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濱城。
繁華的大街上,做小生意的小商人需要在街道兩旁佔攤位,也有直接開門迎客的,進進出出店鋪的人絡繹不絕。
一大早上,早點最是種類繁多,在城中轉一圈,看得人眼花繚亂,五色斑斕的糕餅,香酥可口的烙餅,蓬鬆的包子與饅頭,還有熱氣騰騰的麵食。
高錦華右手抓一個板層甜心,聽到有人吆喝:“糖葫蘆嘞,賣糖葫蘆嘞,小孩吃了會長高,大人吃了會長壽的糖葫蘆……”
“大師兄,我想吃個糖葫蘆。”高錦華滿是期待地看著葉濤,自己這一大早吃太多了,已經開始擔憂,葉濤還願不願意讓她繼續這麼吃著。
葉濤一大早,不僅沒有神采奕奕,反而有些精神萎靡,出門到現在,一直怏怏不樂,不見他笑過。
即便是看向了糖葫蘆,也沒有多大的改變,只道:“好,選一個。”
“嗯!”
高錦華小雞啄米地點點頭,立即向賣糖葫蘆的人招手,高聲道:“我要糖葫蘆,我要糖葫蘆。”
那是個身著藍袍的年輕男子,嘴唇上方的那兩撮八撇鬍子倒像是故意粘上去的。
“小姑娘,來來來,需要哪一根?”
“大師兄,我就要這個。”高錦華指著最高的一串糖葫蘆,頓時覺得自己就是踮起腳尖也不一定能夠到。葉濤只需要伸手就可以摘下,高錦華接過糖葫蘆,歡快雀躍,拿著糖就走,付銀子什麼的都是葉濤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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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兄,我們去哪裡?”高錦華咬了一顆酸酸甜甜的糖葫蘆,嘴角沾著一點紅色糖漿,像極了一個小孩子。
“我需要去風記古物取一樣東西,你要一起過去還是先回客棧,那裡有些遠。”葉濤停下,需要高錦華好好想一想,畢竟離天濱客棧遠了些。
“當然是跟大師兄去取了東西再回去了。”高錦華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葉濤眼眸閃過一絲異樣的光,緩緩垂下眼皮子,好似思量著什麼,抬起頭來道:“好。”
又來到了這家古玩店,老闆一見到葉濤,便笑著相迎,“小兄弟,來取玉笛了?”
“嗯,可有送來了?”
“昨晚天黑時給送到了,來,我帶你去看看。”老闆看了看葉濤身後的高錦華,嘴角浮現一抹笑容,看得高錦華也不知這老闆什麼意思,只是心中陡然一冷,下意識就去抓著葉濤的手。
“多謝先生。”
葉濤道謝,見高錦華忽然用力迅猛地抓著自己的手,葉濤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道:“錦華,風先生這裡的古物都十分有特色,你可看看,有沒有你喜歡的。”
高錦華嘟起嘴,道:“我想看大師兄你買的玉笛。”
“這……”
葉濤猶豫了,不是高錦華不能看,只是這笛子既然是想送給趙依的,自然是希望她才是第一個見到這支笛子的人。
“是不是不可以看?不就一把笛子嘛,怎麼那麼神秘,連我都不能看,”高錦華噘嘴,葉濤苦笑。
“它,比較特殊。”
“你自己又不會用笛子,是要送給趙依的吧?”
高錦華又自己戳中了葉濤的心思,葉濤除了承認還是要承認。
“是,依依的雪月吟是被我打碎的,我總該還她一支笛子。”
“那為什麼我不能看?”聽語氣,高錦華是氣極,很倔強的質問葉濤。
“錦華你肯定是可以看的,只是我想依依第一個看到。”
葉濤這麼一說,高錦華沒有繼續發脾氣,倒是那老闆突然就給葉濤平白。
“小姑娘,既然這小兄弟是要送給心上人的,怎麼能先讓她人看到,這樣可不就失去了一些特殊意義。”
……葉濤很是無可奈何地看向老闆,這下子錦華可能很難接受了。
“好吧好吧,那就不看了唄,你去取吧,”高錦華果然沉下臉,默默無語。
葉濤總覺得高錦華有些異常,心中猜測她可能是無法接受葉濤送趙依笛子,可這次,也是唯一一次可以還趙依玉笛的機會。
悶悶不樂的高錦華回了客棧,不等葉濤說些什麼,就已經快步回屋,恰巧是給葉濤和趙依留了空閒的時候。
葉濤捧著手中精緻的長盒子,去找趙依,見她在院子裡安靜地坐著,愁上眉梢。
“依依,我找你有些事。”葉濤開門見山,趙依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心中萬千感慨,“葉濤你聽我解釋一下好不好?”
“解釋什麼,先跟我走。”
葉濤還是若無其事的樣子,就像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他這反應反而讓趙依更心慌。只能心情忐忑地跟在葉濤身後。
青山剛昌,群山環抱之中,那一座涼亭確實四個不錯的觀景臺,在亭中,也可領會“一覽眾山小”的快意與豪情。
葉濤把手中一直提著的盒子兩個趙依,趙依受寵若驚,“給我的?”
“你看看喜不喜歡?”
“嗯”
葉濤聲音溫和,依舊是充盈愛意,趙依先前所有顧慮都煙消雲散,他真不是一個小氣的人。
看著手中渾體通透,呈現飽和的絳紅色的玉笛,趙依眼前一亮,喜極而泣,“你還記得?”
