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質勳章很好用。
警察們本就負責管這一片地區，又因為經常跟柳平見面的緣故，早就知道他的根底。
“柳平，你又惹事。”
一名警察笑道。
“我哪有，你們明明知道，每次都是別人找我的麻煩。”柳平道。
“哈哈，誰叫你身邊跟著兩個女生，而且都是那麼出色。”另一名警察道。
“那個姓花的小姑娘要是在，今天就沒我們什麼事兒了。”
“哈哈，說起來，到底柳平跟她們是什麼關係？”
“不知道，但他總被人找麻煩，你可以猜一下。”
空氣中充滿了快活的氣氛。
“喂，我們是出生入死的朋友，你們別拿小姑娘們開玩笑，她們可是很記仇的，當心點兒。”柳平抗議道。
“所以高年級的都看你不順眼——但你也不能老是找我們啊，這是感情問題。”警察笑道。
“看看，這次竟然連校外的人都看你不順眼了。”又一名警察道。
“早點提升級別吧，要不結婚也行，結婚的話會讓很多人死心。”第三名警察道。
“柳平，下次你就別吹哨子了，去結婚吧。”
警察們嘻嘻哈哈的道。
“知道了，請先維持治安。”柳平鬱悶道。
警察們這才望向錢周武。
錢周武從懷裡摸出一枚勳章，淡淡的道：“勳章我也有，這是帝國英勇勳章，我記得持有它的人，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可以不接受一般的詢問，只有司令部可以對我進行質詢。”
“沒錯，是這樣，但你可要想清楚。”一名中年警察道。
“想清楚什麼？”錢周武問。
“你身為軍人，來皇家學院這裡跟三名金質勳章的擁有者發生衝突，真的是執行任務嗎？”中年警察問。
錢周武慢慢把勳章收回去，目光在柳平身上轉了轉道：
“如今你只能靠警察保護了，但他們又能保護你多久？我最近都在帝都，你給我小心點。”
說完，他便帶著幾名軍人離開了。
警察們倒也不敢阻攔。
這可是軍方跟皇家學院之間的事，天知道裡面有沒有藏著其他的兇險。
只要不真的打起來，就不要多管。
——讓事情迅速平息下去就是最好的結局了。
錢周武一走，警察們也隨之離開。
街道上，再次剩下了柳平、李伯塔斯和蕭夢蘿。
他們照舊去吃了飯，然後又聊了一會兒，蕭夢蘿便先走去。
柳平和李伯塔斯一起朝學院走去。
“錢周武的實力提升的太快，這下麻煩了……”李伯塔斯道。
“嗯，我最近都不出學校，免得他來惹我。”柳平道。
“說起來，你注意到了沒有，蕭夢蘿今天身上的殺氣變得更重了。”
“你是說，錢周武出現後？”
“對，我聽說她的才華非常受老師們看中，一直有著機會，可以參與某種試煉。”
“你想說什麼？”
“我覺得她今天快氣瘋了，說不定會去參與那種試煉。”
“去也好，提升實力是不會錯的。”
兩人走進男生宿舍樓，開了房間的門，走進去。
李伯塔斯打了個哈欠，朝床上一躺，嘟噥道：“看來我也得拼命提升實力了。”
柳平站在原地沒動。
他沉思片刻，忽然道：“有點不對勁。”
“嗯？什麼不對勁？”李伯塔斯問。
“你覺得錢周武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柳平問。
李伯塔斯道：“他啊，看上去總是一副義正嚴辭的樣子，其實有著極其旺盛的權力欲，狡猾、陰險、善於爭取利益，陷害別人。”
柳平道：“是的，我跟你的看法一致。”
李伯塔斯道：“錢周武說他當年是為了救人而死，現在看來，他在課堂上的自我介紹一定說了謊——他這樣的傢伙，會去捨身救人？”
“你說對了，在魔鬼屠城的時候，他為了逃生，把沾滿魔鬼鮮血的戰斧扔到我面前……”
柳平沒有說下去。
以錢周武這種人的性格，會如此衝動的來找自己的麻煩？
完全不會。
如果說他躲在某個巷子中，等著伏擊自己，那倒是有可能。
——可是他當著所有人的面拿出了帝國英勇勳章。
這就代表了軍隊的面子。
甚至可以說，是軍方派人在皇家學院執行任務。
軍方想幹什麼？
軍方絕沒有那麼愚蠢，專門派人來皇家學院挑釁。
因為帝國戰爭機器是毫無情感的，只會對各種事情進行分析和存檔，一旦發現對皇室有威脅的事情，只要抓住任何蛛絲馬跡，機器會直接釋出逮捕令。
——甚至是格殺勿論。
所以，一旦發生任何情況，軍方必須主動站出來，向皇室解釋清楚。
事後。
作為惹事者的錢周武，以後的日子必定不好過。
錢周武是死過一次的人。
在永夜之中，他也從屍堆裡爬了出來。
——這樣的傢伙，難道還是頭腦簡單之輩？
就算他想不到，他身邊帶的那群軍人呢？
