝道。
“好了好了，這件事暫且不說！”
寧清羽擺了擺手，看向看著方辰，溫言說道：“不群，你之前那番話，出自你口入得我耳便罷，以後不可再對任何人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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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弟子知曉輕重！”
方辰連忙點頭應下。
“嗯！不群，雖然找到了原因，但我華山劍氣二宗的間隙卻並未消除！”
寧清羽微微沉吟，再次問道：“對此，你可有何高見？”
話音一落，其他人都看了過來，緊緊盯著場中的少年。
“既然掌門問起，弟子高見談不上，愚見倒是有一點！”
面對著眾多師門長輩，方辰絲毫不怯場，應道：“若是有說的不對的地方，還請諸位師長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