“雪月吟是我打碎的,至今依依那受傷的眼神還在我心裡留著。”
“雪月吟對我固然重要,可是它更寶貴,因為是你給我的。”趙依像是握著無價之寶,喜愛之極。
“依依喜歡就好,試一試音怎麼樣。”
葉濤一提議,趙依便吹起了曲子,笛聲悠揚而起,清脆與柔和相應,委婉與清亮並存。宛如天籟,怡人心脾!
綺疊縈散,飄零流轉。婉轉的笛聲牽動了落日的餘輝,恍若長空裡萬點的花瓣紛紛飄落,將凝重的圖畫點綴成一副夢的意境。
葉濤驚奇地發現,趙依身後,巍峨的高山,遼遠的天際,赤色光輝暈染了雲層,如夢如幻,朦朦朧朧的日光之中形成了一個身披霞光,兩隻碧藍如海的眼睛,張開雙翼,好似一片晚霞向他們飛來。
趙依手不經意間緩緩放下玉笛,心思都在這只飛來的重明鳥身上,眼中隱隱泛著淚光,眉眼含笑,啟唇輕聲呢喃,“重明鳥~”
“重明鳥……”葉濤見到重明鳥出現,也是十分訝異。卻見它在空中盤旋了好一會,跟著彩霞消失在了天邊。
“看來它還不是很想來到這個人世間。”趙依開起了玩笑,葉濤自然也是知道重明鳥不現身的原因,兩人相視無言,卻勝過千言萬語。
回到天濱客棧,趙依只見白梅珠一人百無聊賴坐在客棧裡,便到他身旁坐下,見他也沒點什麼吃的,就呆呆坐著。
“白梅珠,怎麼,就你一人在客棧裡嗎?”
“我也不知道他們都幹嘛去了?”白梅珠無所謂地聳聳肩。
“今日多少號?”
“十四了。”
“十四,看來我得去外面避避風頭。”
“高姑娘,你回來了,我有件事跟你說一下,”
“大師兄是不是給了你一支笛子?”
“是,怎麼了嗎?”
“拿出來我看看。”
趙依不明所以,見高錦華語氣不善,心中猶豫不決,高錦華又冷笑一聲,道:“不捨得?我連看看也不行嗎?”
“不是。”
趙依淺笑,把玉笛拿出來遞給高錦華,高錦華握在手裡,冷冷地睥睨兩眼,狠狠地往地上砸去。
開口罵道:“不就一支破笛子嘛,有什麼好稀罕的?還不能給我看!”
“高錦華,你……”
趙依心疼地撿起被高錦華扔在地上的玉笛,連忙檢查有沒有損壞的地方,高錦華見狀,忽然又一把抓著笛子,用盡了全力扯過去,這回趙依不肯放手。
“高錦華,你難道還不清楚?我要殺你易如反掌,我也不明白,你為何一定要這般與我為難?”
“我為難你?你掐著我的脖子說我為難你?你動手啊!你個魔女!”
“你……”
趙依緩緩送開了手,“我還有點事,走了。”
“這麼晚了,你要去哪?”
“與你有關嗎?”
“自然是與我無關,只是現在這城中也不知有多少月喉和滄海的小妖,我只是不希望暴露我們的行蹤。”
“你放心,對葉濤不利的事情,我做不出來。”
“你不覺得你強行橫刀奪愛很過分?大師兄與錦華師妹本來就是青梅竹馬,你攪進別人的感情裡,真的就沒有一點羞愧?”
“你夠了,葉濤跟高錦華根本不是兩情相悅,高錦華喜歡葉濤,她可以光明正大爭取,你憑什麼剝奪我喜歡一個人的權利!”
“胡說,沒有你的插足,錦華會過得很快樂!”
“是嗎?你不覺得你應該感謝我嗎?我不插足你說的他們所謂的感情,哪有你給高錦華獻殷勤的份,你想要她幸福快樂,你不會自己給她嗎?”
“你,厚顏無恥!”
“窺探一個人的內心果然十分有趣,口是心非果真是你的強項。”
“你……”
趙依冷哼一聲,不再理會祭先,自己離開了,
“二師弟,怎麼這麼晚還不睡?”
“大師兄,我出來散散步,這就回去了,大師兄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剛才跟誰說話呢?”
“我沒在跟誰說話呀?”
“你的心跳很急促,完全沒有規律,很是浮躁,什麼事情讓你這麼生氣?”
“大師兄,如果,我是說如果,師妹和趙依兩個人有一個必須要離開,你希望誰離開?”
“如果是師妹有這個想法,你便護送她回五嶷吧,”
“大師兄,不是師妹的想法,是我,與師妹無關。”
“她們,怎麼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今天錦華很不開心,估計與趙依有關吧!”
“昨晚就在這裡?”
“嗯,”
“因為跟錦華鬧矛盾?”
“不是,臨近月圓,青兒剛剛重生,我的魔性會有所增長,怕控制不住自己,濫殺無辜。”
“昨晚風大,冷嗎?”
“不冷啊,”
“看你,還說謊,手都這麼涼了,回去吧,吃點熱食暖暖身子。”
“好!”
“依依,你要去哪裡?”
“去問問掌櫃還有沒有點喝的,有點渴。”
“我房中有茶飲,走吧!”
“我還是去問問掌櫃吧”
“依依,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今晚就在這裡休息,你放心,不會有事的!”
“”(未完待續)