柳平轉過身，把門推開，朝外面走去。
“你去哪裡？”李伯塔斯問。
“散散心，一會兒就回來。”柳平道。
他沿著走廊一直朝前，站在樓梯的拐角處，開啟朝外的窗戶。
只見外面的雨早已停了。
路上沒什麼人。
“跟我一起戰鬥，怎樣？”柳平輕聲問道。
他身邊的虛空傳來一道低低的嘶吼聲。
柳平聽了，便從虛空輕輕一抽，把“無存之巖”抽出來，壓低聲音道：
“記住剛才那個傢伙的味道了嗎？”
“記住了，他的味道很臭。”
“你有一個小時，去找找看。”
“這就去。”
空氣微動。
柳平手中的卡牌不見了。
他扶著窗臺，靜靜的看著外面的夜色。
……
儘管永夜之中沒有白晝，但人們還是需要一些計時的工具。
城市各處都有著懸掛在公共建築上的時鐘。
此時一天已經過去，人們都開始休息。
萬籟俱寂。
一條陰暗潮溼的街道上，錢周武剛剛從一棟住宅樓裡出來。
他檢查了一下自己的頭髮、臉龐、衣服，又看看褲子、鞋子，甚至仔細的看了看鞋底。
——很好，很乾淨。
錢周武抬起頭，邁步就要離開這裡。
“站住。”
黑暗中，忽然響起了一道聲音。
錢周武定住不動。
幽暗的路燈下，一名身穿警察制服的人走了出來。
他小心翼翼的握著一張卡牌，盯著錢周武道：“你去剛才那棟樓上幹什麼？”
錢周武低低的笑道：“拜訪一個老朋友——我以為你們並不是柳平的狗，他也沒這麼大的能耐，可以讓公器私用——”
“他確實沒那樣的能耐，你的雙手舉起來，不要動，慢慢轉身。”警察說道。
錢周武一動不動，卻笑道：“這樣說來，你應該是那種專門為皇室服務，刺探各種訊息的秘密警察。”
“不要管我的身份，現在立刻轉過身來！”警察高高舉起手中卡牌。
“你會怎麼對付我呢？難道僅僅因為我和柳平起了衝突，而且在這裡拜訪了老朋友，你就要逮捕我？”錢周武問道。
“如果你沒有問題，我馬上放你走，但現在你必須接受檢查。”警察道。
“檢查……原來如此，好吧。”
錢周武慢慢舉起雙手，以一種無比緩慢的速度轉過身。
“來吧，檢查完畢之後，別來找我的麻煩了，我可是英勇的帝國上尉。”
“我們從不為難身份清白的人。”
警察一手舉著卡牌，警惕的朝錢周武走去。
異變陡生——
只聽旁邊的那棟住宅樓上，猛然響起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聲。
“死了！都死了！”
“救命啊！”
警察臉色猛然一變，立刻丟擲那張卡牌。
電光火石之間，錢周武不見了。
在警察的背後，一道灰濛濛的、充滿各種面孔的巨大陰影悄然出現。
它無聲無息的一揮，頓時有幾張霧氣形成的面孔飛出去，將那張剛剛飛出去的卡牌咬住，直接撕咬成片片碎紙。
與此同時，巨大的灰影張開懷抱，直接朝警察擁去。
“用靈魂贖罪吧。”
灰影以沙啞的聲音道。
轟——
虛空中，一道冰霜聚攏而來，化作一米多高的烈犬，將警察狠狠撞飛出去。
警察如夢方醒，立刻抽卡道：“機器序列！一級緊急情況！”
嘭！
卡牌飛出去，化作一道足以喚醒半座城市的尖銳鳴叫。
那道灰霧之影頓了下。
“竟然有東西能瞞過我的感知……我還是小看了你們……”
灰霧中，一隻利爪伸出來，朝著警察一指——
只聽一聲悶響。
警察的整個身軀爆裂開來，當場倒地。
“還有一個小東西，感覺應該是什麼動物……小可愛，你是怎麼瞞過我的？”
灰霧猛然一震。
——轟！！！
大地劇烈震動起來，絲絲縷縷的火焰從地下噴湧而出，開始將四周的一切化為火海。
另一邊。
柳平輕喝道：“戰鬥解散！”
他飛快的伸手從虛空中連續抽動，便將兩張卡抽出來，拿在手上。
奇詭卡：無存之巖。
寵物卡：血肉狩犬。
血肉狩犬蹲在卡牌上，朝柳平望過來，低聲道：“只差一點，我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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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麼火焰？感覺有些不一般。”柳平道。
“一種詛咒之火，沾染上的話，靈魂會逐漸枯萎，在煉獄中也很少見，我只見過一次。”血肉狩犬說完，疲倦的爬在地上，開始休息。
柳平將卡牌收起來，陷入了沉思。
“原本只是出於謹慎，沒想到是這麼恐怖的一個傢伙。”
“——他不是錢周武。”
第二十六章 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